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仍然有很多花瓣,今天是粉粉的,柔嫩得用手指捏一捏就能融化一般。

贝茜趴在浴池边,小脸枕着手臂不知想什么。

她现在的表情也是有些奇怪,碧眸里充盈着的除了水雾,分明还有些茫然。

小手在水里捞起一片花,拈着放在眼前看了看,鬼使神差一般凑了唇去贴一下,随即回神,赶快又丢回水

里去。

贝茜的半张小脸也沉进了水里头,吐一口气,金鱼呼吸一样地冒起泡泡。

“所以昨天殿下亲你了吗?”

这样充满了期待与八卦的话自然是从丽塔嘴巴里问出来。

倘若叫维克托知道在问这个,想必他很乐意过来也听上一耳朵。

只是在贝茜回答之前,他自己就可以先抢答说,天雷勾动地火,当然亲下去了。

这位财政大臣家的小姐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城堡里来,迫不及待要跟贝茜分享昨天听见看见的各种啵啵

——当然更为了一探王子殿下的究竟。

贝茜昨晚在赫恩那里睡了一会儿,早上太阳出来也并不很困,棋盘上的棋摆了几局,她自己觉得没意思才

爬到床上去睡,哪里知道睡不过两个小时就来了客人。

这会儿她一面听丽塔说话,一面穿着滑滑的丝质睡裙,站在床上抬着手将床幔拢了挂在挂钩上,安安静静

地,并不怎么说话。

丽塔问完,还没等贝茜回答,却是叹了一口气。

她这么叹气通常都只为一个人,用膝盖猜也猜得出来。

“弗雷德大人昨天根本没有出现。”她说着,低下头去,心有不甘地挤了挤胸前两团肉,“我昨天特地穿

了一件领子很低的……”

丽塔的懊恼全写在脸上,半点儿不掩饰,随即托了腮,闷闷道:“听说他生病了。但哪里有这样巧的事

情,明明前天我还看见他龙精虎猛地去军营。”

谁要是不想做什么麻烦事,都会用生病做借口,三岁小孩都知道。

贝茜看她一眼,仍旧没有说话,低头去把赫恩给她的那个球拿着玩,小手扭了几下,很熟练地就扭到最后

一层。

丽塔却不是专门来看她玩球,靠在窗边咬着唇踢踢地毯上的毛:“不说就算了。我只是想知道跟殿下……

啊,殿下。”

她马上住了口,从窗户里往外头望,一眼就看见路过中庭、此时又换了黑军装的王子殿下,长风猎猎,吹

动他的发,一张脸漂亮又英气。

她要是能跟贝茜一样被赫恩抱过,该知道那副年轻力壮的躯体蕴蓄了多少的力量。

赫恩身后跟了一队人,看着又是要出城堡去的样子。

想一想,他也该是没什么空,已经将丽塔放进来陪贝茜,早上她醒的那会子他也没有出现。

贝茜听丽塔叫了一声赫恩,倒是终于有了点反应,小脚踩着地毯走到窗边去,同她站在一块儿,视线投下

去,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格林原本好端端地跟在赫恩身后走着,正同亲卫队里其他人说话,冷不防前方的殿下脚步一顿,险些令得

他一个趔趄,忙问:“怎么了殿下?”

赫恩抬了头,往西塔的方向看着,不知看见什么,扬唇微笑起来,须臾才道:“没事。”

穿长筒马靴的腿便踏过中庭往外去。

“殿下他刚才好像在看这边啊,贝茜。”丽塔道,说着转过脸看看趴在窗台上不知想什么的金发小美人,

笑眯眯地,“是不是?”

哪知道这些话都风一样轻飘飘过去,根本没有进贝茜的耳朵,就算听进只字片语,现在她大概也没有空

想。

贝茜的眼力很好,经了漫长的沉睡醒来之后似乎更好些,所以即便隔得很远,仍能捕捉到赫恩那双亮亮的

眼睛。

四目相对,晃神间还能想起她抬手去解赫恩的扣子,意犹未尽地小声说了句“要”,然后趴在他肩头将那甜甜的殷红吸吮吸吮时,他也不像往常那般全无反应,而是动了动,抬了她的手,用唇轻柔地贴一下她手背。

耳畔响着他那咬着点愉悦、令人耳膜发酥的低语:“不讨厌等不等于喜欢,伊丽莎白?”

