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1)

“知道了。”盈玥郁闷地应了一声,皇族这个大家庭,亲戚还真的是超多,从初一到初十,估摸着是别想好好休息了。

整个除夕夜里,都是鞭炮声不断,盈玥索性便拉着永瑆一块去小世界里,总算睡了个安静觉。

一夜无梦到天明。

闹钟早八辈子就坏了,若是没有永瑆这个生物钟极准的家伙在枕边,盈玥极有可能睡过头。

回到阿哥府的时候,便已经凌晨两点了。八点的时候,永瑆把她唤醒,忍不住道:“月娘不都是半仙了吗,怎么还这么贪睡?”

盈玥黑了小脸,麻蛋,最讨厌“半仙”这个词儿了,你才是半仙,你全家都是!

愤愤腹诽了一通,盈玥不爽地道:“习惯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于是二人闪出了小世界,果然外头已经嗵嗵响着鞭炮声,阿哥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成排高挂,倒贴的福字,全都是永瑆亲笔所写。

在古代,新年的气氛还真是浓郁啊!

盈玥深吸了一口带着鞭炮烟火味儿的寒冷空气,整个人都清醒了。

七八个侍女并四五个太监端着盥洗之物鱼贯进来,伺候阿哥和福晋更衣洗漱。

大年初一这样喜庆的日子,青杏特意取了一件大红色福寿纹的旗服,以作应景。而永瑆也特意穿了件金色滚边的大红坎肩,那叫一个喜庆。

永瑆是最不喜欢红色的,除了大婚和过年,盈玥从没见他穿红。好吧,哪怕是过年,他也只穿一件红坎肩而已,长袍和斗篷都是成熟稳重的紫青色。

临走前,盈玥特意检查一下金锞子,嗯,数量很充足,这些是预备着给晚辈们的压岁钱。

永瑆看在眼里,有些怨念,“咱们总往外散压岁钱,何时往回收一收啊!”

盈玥眨了眨眼,这又是抠门病发作了?便道:“除夕夜宴的时候,汗阿玛和皇玛嬷不都赏了吗?”

永瑆扶额,居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看着永瑆的神情,盈玥秒懂,别家都有一群包子伸手要钱,十一阿哥府却……盈玥连有点泛红。

盈玥恼羞地跺了跺脚,“东西都准备好了,少啰嗦!启程!”

这个年,盈玥过得跟个散财童子似的,麻蛋,从前她怎么没察觉,富察家的小屁孩还真不少呢!光忠勇公府,她就有俩弟弟、仨侄子、一侄女,幸亏大哥福灵安远在云南,那个最小的庶子没回来,否则还得再多送一份。

从大房到八房,一群大大小小的萝卜头,随便哪房的数量都比他们九房多!

心累!

最终,钱包被掏空的盈玥总算度过了新年之初。

唉,亲戚多了也挺愁人的!

不过再翻翻新年年礼,盈玥就心里平衡了,宫里的赏赐、宗亲的贺礼、母族的回礼,绝对是收大于支。

“话说金家给的年礼,是不是太多了点?”盈玥挑了挑眉,对永瑆念着礼单“一尊一百八十两重的金佛、整套的银器餐具、十支高丽参、二十张上等貂皮,还有百匹高丽布。”

话说里头有不少棒子国特产呢!

永瑆淡淡道:“舅舅说,以前在宫里,不方便送太多年礼,这是我分府的头一年,所以特意多给些。”

盈玥微微哂笑,不置一词。

除了亲戚的年礼,还有内务府的孝敬,啧啧,也是相当丰厚呢!

永瑆如今还没有门人,唯一得到的孝敬,也就是内务府那边了。

“诶,对了,你还没有收纳门人?”盈玥好奇地问。

永瑆笑着说:“只收了几个读书人,都穷得很,还得爷接济他们一二呢。”

“哦?”盈玥一脸诧异,永瑆居然肯把钱花到穷书生们身上?

“都是举人吧?”盈玥戏谑地问,在京中的确又不少扎堆的举人,落榜之后,他们或是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或者觉得回家路途太远,耽搁时间,便滞留京中专心攻读,想要下回高中了再衣锦还乡。

这些人,都是有一定投资价值的!只要考中了进士,便可步入朝堂。永瑆才学不错,眼光应该也不错,提前投资几个前景不错的举人,日后高中了,便是中心度极高的门人了!

永瑆笑着点头。

第三三四章、金屋藏娇?!

永瑆忙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是不是府库的银子不够使?”

盈玥忙道:“这个倒是够用的。”分府时候,皇帝陛下赏赐的田产、果园、粮庄,永瑆都是交给他打理的,维持日常开支足够了。

永瑆有些犹疑,“可是我看你散出去的金银锞子实在不少……府库的银子应该不够打这么多金锞子吧?”

盈玥笑了:“那些压岁钱,是发给我娘家侄儿侄女们的,自然用的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听了这话,永瑆脸色一沉,眼中满是不悦之色,他回头便扬声吩咐道:“刘昶,去前头小库房,取五千两银票来!”

“诶?!”盈玥一脸不解。

永瑆黑着脸道:“爷还不至于让福晋自己掏钱过年!!”

盈玥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永瑆如此大男子主义!

盈玥忙解释道:“其实娘家各房给的回礼,比我散出去的还要多一些呢!我亏不了本!”

