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1 / 1)

“走,走去哪儿?”我干着嗓,几分磕绊地问,委实不敢瞎猜他此举何为。

言悔随意地走近,帮我将面巾拉起,往脸上一遮,自个儿却外扬着笑道:“不是夜探国舅府吗?”

地儿倒是那个地儿。

但是。

“咳——你也要去?”跟着我一起去?

干瞪着眼,语气且带起难以置信,凭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言大夫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打算来。

以前有过吗?

完全没有啊。

而与我的反应相背,言悔轻巧地嗯下一声后,竟是理所当然地催促道:“不是说赶时间么,我们快走吧。”

……

能走?

抬眸盯住人,我冷静着一摆手:“等等。”

虽然言大夫的身手是我教的,并算不上差,且那头有了暗道掩护,也论不上多凶险,可这类的行动,我从没将言大夫捎上过的。

破天荒头一遭。

我下意识便要反对,可言悔不容我说道,便已牵过我的手扣紧,且先行开口道:“有时候,也想看看你那边的世界,嗯,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妙不可言的一句说辞。

虚空中,砰的一下。

我心头的坚决顿时瓦解,哪怕还剩了些残渣,对于言悔的跟随,总归是拒绝不了了。

唉。

那就带上吧。

反正如他所说,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

无边的夜色里,一向形单影只的我,此时的身边,多了个言大夫。

到底是精于医术的人,这功法荒废久了,如今使起来不免会有些生疏,可我却不料,能生疏至此。

但见他没跃个几下,便一脚踩滑在飞檐上,整个人更是紧跟着倾倒,这给我吓得,当即蹿过去搂上他的腰,将人往里稳住。

“没事儿吧?”我呼着气问。

很显然。

说是让我保护,但言某人并没想真的被我保护,而横出这么一遭,他的面子果断挂不住了。视线掠过檐下,复又落在环在自己腰间的细臂上,那唇抿了抿,硬气道:“意外,是意外。”

彼此皆蒙着面巾,我倒是瞧不出他多余的神情,只能听得闷闷的调子漫出来。

嗯。

确实是意外。

说好了保护人,偏我这没好好防着。

是我的过。

全然放错了心思,我估摸着剩下的距离,很是认真地朝人建议:“阿悔,要不我背你吧。”这样绝对摔不了。

……

扎心。

言悔此刻,倒宁愿直接摔下去算了。

最终,他还是回绝了我,且眼神坚毅地又往前蹿了去。我这生怕人伤着,便连忙跟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手。

多少方便护着。

身侧,言大夫蹙着眉正要说话,我忽而恍然了什么,是一本正经地编:“手冷。”

相握的温度缓缓爬升。

我打量着人外露的眉眼,紧了紧手指,又感慨似地补了一句:“啊,真暖和——”这下,总不会拒绝我了吧。

小傲娇。

【作者题外话】:言大夫:媳妇儿你过来

玫姐:嗯?

言大夫:咱俩剧本好像拿反了,你的捞出来给我看看

玫姐:剧本?有过这东西吗?

言大夫:……

☆、第270章 横生翠光

国舅府后门,一片静寂,守门的侍卫乏得身形歪扭,那双眼翻腾着困意,忽而阖上,顿时连睁开的力气都流失了个干净。

不远处,仅一墙之隔的别家院落里,几道暗影围在掘好的地道入口处,且悄然地候着。其间,有呼吸声钻进空气里,也不过化作夜里的寒雾,袅袅而起。

当我拉着某人自檐上忽而跃下,一时风过拂发,未曾刻意隐匿的行迹,撞进院中人的视线里,犹如平地炸开的惊雷。

更别提,他们长老我,还与一个生人交握着手,看起来甚为的亲昵。

刹那,瞪大的眼睛若干。

而一波暗涌中,言悔稍许打量过周遭后,外露的眸子里,不由染上了几分不悦。这瞧上去,似乎都是一群狼崽子,难道自家姑娘平日出任务时,也是这般的搭配?