第26章

丽塔似乎有些误会了她的弗雷德大人。

她还留在城堡里缠着贝茜想问王子殿下的亲吻什么感觉时,另一头将军宅邸的大门却是已经为来自王宫的

尊贵访客打开。

穿军装戴双剑红宝石勋章的黑发青年抬手免了迎出来那男人的礼,看见大门里头没有旁的熟悉身影倒也不

意外,对他笑道:“有一段时间没来,写新曲子了么,苏?”

那沉默地用手贴了腿侧站立着的男人看着很是眼熟。

如果赫恩这回带了贝茜一起来,她大概还有印象,能想起是上次去找弗雷德时碰见的弹钢琴的男人。

他的琴声悠扬又流畅,手指尤其灵动,弹奏时仿佛有点石成金的魔力,将每个琴键都点出无比蓬勃的生命

力,如今瞧那一双手,也是格外地秀气好看,指甲修剪得平整,指尖还泛出淡淡的粉色来。

赫恩显然跟这个叫“苏”的人很熟,这样亲切随意地问话,跟与朋友交谈也无甚区别。

只是被问话的男人虽有一双善于弹奏的手,却惜字如金,大概不是特别喜欢说话,到现在也不过才摇摇头,

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启唇说了“没有”两个字,继而道:“弗雷德大人在里面等您。”

待他抬头,望过来那一瞬间令人不由自主觉得异常惊艳,要微微地睁圆了双眼,仿佛给勾魂夺魄一般。

苏虽然并非有张特别好看的脸,五官也还算得上清秀。

只是旁人给一双宝蓝浅碧相辉映的眼睛夺走了过多的注意力,一时间便陷进那对异瞳里,愣怔一下,才能

反应过来这样看人并不礼貌,赶忙收回目光。

难怪那天的晚宴那样热闹,他也不下去同贵族们共饮,先不论是不是原本性子有些孤僻,知道会被盯着

看,自然谁都不乐意露面。

赫恩笑一笑:“我前些时候收到一张很好的琴谱,下次给你带过来。”

说着抬腿先进了门,因着在好友的宅邸也是熟门熟路,招呼都省了,径直地从大厅旋转楼梯上去。

苏跟在后头。

这个男人在宅邸的地位也很特别。

弗雷德有他自己的管家,仆人也很充足,并不需要更多的人手料理家务事。

如果说苏是将军为欣赏音乐专门请来的钢琴师,却又拥有旁人所有没有的高度的自由,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离开。

宅邸里的人除了弗雷德,大约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他的开路是个谜,去处也不定,旁敲侧击摸索不出个所

以然,也就都放弃了。

谁还没有个秘密。

有些出乎赫恩意料的是,弗雷德竟像真的在家里养病,卧房里安安静静,连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

丽塔知道的话,心里头那股子丧气可能会消散一些,一转眼又是活蹦乱跳的。

赫恩开门走进去时,银发的将军正靠坐在床头,睡衣向两边敞开着,袒露出大片健壮贲起的胸肌,灰瞳里

的光有些散,显然正在想事情,听见响动便聚了视线,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赫恩,立时又恢复了往常冷若冰霜

的神情。

生病也生得这么漂亮,命运当真很不公平。

赫恩打量他几眼,弯眸笑道:“我快不记得你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这回什么毛病,断了胳膊还是折了

腿?”

弗雷德就道:“死不了。”

他说话时带着些轻微的鼻音,再细看两侧脸颊,分明也有些微微泛红,便知确实死不了,不过是普通的发

烧罢了。

他睡过一觉,烧已经退了大半,这会儿说着话,精神得很,半点不见病中的虚弱,若非今天不必前往军

营,早已从床上起身换了衣服骑马出去。

赫恩身后的门响了一声,回头去看,却见那双弹钢琴的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将房门关上。

弗雷德跟女人睡得很多,却从来不允许不相干的人进他卧房,房间里的摆设也根简单,一股禁欲的格调,

跟本人的混乱私生活不太搭。

他驳了赫恩的话,但对赫恩再了解不过,便又冷冷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赫恩近前来,倒也无须太多铺垫,从上装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仔细瞧去正是昨晚看过之后折叠起来的关于

吸血鬼的文书。

弗雷德接过看了一下。

他的浏览速度很快,也并不像赫恩那般考虑得过多,看完便丟回去,神色却同赫恩那晚一样微妙。

王国西边一个小镇出现了吸血鬼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