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王语珂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受不了地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说话!”

“哦?那我就说了。”

慕容熙逸拖过一个木椅坐下,手分别搭在膝盖上,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你有先天性心脏病?”

“……”

要不要一上来就这刺激?

王语珂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着低下头,慕容熙逸也不在意,连珠炮地不断发问。

“医生说你活不到三十岁?”

“……”

“这是你拒绝我的根本原因吗?”

“……”

见她仍然不吭声,没承认也没拒绝,慕容熙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脸上飞起一抹嫣红,话也从之前的雷厉风行变得磕磕巴巴,声音低沉地问:“听伯父说,你把我的画裱了起来,而且在家中也常常提起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容熙逸话还未说完,王语珂脸涨得通红的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了他的嘴。

柔软的触感一下子让他咽下了所有的话语,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能跳出来。

女孩子……为什么会这么软?

慕容熙逸心中再一次感叹,然后不经意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睡觉向来很沉,几乎不太做梦,可那一天梦里却做了一场旖旎的梦境,梦中的少女柔软纤细,像是水做的一般,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的皮肤,任何任何都那么不一样。

第二天早上,慕容熙逸醒来便去洗了衣服,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等事,洗衣服的手都不知所措地微微颤抖,然后当天这场美丽的梦破灭了。

可不知为何,他却似是不知教训般。

在那天之后,少女有时还是会踩着他的心尖,毫不客气地入了他的梦。

“我、我不说了,你别捂着我嘴。”慕容熙逸垂着头把少女的手拉下来,退后几步,不敢去看她,害怕又被少女嬉笑。

王语珂这次却未发现他的不对,因为她的情况也不好。

于是两个红屁.股都低着头讷讷,病房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王语珂的父亲打开门后,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况,于是他福至心灵地又悄悄退了出去,但关门的声音有点大,惊醒了屋内的两人。

王语珂眨了眨眼,忽然似是从梦境掉入现实,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她坐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没错,我母亲就是因此病而死,我也逃不掉的,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而且这不是保守说法,而是最大寿命。”

她看向慕容熙逸,黑鸦般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泪光,“我很喜欢你,不想埋在心里,想在死之前不留遗憾地离开,大家都说你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我就更加放心,我怕我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可是……可是到最后我还是伤害了你,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无耻!”

“所以我才那么说,我怕你受伤,怕你和爸爸一样对我们的孩子说‘等你长大了,我也能安心去找你妈。’,更何况我这个病或许会遗传给孩子,我怎么能忍受我们的孩子受到这样的痛苦!”

少女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看起来可怜极了。

慕容熙逸局促地站在一旁,脸在王语珂谈论到孩子时更加红了,他很想找回场子地损一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是这句话却卡在喉咙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与王语珂的孩子?

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妄想。

第73章 番外(完)

那一天,慕容熙逸是被王语珂舞着笤帚赶出病房。

起因是他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论你能活到什么时候,我也会陪你走到最后’,然后就见到少女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靑转白,最终定格在苍白上,跳下床拿起笤帚就要赶他出去。

这似乎是拒绝的行为。

但自那天以后,王语珂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有时上课期间会忽然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这让慕容熙逸很惶恐,每节课都正襟危坐,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喜欢的人。

同时,陈年的追求消停了许多。

时不时的,慕容熙逸就会感到对方阴翳的目光落在身上,他挑起眼尾,冷冷地望过去,陈年又像是被吓着般缩了回去。

到了期末考的前一天,他与王语珂一同去学校树林中复习。

刚下过了雪,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慕容熙逸不喜欢这个声音,总会因此起一身鸡皮疙瘩,可王语珂却似是觉得好玩,踩来踩去,蹦蹦跳跳地像只翩舞的蝴蝶。

然后,‘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呜……痛!”王语珂坐在雪地上,揉着摔红的鼻头,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咕哝着解释:“不是我手脚不平衡哦,是这地忒滑了!哎哟我的小鼻子!”

说着,还孩子气地拿脚狠狠踹了雪地几脚。

慕容熙逸叹了口气,把两人的书包放到一边,凑过去拿下少女揉着鼻子的手,端详了下微红的鼻头,蹙起眉头,“让你不注意,本来就趴的鼻子,现在都摔扁了。”

“我鼻子才不扁!”王语珂怎么可能承认,龇着牙冲他做鬼脸。

那脸蛋因为冷而泛着微红,吹弹可破,让人……不自觉就想触碰一下,慕容熙逸缓缓滑过少女温软的侧脸,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大了些胆子,小心翼翼地顺下来,握住了少女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当然,也根本不算是牵手,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少女的手柔软冰凉,那指尖似乎是融化了的雪,冷得惊人!

慕容熙逸的眉头拧得更紧,心中那丝旖旎的想法瞬间消无,他双手紧握着王语珂的小手,沉声训斥:“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不知道藏在羽绒服里吗?”

