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1 / 1)

徐氏急得冷汗直冒,一把叫住二人:“一千五!一千五百两卖给你!”

乔薇头也不回地说道:“五百两,多一个铜板都免谈。”

徐氏气得想抽她:“你这是趁火打劫!”

乔薇回眸一笑:“好过你落井下石。”

容老板按住心口,唔,好浓的火药味!

生意最终没有谈成,徐氏不甘心把这么大的庄子贱卖,她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买主!

“那庄子真的风水不好啊?”马车上,容老板心有余悸地问,做生意的人最忌惮风水了。

乔薇摇头一笑:“我哪儿懂什么风水?”

容老板咋舌,诓人的啊,连他都差点信了!

……

徐氏没能卖出庄子,黑着脸回了京城,青阳路的宅子最终没能买下,手头的钱赔崔总管都不够,还是把名下的几间铺子抵了才勉强将赔偿金凑齐。

但这样一来,她手头彻底没钱了。

唯一就剩这个庄子。

马车停在了二房租住的宅子前,车夫将小凳摆在地上,徐氏下了马车,车夫忽然道:“夫人,奴才……有事要禀。”

“什么事?”徐氏不耐地问。

车夫低声道:“奴才的母亲病了,奴才要回乡照顾她,怕是不能继续伺候夫人了。”

这种借口,在徐氏搬进租来的小宅子时就每天都能听到了。

徐氏冷冷地看向他:“不要脸的东西!当初是怎么跪着求我给你们差事了,现在看我落魄了,就一个个地想往外跑了!”

车夫不敢还口。

徐氏怒不可遏:“滚!赶紧给本夫人滚!再让本夫人见到你,本夫人揭了你的皮!”

车夫从马车座板下拿出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行了个礼跑掉了。

空荡荡的院子,走的走,跑的跑,只剩林妈妈与丹橘。

林妈妈在厨房做饭,丹橘在院子里洗被乔仲卿弄脏的床单。

“夫人。”丹橘行了一礼。

“老爷呢?”徐氏疲倦地问。

丹橘道:“皇上去太庙祭祖了,老爷作为随行太医,半个月都不能回来。”

半个月,呵,徐氏嘲讽地笑了。

徐氏去了厨房。

林妈妈把熬好的红薯粥盛到碗里,又拿着大勺把紫砂锅里的汤水舀出来:“大少爷的身子需要进补,咱们的人参都吃完了,鸡也没有了。”

徐氏心口一阵发堵:“知道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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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争吵,师妹(结尾新增一千字)

乔仲卿的情况非常糟糕,确切地说,是糟糕透了,他原本被人捅了刀子就未痊愈,又硬撑着去了一次禁地,若那次只是在轮椅上坐坐倒也罢了,偏偏遭到了毒蛇的攻击,事后乔岳山虽对他的蛇毒进行了清理,但几番折腾,元气彻底损了。

乔仲卿每日都得靠大补汤吊着,天山雪莲为最佳,人参鸡汤其次,奈何天山雪莲这种贵重的东西,他们已经弄不到了,搬家时倒是从乔家带了些人参,可这几日已经全部吃完了。

徐氏上了桌,看着面前一大碗毫无油水的红薯粥,胃里一阵翻滚,在乔家,红薯这种东西都是下人用来喂猪的,现在,却变成了她的盘中餐了。

忍住强烈的不适,徐氏喝完了粥。

随后,徐氏去了乔仲卿的屋。

这座宅子一共也才三间屋子,丹橘与林妈妈一间,她与乔岳山一间,剩下一间就是两个儿子的了,小儿子寄宿在书院,尚不知家中巨变。

嘎吱——

推开门的一霎,刺耳的声音弄得徐氏一个机灵,心都颤了一下。

“夫人,您当心点儿,怎么不掌灯呢?”林妈妈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先徐氏一步跨进屋子,给徐氏照着路,待徐氏也进来了,才将灯芯调亮些。

可再亮,都比不上恩伯府的牡丹香烛。

徐氏在床边坐下,握住儿子的手,难过地吸了一口气:“林妈妈,我们还剩多少钱?”

林妈妈从抽屉取出干瘪的荷包,犹豫了一下,从里头倒出两个铜板:“就这些了,夫人。”

徐氏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梅姨娘回娘家筹钱了。”

林妈妈低垂着眸子:“……是,我们很快就能有钱了。”

话虽如此,徐氏与林妙妙却都明白梅姨娘不可能回来了,树倒猢狲散,下人都走了,一个姨娘留下来什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梅姨娘本就是戏子出身,指望她在二房跌倒时帮扶一把么?可真会想呢。

徐氏站起身,从破旧的衣柜翻出了一个小匣子。

林妈妈蹙眉:“夫人,你要做什么?”

