第587节(1 / 1)

繁华错 繁华锦世 3520 字 1个月前

段萧道,“拿出来。”

宋繁花将短箫取出来,递给他。

段萧没接,只笑道,“你吹一首箫给我听。”

宋繁花知道他不是要听箫,也没拆穿他,将箫抵在唇口,吹了起来,段萧在她吹箫的时候侧过脸,吻着她露在衣领外面的细白的脖子。

宋繁花被他作乱,箫吹到一半停止。

段萧低低一笑,趁机将箫拿开,拉下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车厢里面还坐着左雪和宋昭昭,宋繁花不敢出声,只紧紧抓着段萧的衣服,承受着他缓慢而温柔的吻,一吻还没结束,有三只林中飞鸟飞了过来,落在了车厢上面。

段萧松开宋繁花,看一眼她光亮诱人又绯艳的唇瓣,轻咳一声,将她推开,理了理裤摆,起身将三只鸟捉过来,将刚刚装进袖子里的云苏的信又用这三只鸟传回了宋府。

不过,不是传给宋世贤,而是传给温千叶。

温千叶接到这封信,当天就去了苏府。

晚上,温千叶躺在冬青身边,温热的大掌在她已经很凸起的肚子上抚摸着,虽然隔着衣服,可他好像摸到了那有力的小生命在欢快地蹦跳着。

其实,哪里会蹦跳。

冬青睡了,孩子自然也跟着睡了。

可温千叶就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感受到了。

温千叶不会忘记温氏一脉的血仇,经京都一事,吕氏风云谱的被毁,吕子纶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场战役,千机谶言之家温氏和吕氏之间的恩怨,必得一方彻底消失才会终结。

温千叶收回手,去抚摸冬青的脸。

冬青睡的沉,没有被他扰醒,等第二天醒了,身边却没了人,冬青也没在意,她怀胎六个多月,身子笨重,特别嗜睡,每次晚上躺下,都要到日上三竿才醒,偶尔醒得早了也不见温千叶躺在床上,冬青喊来伺候的丫环,这丫环是宋明慧分配来的,其实冬青都认识,早先伺候宋明慧的时候,冬青与宋府的丫环婆子和小厮们的关系都好,再者,宋明慧来琼州,带了很多宋府的老人,主子们身边伺候的人全是这些老人,毕竟知根知底,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伺候冬青的是一个丫环和一个婆子。

冬青叫丫环小翠,叫婆子王姨。

小翠来扶冬青穿衣服,王姨准备膳食。

这么个时候,宋府的人全都吃罢了饭,冬青情况特殊,时常是备着小厨房,随时给她做些补品炖品和小甜品,当然,因着宋清娇刚生,也需养身子,这小厨房一天到晚就没闲着。

王姨摆了饭菜,冬青吃着,吃了半天,没见温千叶进门,她就顺口问了句,“温少爷呢?”

小翠说,“一早就出门了。”

王姨道,“好像出远门了,我早上去二小姐的院子,听二小姐说的。”

冬青一愣,“出远门?”

王姨道,“我听的是这样说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是不放心,等吃罢了去问问二小姐。”

冬青哦一声,快速地吃着饭,吃罢就去找宋明慧。

宋明慧在宋世贤的东院里,今天宋世贤没去商号,戚烟去了天字琴铺的分号里,常安候在书房外面,见宋明慧来了,即刻推开书房的门,也不汇报,直接让宋明慧进去了。

冬严和陈易留在书房门外。

宋明慧不知道一大早上的宋世贤不去铺子里把她喊过来做什么,进了书房就问,“大哥有事儿找我?”

宋世贤道,“嗯。”

宋明慧挑了把椅子坐,坐稳之后,笑着抬头问,“什么事儿?”

宋世贤抿了抿嘴,“关于戚烟。”

宋明慧着实一愣,没想到宋世贤专门把她喊来要说的是戚烟的事,宋明慧想到柳纤纤,又想到自己为何会把戚烟安排在宋世贤身边,不免脸色绷了绷,却还是沉着冷静地道,“戚烟怎么了?”

