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如此一来。

就很微妙了啊。

后者抬起头看我,又扫了一眼桌子,顿时将东西统统收进了锦囊,护食般地嚷:“都是我的,我的!”

我默默地在心里想,难不成,你还想娶两个媳妇儿。

叶莺或许能同意。

千织嘛——我就不清楚了。

吃了会儿饭菜,万华问我:“玫姐,过了殿试成了状元,是不是就能向国主求一个恩典。”

我想了想,那本卷宗上是这么写的,便嗯了一声。

后者雀跃地跟我说:“那我一定要考上状元。”

“怎么,想求个什么恩典?”听他这语气,不像是为了状元之称而努力,反是为了那个什么恩典而打满了鸡血。

王万华对着手指,扭扭捏捏地回:“我想求国主赐婚。”

咳——

我摸了摸鼻子,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娶谁。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由国主亲自赐婚,旁人再有不满,也是无法拒绝的。

这个旁人,自然是指的王万华他爹以及叶莺她弟。

看着他一腔热血都是为着叶莺,我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千织她,应该不会希望我多嘴。

那丫头自己的事,从来都不让人操心的。

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猛塞着饭菜,努力地堵住自己那张躁动的嘴,然而不幸被呛……

吃过饭本是要拉着王万华去四方园听说书先生讲书的,结果这小子兴奋异常,非要回去好好温书背学问。

还让我殿试之前都不要找他玩了。

额。

若是拦下他,可能我就成了一个罪人。

阻碍他姻缘的罪人。

目送他蹦跳着离开的高大背影,我不禁想,傻小子就是傻小子,眼瞧着心智是多了一点,怎么连我都察觉出的东西,他却是半点不知。

叶莺,是言悔的干妹妹。

千织,是我的干妹妹。

说起来,这真的很难评判,谁好,谁不好。

不过,可能是因为叶溪,又或许是我私心,方才憋在心里的话,在此刻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万华,你能不能多看一眼千织。

感情这个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一旦纠结起来,就像乱麻般,扯也扯不清。

我也没了玩耍的兴致,甚是自觉地回了宫中,所幸没人找过我,形迹算是藏的颇好。

而接下来的几日我都没有出过宫,也没有去见过王后娘亲,像是故意在逃避什么。可在院子里无聊啊,巧合之下,我倒是和小林子玩到了一处。

小林子是吴公公的干儿子,宫里的下人自是不敢欺负他,可这小子还是胆小得很。

再者,他被支来在这院子里当个小管事,却是勤快得什么事都帮着做,其他的宫女内侍别提多喜欢他了。

自上次逗过他之后,我也挺喜欢他的,便时常拉着他一起玩。

踢毽子、投壶、博弈……

他玩起来竟是一把好手,还真是瞧不出。

……

足足拖到第九日,国主才贴了皇榜,昭告天下,大意便是将于明日接四皇子回宫,外加煽情之辞些许。

【作者题外话】:玫姐:我惦记了这么久的说书先生,又给飞了。

言大夫:恩……我下线好几章了,你可曾惦记我。

玫姐(恍然):对哦,你都好几章没冒泡了。

言大夫:……没良心的女人。

☆、第七十二章 公主妹妹

国主将赵炎的事瞒得密不透风,为的就是给所有人一个突然袭击。

言悔是皇子,若是被有心的人知道了,免不了要动些什么手脚,为了护着这个儿子,国主也是违了好几条的律令。

至于言悔在锦官城开医馆的事,若是有人问起,他也想好了说辞。

无非是四皇子依佛卦隐于民间,行医救人,积累福佑,后闻父王重病,入宫救父,至此功德圆满什么的。

总之冠冕堂皇的让人查不出错来。

皇榜上的内容在短短的半日内便传遍了整座王城。

当然,包括各王府,还有后宫。

一个出生时便受尽百姓爱戴的天降之子,一个自幼在外,忍着艰苦为国祈福的皇子,就这么突然地冒出来了。

于那些人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四方园。

那日的两人,仍是下着棋,带着紫金冠的男子,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查到了?”

柳夏啧着嘴,落下一子:“尚未。”

这次国主瞒得是真真的紧。

然后,便只剩棋子落盘的声音,柳夏敲着棋面,笑着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

男子漠然地回:“我为什么要在意。”

“你可真心宽,那个四皇子来势汹汹,恐怕你这太子之位坐不久了。”

赵辰鞅闻言倒是笑了:“这太子,谁爱当便当吧。”

不等柳夏揶揄他几句,赵辰鞅一瞬敛了笑意,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柳夏,接着道:“你应该比我在意多了。”

毕竟当年的少将军是因着这个四皇弟才丧命的。

柳夏有多么执念于当年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不得了。

想起自己那查了多年也没突破口的旧事,柳夏不免收起了嬉皮笑脸,这个四皇子的出现来得突然。

当年的事,虽然国主想方设法地瞒住了天下人,可其实宫内外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四皇子怕是早就没了。

所以,那些人才会选择性地无视,从未将心思放在护国寺。

可在看过皇榜之后,他们必定慌了,连念头该都是一致的。那孩子竟然没有死,还被国主给找回来了。

恐怕除了他和辰鞅,其他人已经气得跳脚了吧。一个太子尚未推倒,便又来了个得天独厚的四皇子。

柳夏虽是派了人去查探,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连这个四皇子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国主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只为明日了。

如赵辰鞅所说,他该死的在意。一想到父亲拼死相救的孩子,居然还活着,柳夏的心绪便难以平复,或许,能从这个四皇子身上找出点线索呢。

杀父之仇。

他没有一天忘却过。

这个四皇子的突然出现,像是落下一道光,穿过指缝,如若握在手心,便能逮住那抹暗影。

柳夏兀自陷入思考,相杀的棋局一时停滞,赵辰鞅盖上棋盒,也不打算再下了。军心不稳,这盘棋到此为止就好。

……

也是第九日的晚间,赵念念竟登门来找我了。

天色昏黄,彼时我才灵活地爬上院中大树的一节枝干,离地约一丈,她走到树下仰头望我:“你在干嘛?”

诶?

赵念念干嘛来了?

我攀着主干站起身,从怀里捧出一只雏鸟给她看,又指了指离我头顶甚高的某处,算是耐心地回:“小家伙掉出窝了,我送它回去。”

说着便又往上爬。

看着一姑娘单手爬上高树,赵念念不免心惊,想说一句你小心,却又咬唇咽了回去,说了人家也未必领情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这里。

为什么,会想找这个人。

言悔在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踏足过这里,今日偶然路过,她走过了一段距离,却又莫名地折返回来。

结果进来就瞧见这人猴跳地上了树,娴熟地不得了。

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按理说,她该固执地讨厌她才是。

因为父王说了,言悔……皇兄他对洛玫深情一片,还许了今生只她一人,不会再有别人。

赵念念默默地坐在石桌旁等,想着言悔说这话时的样子,没了嫉妒,只剩些许的小伤心,这个女人,不日就会变成自己的皇嫂吧。

其实,她对我的敌意都是因着对言悔的情意。

如今囿于亲情伦理,我这公主妹妹已劝服自己,那是至亲的血缘在作怪,心态也渐渐地摆正了。

再看待我,也没那么的排斥了,反倒是认真地在打量我这个人。

“有事吗?”我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拍着身上的尘土,坐了过去。

她似乎有些愕然我的潇洒姿态,眼睛稍稍睁大,看着隐在高处的鸟窝,仍是无法想象这人就这么一蹦一蹦地跳下来了?

回过神来,赵念念冲我眨了眨眼,答非所问:“你爬树好像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