徐氏没说话,揣着小匣子出了门。

林妈妈示意丹橘跟上,徐氏叱道:“都给我在家等着!”

这么狼狈的一刻,她不想被下人看到。

徐氏习惯性地坐上马车,等了半天没等到车夫来驾车,才想起车夫已经“告老还乡”了。

徐氏弃车步行,从她租住的地方到市中心不过数里,一条细长的胡同如同一道分水岭,左边是一整排陈旧的灰白色墙壁,右边是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徐氏穿过胡同,鼎沸的人声如浪涛般席卷而来,端着货架的货郎从她面前吆喝而过,行人摩肩接踵,她形单影只地穿梭在人中,头一次,感到了一抹陌生。

一家当铺前,徐氏停下了脚步,犹豫再三,抱紧匣子走了进去。

“……这支钗就给你二两银子吧,一共是五十两。”掌柜的打着算盘说。

徐氏惊怒:“这些首饰都是纯金的,怎么只值五十两?你知道我多少银子买来的吧?这支钗就不止五十两了!你只给二两,你是想抢吧!”

这种客人,掌柜的见多了,无非是想多要点银子,可当铺是干嘛的呀?又不是等价买卖的地方,他日客人有了赎金,是可以将东西原数赎回的。

掌柜不紧不慢地笑道:“夫人,我要价越低,你将来赎回东西不就越容易么?我喊个天价,你日后也赎不起啊!”

徐氏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眼下实在缺钱得紧,五十两银子连买几根上等的人参都不够。

压下心头震荡,徐氏面色如常地说道:“你何必担心我赎不起?只管开价就是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就不信你天天都能收到。”

掌柜露出了一抹淡笑:“这京城啊,一块砖头掉下来,都能砸到三个员外,夫人真觉得自己是倒霉的人里最有钱的一个?”

徐氏噎住。

掌柜伸出一个食指:“再加十两,最高价了,夫人肯卖就卖,不肯卖就到别家碰碰运气吧。”

徐氏当然不肯卖,她这盒子里的首饰六百两不止,这黑心的掌柜却只给六十,分明是看准了她缺钱,想狠狠地宰她一把。

和那小贱人一样,都是个趁火打劫的东西!

京城当铺那么多,她就不信没人出个高价!

徐氏抱着小匣子,气呼呼地离开了当铺。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她没走几步,便被一个乞丐迎面撞上,那乞丐眼疾手快地抢了她怀中的匣子,随后拔腿就跑!

徐氏大叫:“抢东西了!来人啦!抢东西了!”

路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她随手抓住一个小伙子:“小哥儿,我的东西被抢了,你帮我追回来!我会好生谢你的!”

少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冷一笑:“是你?”

徐氏一怔。

这小伙子,好生眼熟。

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日在灵芝堂闹事的“同行”,他的大哥被灵芝堂治“死”了,他上门讨个公道,却被灵芝堂的人打了出去。

少年讥讽道:“我大哥已经痊愈了,多谢灵芝堂不救之恩!”

言罢,冷冷地扯回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

乞丐已经跑远了,带着她全部的家当。

徐氏绝望地捂住脑袋,靠着墙角缓缓地蹲了下来……

入秋后,天色暗得早了,以往孩子们吃过晚饭,与钟哥儿在院子里疯玩一阵才得见日暮西山,而今一碗热菜上桌,夕阳便慢慢地下沉了。

橙红的光,将天际勾出一抹暖色。

乔薇把最后一盘青菜装入盘子,又拿了抹布,去揭冒着热气的蒸笼。

两个小包子趴在门口,将圆溜溜的小脑袋探进来,睁大乌黑亮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娘亲面前的抽屉,被那股浓郁的香气刺激得口水横流。

乔薇一抬眼,看见了两只小馋猫,忍俊不禁地一笑:“这么馋啊?”

二人点点头。

他们在山下就闻到香气了,哒哒哒哒地跑上山,作业都做完了,娘亲还没开饭,他们在院子里玩得都不尽兴,快要被那香气馋死了。

“是虾吗?娘亲?”望舒吸着口水问。

乔薇笑着摇摇头:“现在已经没有虾了。”

“哦。”望舒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她好喜欢吃虾呢,虾滑、虾球、虾仁、麻辣小龙虾、蒜香小龙虾……巴拉巴拉。

乔薇好笑地看着女儿的小模样,说道:“这个东西,比虾还好吃。”

“真哒?”望舒眼底光彩重聚。

景云咽了咽口水。

乔薇打开了抽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唔了一声,将一只一只蒸熟的大闸蟹拿出来,放进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