宋世贤想到这几夜的事,从那天醉酒要了戚烟后,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夜夜不停歇,戚烟不懂这些闺房之事,没人教她,可宋世贤却懂的,不说早先年为了柳纤纤他专门看过某些方面的书,就是经商这么多年,接触那么多人,什么事没见过没听过?

夜夜索取,不可避免要怀孕的。

但戚烟现在没名没分,又兼顾着天子琴铺分号掌柜的头衔,突然怀孕了,会让别人指脊梁骨的。

宋世贤沉着声音说,“我想先把戚烟娶了。”

一个娶字,让宋明慧整个神情一怔。

宋世贤说的不是纳,而是娶,纳是纳妾,娶是娶妻,这虽然就一个字的差别,意思却有着天差地壤之别,半晌,宋明慧眨了眨眼,点头说,“大哥想娶就娶,我当然不会说什么。”

宋世贤道,“戚烟家人那边,你去一封信,说明情况。”

宋明慧笑道,“说什么情况?大哥既要娶戚烟,那就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可不能委屈了她。”

宋世贤道,“我当然知道,但现在的情况是,外面还乱着,琼州离衡州又远,你当时来是有黑军一路护着,岳老太太他们来是有岳家军护着,所以半道上没出什么事儿,可戚烟的家人就不同了。”

说到戚烟的家人,宋明慧也有点儿惆怅。

戚烟家不富,说穷也不是很穷,主要是家里的孩子有点儿多,而且几个堂叔住在一起,八大姑六大婆的,像这样的家庭,一般女孩子都没机会上学,儿子比女儿重要,所以戚烟打小就学着怎么赚钱,她的制香手艺那么出色,也是因为打小跟着她娘学习的原因。

戚家有点儿不上档次,哪怕宋府是商贾之家,戚家也攀不上来。

所以,宋明慧把戚烟安排在宋世贤身边只是为了给他当通房丫头的,等宋世贤度过了柳纤纤这劫,再找门当户对的女子,但宋世贤一上来就说要娶戚烟,完全没想纳她为通房的意思。

宋明慧也不好说什么,戚烟是她挑出来的人,不管是人品还是性子还是上进心,那都高出别人很多,主要的是,戚烟伺候宋世贤尽心尽力。

能对宋世贤好,愿意为宋世贤付出,一心一意想着宋世贤,这样的女子,哪怕出身差点儿,也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身份的。

宋明慧没什么话可说,想了想,道,“戚家跟我们一样,是本土衡州人,既是衡州人,那就很讲究聘礼这一事,要不我先写封信,罗列出十八担的名细让人送到戚家,他们若同意了,我们这边就先把婚事办了。”

宋世贤轻掀眼皮看了宋明慧一眼,有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要败在自己这个二妹手下了,写信不写别的,偏写十八担明细。

虽然衡州人确实很讲究聘礼一事,可若没钱没势的人家,就算再讲究,也拿不出十八担的丰厚聘礼。

这是只有达官显贵和富贵子弟们才有的传统一说。

就如同敬香庙一样,不是任何一家都承担的起的。

像戚烟的那个家,这两样都拿不出的。

宋明慧上来就用十八担聘礼以信的内容寄去,完全是让戚家没得拒绝。

宋世贤知道宋明慧这是为他,但多少还是有点儿无语,他说,“随便你怎么写,但意思得讲清楚,等战乱平了,我会带戚烟回一趟衡州,亲自去戚府提亲,带上你说的十八担聘礼。”

宋明慧笑了笑,说,“好。”又道,“这事儿你跟戚烟说过吗?”

