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上前,瞪着书恩,看样子想打书恩,又看慢慢围上了些看热闹的邻居,不好动手。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婶婶接着哭:“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我哥嫂走的时候,有40万的抚恤金,书勤20万,书恩20万,当时定好的是,书勤的20万姥姥家管着,书恩的20万奶奶家管着,然后每个月每家给500块的生活费。这些年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书勤大了,找了对象,就想着把书恩的那20万要走当嫁妆带到婆婆家去。你们说说,这钱是书恩的,我们要靠这钱养书恩成人,怎么能给书勤呢?不给,书勤就堵着家门口要,你们说说,有这样的侄女吗?”
按说,人一哭起来,说话就不清楚了,但是婶婶说的特别的清楚。
书恩大声说:“你别胡说!我姐还没有男朋友呢!我们现在把钱要回去,是怕现在不要,你们就把钱私吞了。”
婶婶哭的更大声了:“老天爷啊,真是委屈死个人了,我们一心一意的为书恩着想,他竟然说我是私吞他的钱,那钱是我大哥大嫂的命钱啊,我敢吞嘛。我们是怕那钱被书勤带到了婆家,就不姓上官了啊。”
邻居开始议论纷纷,已经倾向婶婶了,毕竟书勤确实是找对象的年纪。
书勤说:“婶婶,你刚才说的清楚,每个月每家给500块,我就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从年初开始,你不给我和书恩这500块的生活费了?”
说完,就不再说话,等着回答。
婶婶接着哭:“哎呀呀,你就只说今年,不说前四年,我可是一个月都没有短过啊。”
书勤只追问:“那为什么从今年年初开始不给了呢?”
婶婶只哭不说话,因为说不出来。
姑姑帮腔:“谁还没有个手紧的时候!”
“手紧?!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婶婶今年买了两件貂皮大衣,一件就一万多!”
婶婶辩:“那大衣不是我自己买的啊,是岚儿给我买的。”
书勤说:“好,买貂皮不是你出的钱,那你为什么会手紧?我爸妈的钱七八万躺在银行,你怎么会连500块生活费都不给我和书恩?!!”
众人的风向转了:“哎呀呀!原来大半年都没有给人家生活费啊,人家才找来的。”
书勤猛一喝:“我爸妈的抚恤金,你到底拿去做什么了?!炒股了吧?!”
婶婶的脸一怔,书勤知道自己猜对了。股市到现在为止是一直涨的,可是马上就跌了,而且婶婶就是被套在高点了,套在了中国石油上,十年都没有解套。所以必须最快的将钱拿回来!
街坊邻居:哎!她肯定是炒股了!还挣了!你看看最近这几个月她花钱多大手大脚的,还去海南旅游了呢!
婶婶就哭:“哎呀呀,我嫁到上官家真是倒了大霉了啊!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忙里忙外还被侄子侄女找上门来骂!”
婶婶这一哭,婶婶的大姐二姐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嘴里说着:“这没娘管没爹教的熊孩子,让我来替你爹娘来教训教训你!”
老娘们打架,不外乎抓头发,挠脸。
书恩的这张脸可不能破了相,书勤拉书恩:“快躲!往邻居身后躲。”
边躲,书勤边拿起手机拨打110。拨完,拿出大喇叭喊:“快来人啊,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
就不信这么大声,居委会和社区的工作人员会听不到。
“快来人啊,上官泰和上官安私吞哥嫂的抚恤金,不给侄子侄女生活费啦……”
这一喊,叔叔姑姑的脸色一变!都想捂住书勤的嘴。
就算是书勤书恩年轻灵活,但是架不住姑姑婶婶的人多,三五分钟,书勤就被抓住了,婶婶的二姐抓到了书勤的头发。
书恩急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根棍子,红着眼就轮过来,喊:“不许碰我姐姐,谁碰我姐姐一根头发,我杀了她!”
书恩是真打啊,狠狠的一棍子打到婶婶二姐的手臂,婶婶二姐一声嚎叫放开了书勤。婶婶的二姐夫来气了,往前追 。见书恩动了棍子,几个落在后面的男人也往前了。
十几个大人往前逼近。
书恩拿着棍子护着书勤往后退。
书勤心道:警察怎么还不来?居委会的怎么还不来?
退着退着,“吱”,身后传来刹车声,是警察来了?回头一看,不是警车,是一辆大宝马,再一看,上官岚儿从宝马车里走出来。
婶婶的大姐看见了,欢喜的大叫:“岚儿,你从后面逮住这个小骚x,她弟弟刚才打了你二姨!”
再看上官岚儿,也不来抓书勤,表情又气又急,急都要跺脚了,拼命的对着她妈和大姨使眼色。
“哧溜!”那宝马里的人没有下车,后退,然后掉头走了。
婶婶的大姐没有眼力见儿,还在大叫着:“岚儿,你没有听见吗?她刚才打了你二姨,你从后面逮住这个小骚x!”
上官岚儿跺着脚走到她妈边上,气呼呼的说:“妈!您这是干啥啊!大清早的!这以后云起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啊!丢人都丢到家门口了!”
第5章
一听,宝马车里坐的不是司机,婶婶也急了:“我哪儿知道云起这时候出现啊!”