他的声音很大,吓得王语珂哆嗦了一下。

“我伸进羽绒服里啦,可是手就是不热,我也没办法!”她委屈地鼓起脸,随之又喟叹一声,“你的手好暖和啊,感觉都能暖到心里去。”

慕容熙逸原本盛怒的气性瞬间吹散,他被王语珂无心之语撩地满脸通红,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身体蓦地站起拉着她走到长椅旁,又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热乎的东西来。”

说完,就没了身影。

王语珂现在身穿两件羽绒服,里面那件约莫是被雪浸湿了透着冰凉,而外面那件却如太阳般温暖干净,就像慕容熙逸一样。

她站起身,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直接穿上少年的羽绒服,那一瞬间的暖意犹如被慕容熙逸抱在了怀里。

王语珂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小脸害羞地埋在衣领里。

当慕容熙逸回来时,就见少女坐在长椅上,屁.股底下垫着红色女氏羽绒服,身上穿着宽黑色男士羽绒服,那衣服过于宽大,几乎达到她的脚跟,把少女整个包裹了起来。

心上似乎被一根羽毛缓缓的滑了过去,有种古怪的感觉。

慕容熙逸使劲揉了揉脸,才走上前把手上的热地瓜挨近少女的脸颊,“赶紧暖和暖和手,看冻得你。”

“啊!你去买这个了,多少钱?”王语珂被地瓜烫了一下,连忙拿手来接,那滚烫的触感使她不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然后去翻口袋里的钱。

慕容熙逸家境很困难,虽然地瓜于她来说没几个钱,但对他来说就或许是半顿饭的钱。

“不需要!”慕容熙逸原本漾着的笑意迅速收敛,他摁住少女的小手,转移了话题:“你之前跟我说毕业后要办个画室?”

“没错!”

王语珂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低下头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可惜没那个天赋,我遇到了你就想让你替代我完成这个愿望,到时候我们把画室开在据说几年后要在附近建造的艺术街中。”

“……整个画室由全玻璃打造,门上挂着我送你的那个铃铛。”

她眼睛亮闪闪的,“当有人推开玻璃门时,头顶上的铃铛叮铃铃地响,一入门就能见到两棵绿油油的鱼尾葵,我们在早上时淋了水,上面还有晶莹的水珠。”

“那人定会觉得心情舒畅,脚踩上我们精心挑选的檀色木质地板,在要给我们打招呼时,忽然一只橘色臃肿的猫跳到了他面前,冲着他喵呜喵呜的叫。”

王语珂眸中透着期待的光芒,双手像是猫一般卷起来,学着猫叫了一声。

她叫得很像,连旁边路过的橘猫都探究地望了过来,慕容熙逸就听王语珂‘啊’地叫了一声,身形迅速地冲过去,嘴上嚷嚷着,“宝贝!宝贝!你居然在这个时间出现了,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镇店之猫!”

那猫被吓得嗷嗷直叫,但由于腿受了伤,居然就真王语珂逮住了。

她把那脏兮兮的橘猫举在他面前,眉眼弯弯:“看!镇店猫送上门,看来我们一定能开出一家画室!”

“嗯,会的。”慕容熙逸应和,心中却有了其他主意。

他不是不想开一家自己的画室,但是在艺术界若想成为大家要耗费的时间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他没有这个时间,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为可以匹配她的存在,能够成为保护她的存在。

慕容熙逸的眸光沉沉,目光贪恋地黏在少女恣意大笑的脸上,约莫是目光太过深沉,王语珂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微红着脸瞟他。

“你、你别这么看我啊!”王语珂软着声音说:“我没有忘记明天什么日子啦,所以明天一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嗯?什么日子?

慕容熙逸摸不着头脑,刚想要问,就见少女抱着猫穿着他的羽绒服一溜烟儿地跑回了宿舍。

连拦都拦不住。

“真是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也不注意着点!”

慕容熙逸叹气,收起了王语珂忘拿的羽绒服盘算着明天还给她,嘴角使劲压制住想要傻笑的弧度,突然很希望明天能早点到来。

然而……

这个明天,永远地迟到了。

第74章

少年的声音很大,全车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孟晓身上。

有年轻人早就对带个小姑娘去围剿清神教有所不满,不禁纷纷发出了质疑之声,“就是啊,那么危险的地方,这小姑娘去了会受伤的。”

“我们是去打打杀杀,无忧师叔你带个小学生去,不怕教坏国家未来的花朵吗?”

“最好笑的是点拨我们,点拨我们如何玩布娃娃吗?”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哄笑出声,看向孟晓的目光有鄙夷也有善意。

少年道人见这么多人附和他,心中更加自得,摇晃着身体走到孟晓身旁,之前太远没看清楚,现在近了才发现窝在椅子上假寐的女孩儿长得十分好看。

少年道人的脸上不禁一红,忽然害怕之前的行为在女孩儿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小、小妹妹,你多大啊?”他立马换了个口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地伸过手去,“我的道号为清溪,前几天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你、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清溪哥哥就好。”

清溪猜测女孩儿应该只比他小3、4岁,这个年龄差刚刚好。

道门女子稀少,一个清弦万人追,而有资质且家世好的就更少了,能被无忧师叔如此礼遇,家世与资质一定不赖。

清溪乃是北宁李家的长孙,家世不可谓不贵,但家里一群修炼狂人,找对象全都拖到不能再拖时,再随便找一个的没有情调之人,他觉得自己在转行魔法师之前一定不会有家里人注意到他的终身大事,于是只能自己撸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