宋世贤道,“提过一次,但她没反应。”

宋明慧噗嗤一笑。

宋世贤温润英俊的脸微微地囧红,过了片刻后瞪了一眼宋明慧,大概觉得自己在这里掉了面子,瞪一眼挽回一点儿脸面,但其实瞪一眼哪能挽回面子,只是心里上作祟罢了,瞪罢,视线收回来的时候,他说,“抽空你去找她说一说。”

宋明慧道,“好。”

宋世贤就挥手让她走了,等宋明慧离开,宋世贤解决了这几天一直摆在心头上的大事,带着常安去了商号。

宋明慧回南院,写信。

只是,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冬青来了,宋明慧立马高兴地迎上去,冬青站起来,冲她喊一声,“小姐。”

宋明慧笑着扶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按到椅子里,问她,“吃过饭了?”

冬青说,“吃过了。”

宋明慧点点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坐下来,与她说着话。

冬青问她,“温少爷出门了?”

宋明慧奇怪地看她,“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冬青道,“他没跟我说。”

宋明慧道,“是出门了,早上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说的,说是去陵安城。”

说到陵安城,宋明慧的眼神沉了沉。

陵安城与宋府没仇,可柳府、周易之就与宋府有仇了。

本来这仇只有柳纤纤祸害宋世贤和宋昭昭的,现在又加上一个周易之,真是想化解都没得化解的。

温千叶没说去陵安城干什么,但宋阳和宋世贤都明白,如今宋繁花去了陵安城,段萧也跟着去了,不用想,温千叶是去帮助他们的。

宋阳没拦。

宋世贤也没拦。

温千叶前脚走,后脚吕子纶就跟上了。

叶知秋见吕子纶走了,他也跟着去。

云苏没拦叶知秋。

叶知秋不是他的人,他的去留,都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而叶知秋前脚走,后脚宋明艳也跟了上去。

宋繁花、段萧、左雪、宋昭昭四人先一步到达陵安城,这次来陵安城,与上次就完全不同了,上次是为了风泽认祖归宗之事,虽然中间穿插了一曲朱礼聪的婚事,让陵安城一行变得阴谋重重,云苏重伤,安筝被替换,安逸山被灭,陵安城城主异手。

那一系列事情的演变,是多双幕后之手推动的。

而今天,是为真正的报仇,不玩阴谋,只玩实力。

陵安城虽然经历了一场血腥,白鹭曾走过,来过,又走过,但最终,它们还是成群结队地栖居来了,上次是六月来的陵安城,这次是十月,中间隔了四个月,气候由炎热的夏季转为清风淡月的秋季,季节的变化,影响着城内景色的变化。

宋繁花坐在马车前面的一排长木翘上,与段萧肩并着肩,一起欣赏着陵安城街道上随行人一起漫步的白鹭。

因为这些白鹭的影响,段萧的马赶的越发的慢了。

左雪和宋昭昭一人霸占一个窗口,伸长了脖颈往外张望。

左雪没来过陵安城,宋昭昭也没过来,这两个姑娘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陵安城又与别的城镇都不同,这里似乎不是人的天堂,而是鸟的天堂,人与鸟共处的情景让两个姑娘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相比于吃惊,这二人却是震惊。

左雪叹道,“好多鸟啊,好漂亮!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种鸟,这么大这么白又在地上走的鸟是什么鸟?”

宋昭昭打趣她,“你是荒山里出来的啊?连白鹭都不认识?”

左雪道,“真不认识。”

宋昭昭说,“我认识,但我从没见过么多。”视线所及,没有一个地方少了这雪白的影子的。

坐在前头的宋繁花听到她二人的对话,笑着道,“这外面的只能看不能摸,等一会儿回了宅子,宅子里也有这种漂亮的鹭鸟,你们可以好好看看,摸摸。”

段萧往她脸上瞟一眼,心想,这是说鸟呢还是说人呢?

宋繁花说的当然是鸟,只有某个心思龌蹉的人想的是别的。

赶车赶到花萧府前,段萧先下车,站稳后伸胳膊去抱宋繁花,宋繁花不让他抱,提起裙摆就要自己下,段萧脸一黑,不管不顾地堵住她的路,捆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抱下来后气她的矫情,作恶地在她脸上咬上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