上官岚儿说:“您聪明一世,别糊涂一时啊,不就七八万块钱嘛,您给她给她,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我看着她晦气!”
“我不是都放在股票上了嘛,现在形势这么好,一直在涨,还想着再多赚两个月,给你凑凑钱买个大房子,别让云起看不起咱们。”
“您就拿出来给她得了!她整天这么捣乱,要是我和云起黄了,哪大哪小啊?!”
也是!
婶婶开始沉吟,之前她是没有想到书勤真敢闹!
就这么闹,上官家的名声都臭了,别说云起黄了,岚儿的星途也受影响啊。
婶婶凑到姑姑耳边说:“在咱们家门口闹不行啊,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别说龙龙的工作,就是以后介绍对象人家都得打问打问。”
姑姑一想,是啊。再一想,挑事儿的这二嫂子,说不闹的也是这二嫂子,就挺冲的说:“支物了这么大的阵仗,说撤就撤啊!”
“这样呗,”婶婶眼睛一转就来了个主意:“我们就趁现在和这两个小兔崽子说清楚了,就说,钱可以给,但是以后书恩找对象也别来咱们这里再讨钱了,还有老太太这里的遗产,以后他们也别想了。”
姑姑一想,也对,哥嫂的命钱还剩下不到八万,可没有老太太的房子值钱,按说书恩是唯一的孙子,以后要来分房子也是站理的。
“行!”姑姑说:“她们答应和咱们断绝关系,咱就给钱!”
110来了,签了断绝关系书,钱要回了,有十五万多。
至于断绝关系书,呵,就算不断绝关系,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奶奶叔叔姑姑也没有管,反而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只是不撕破脸,在外人面前好看些。
他们在外人面前好看些。
至于书勤书恩,不影响。
书勤将书恩支出去,自己来的姥姥家。
书恩青春期,冲动,她不想增加意外因素。
毕竟,姥姥和奶奶不同。
姥姥大舅二舅也住的很近,姥爷是当年参加过战争的人,官衔很高,本来可以分很大的房子,姥爷给换成了四套小的,姥姥一套,大舅一套,二舅一套,妈妈一套。姥爷说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都给房子。
分完房子没有多久,姥爷就战争留下的旧疾复发,与世长辞。
姥姥这两年身体也不好了。
买了点新疆的红枣,又买了箱牛奶,去姥姥平日遛弯的小公园一看,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晒腿,老人先老腿嘛。
书勤上前问好:“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您们好,我姥没有出来晒太阳么?”
“哎呦,这是唐大姐的外孙女书勤啊,来看你姥啊?你姥昨天还和我们一块遛弯呢,今天还没有出来呢。”
“噢,那我去我姥家里看看。”
“好孩子,去吧。”
书勤转身,背后一阵议论。
“唐大姐的外孙女大学毕业了吧?”
“听说今年毕业,参加工作了吧。”
“啥样子的工作?”
“估计不太理想,没唐姐说起过。”
“这要是老郑头还活着,那么多过命的战友,还不好工作随便书勤挑!”
“可不是咋的!老郑头走的太早了!”
“我孙子刚毕业一年,改天问问唐大姐她外孙女有没有对象?”
“吆,你看上书勤这孩子想讨你家去?”
“我是看着挺好,就怕我儿媳妇有想法。”
“是啊,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孤,还带着个弟弟。”
……
敲姥姥家的门,姥姥在里面问:“谁呀?”
“姥,我,书勤。”
门马上就开了,拄着拐杖的姥姥背又弯了一些,往书勤后看:“书恩呢?”
“他暑假上了个培训班,学唱歌的。”
姥姥笑了:“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小时候就喜欢唱,我唱一遍他就能学的会,可灵气啦!三岁的时候就说:姥,姥,你听我唱,我是歌唱家!”
“我就说啊:行啊,书恩啊,姥姥就等着你成了歌唱家了再去找你姥爷,告诉他:咱家啊出了个歌唱家。”
书勤说:“姥姥您等着吧,他说要考音乐学院呢,说不定真成一个歌唱家。”
“我就等着呢。”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姥姥又说:“你看你,你们两个一个月就2000块钱,除了吃除了穿还能剩下钱?还给姥买这些东西!”
看来姥姥不知道舅妈们拖欠生活费的事。
书勤说:“姥,您今天怎么没有出去遛弯?刚才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你这些老伙伴们都还问您了呢。”
“唉!我昨晚想了点事,没有睡好,就没出去。”
“想啥了呢?姥。”
“唉!”姥姥又叹了口气,说:“书勤啊,也是你命苦,你说你本来学习那么好,若不是你爸妈正好那时候没了,还指不定是清华还是北大呢?以你平日里的心气,高考考砸了,肯定得复读非清华不读,唉!一个纺织专业,你还真就去上了……”
“姥,您别想了,都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参加工作挺好的,再说您之前不还是劝我读书不要那么用功嘛,总是嫌我妈给我起个这名,结果整天只知道看书看书的。”
“唉!”姥姥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估计心里也在挣扎,最后说:“书勤啊,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既然你今天来了,就正好和你说说。”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