我瞥着言大夫,倒没看出他的别般心思,只是后觉那悬在腰间的龙纹吊坠,着实是有些亮眼,容易暴露身份。

挪着脚一侧身,我腾出手来,便利落地将这物件儿往人腰带里塞了去,孰不知,落在他人眼底,却成了我在言大夫腰上摸了一把,十足十的揩油。

几个小子彼此望了一眼,心下实在好奇。

“玫姐,这,这位是?”哪根葱啊!居然,居然能得到长老的青睐,还牵小手,还被吃豆腐!

如果可以,他们也——算了,不敢想,不敢想。

没让玫姐给揍一顿就算好的了。

……

回过身,那投来的视线灼灼,好似能烧到人心里去。

说来,有关我婚嫁的事儿,帮里知晓的人,不过寥寥。眼前这几个,虽都是从情报处选出的精英,可就算情报处再怎么灵通,我身份撂在那儿,他们也是只敢八卦,无胆调查的。

而现下被直接问询到,总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且言大夫还藏着脸呢,我也就不必顾虑诸多,刻意遮掩了。

嘚瑟地将言悔的手臂一挽后,我弯着眼献宝般地回:“喔,我相公。”

石化声,隐隐约约。

言某人偏头瞄过来,暗沉的眼里,仿若缀上了星星。他复又看向怔愣的几人,不过平和下心绪一颔首,便算是招呼了。

可以说是非常的高冷。

至于被漠然相对的那几个傻小子,足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点着头,然后参差地喊了声:“见过姐夫。”

……

这叫法,似乎没毛病。

到底是来办正事的,几个大步凑近地道入口,我朝旁挥了挥手,一支线香便紧接着递了过来。

“老规矩,你们等在这儿,我先去那头探一探。”燃起香嵌进土里,我撑着膝站起,想了想,转而又对上言大夫,“你也是。”

这一点,并未事先说好。

眼见某人蹙起眉峰,那指定是不会依我安排的。好在有所预见,在言大夫出声之前,我便已蹦跶过去,抓着人的袖摆一阵儿摇:“听话啊,不久不久,就等到香尽而已。”

可以不听吗?

虽然揣着依旧的对抗心理,但言悔自知跟着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无奈地嗯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是越发地好哄了。

而我这发间让人泄气似地揉了一通,唇角却是不自禁地,扬起了弧度。

至于围观的几人,嗯,或许是我平日里剽悍的形象太过入心,此时撒着小娇,哄着男人的模样,倒是秀得他们叹为观止,且艳羡得直想撞墙。

待回头一扫,那飘来的,畏畏怯怯的小眼神,自然被我揪了个正着。孰料一番叮嘱都还未落下,他们竟已猜到了我的后语,是贼默契地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会护得言大夫周全。

真是省心。

不过嘛,言某人就——

“不劳费心。”他如是回绝,看上去,并不打算亲民,妥妥的高岭之花。

罢了。

反正费不费心,还是长老说了算。

……

漆黑的密道,在手中烛火的照耀下,扩出一截截的亮堂来。我一边踩着光影,一边却是懒散地脑补着外前儿,言大夫默默不语,臭小子们面面相觑的微妙氛围。

嗯。

脚下自觉加快,我还是早些折返的好。

行至尽头,听了会儿动静后,我熄了烛,方才挪开活动石板,纵身跃了上去。要说这偌大的私库,莫名蹿着股阴冷之气,又建得严密,几乎不见半点光。

我落身于暗中,行事,自然不能打着灯笼招摇,引人前来。

好在这昏暗瞧不清,总归非是目不能视。屏息于其间彳亍了一番,或许是好运当头照,我暂未探得有旁的气息,且不多会儿,竟叫我轻松地找着了被窃走的宝箱。

指指又点点,不多也不少。

那便是正好了。

眉梢不自禁地一挑,顿足些许后,我便打算回密道,命人开搬了,这样,也能早些收尾,耗些时间去整治白佑义,出口恶气。

可是,当迈开步子,视线且随意地往上游走时,左面壁上的稍高处,一道光乍然入眼,因是在暗色中,其亮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