永瑆脸色更黑了,“回礼是回礼,岂能等同?!何况那些都是些珍玉珠宝,根本不能拿去换成银子!”

盈玥:“呃……”

很快刘昶便取来了崭新的五千两银票,厚厚的一沓。

永瑆忍不住叹了口气,便吩咐道:“额娘留给爷的那几个明面上的铺子,以后全都入了府库。虽然收益不算太多,但一年也能有两三万两入账。”

盈玥暗暗咋舌,这还不多啊!!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淑嘉皇贵妃你真有钱啊!仨儿子平分,居然还有辣么多钱!

永瑆忍不住拉着盈玥的手,嗔怪道:“银子不够用,你也不早说!”

盈玥无语,我自己的钱相当够使唤的好伐?

其实过年,对于这些个皇室贵胄来说,无疑是以此捞银子的好机会,不知多少官员想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上一位大靠山呢。

公主府上,和嘉挺着大肚子歪在榻上,听着管事嬷嬷禀报年节礼单,和嘉从中挑出几个不太妥当的,给退了回去,大多数都还是收了下来。

自打嫁了人,还是嫁给了富察家的次子福隆安,和嘉的手头这才算是彻底宽裕了。和嘉的额娘虽然也追谥了皇贵妃,但苏氏说到底只是汉族女子,苏家也只是一介寻常乡绅,纯惠皇贵妃的手头积蓄实在没得跟淑嘉皇贵妃比。

因此出嫁的时候,纯惠皇贵妃私底的贴补也是在没几个银钱,可婚后,这送礼的人,都要排出两条大街去了。

和嘉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敢一股脑收下,礼太重的、关系陌生的,都给退了的。唯一收过的陌生重礼,还是总督爱必达的那盒南珠呢!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磕头:“顺天府治中杨檎的夫人李杨氏递上拜帖。”

和嘉懒懒道:“不见。”她月份已经很大了,除非是富察家要紧的亲眷或者是皇族兄弟姊妹,外人是一律不见的。何况,顺天府治中的夫人,在和嘉公主这种层次的人眼里,完全就是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哪怕是顺天府尹的夫人,和嘉也照样不会见的。

忙碌了一整个新年,对于和嘉而言,没有什么比养胎更重要了。

小太监有些迟疑:“可是杨夫人说,额驸爷与一丧夫守寡的女子……关系匪密。”

听到这种话,和嘉脸色嗖的青了,她当即怒吼道:“胡说八道!!”

和嘉公主素日里其实脾气挺好,甚少发作,如今雷霆震怒,把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是是是!公主息怒!奴才这就去把人赶走!”

和嘉立刻冷冷道:“她敢污蔑本宫的额驸,岂能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

小太监愣住了。

和嘉眼中的神色一片晦暗凝结,“把她带进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小太监有些无语,您刚才还斥责人家“胡说八道”呢,如今还不是信了?否则也没必要亲自审问吧?!

“是!”小太监不敢多言,连忙去请了这位治中夫人进公主府。

这杨夫人已经逾四十,但看上去却格外老苍老些,大正月里,她却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夹袄,又是从顺天府赶来,难免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便格外显得颓败而可怜。

未等和嘉公主发话审问,这位杨夫人已经落下泪来,噗通跪倒在地,“求公主给臣妇的儿子做主啊!!”

和嘉又有了身孕,又要为人母亲的她,看到这般可怜的一介老妇,难免心肠先软了三分,心下却有些不解,“你若有冤情,也不该诉到本宫这里啊。”

杨夫人泪流满面,“公主有所不知,臣妇的儿子去年春天没了,原本有一个未婚妻子,都已经交换了合婚庚帖,可这未婚儿媳不肯嫁过来守寡,竟不知廉耻去勾引了一位颇有权势的有妇之夫!逼迫我们交出了合婚庚帖,还讹了我们杨家两千两白银!”

听到“有妇之夫”这四个字的时候,和嘉脸色登时一青,她咬着牙齿问:“你说的这个有权势的有妇之夫,是谁?!”

杨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看着和嘉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公主是聪明人,必定已经猜到了,又何须臣妇多言?”

和嘉登时怒极爆发,拍案而起:“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宫的额驸?是谁给你的胆子?!”

杨夫人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磕头不止,“臣妇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污蔑额驸、欺骗公主啊!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顺天打听,臣妇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姓林,其父原本是顺天府的一介通判。可如,那林通判已经高升了国子监五经博士!那林氏人就在富察家忠勇公府上,形同金屋藏娇!”

和嘉如遭雷击,“林氏?林香儿??”这个人她的确知道,如今正充为萱娘的女先生呢!

“正是!”杨夫人连忙道,她眼中满是毒恨之色。

和嘉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杨夫人急忙道:“额驸自然是顶好的人,可也架不住荡妇勾引啊!公主有所不知,臣妇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看着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极为下贱的**!”

和嘉咬着嘴唇,几欲咬破,那林香儿她也是见过,一等一的钟灵毓秀神仙人物,莫说如今的她比不得,哪怕是闺阁时候聘婷年岁的她,也要逊色二分的。

福隆安,难道真的……被勾了去?

“本宫省得了,你退下吧。”和嘉眼圈红红的,强忍着才没有在外人面前落下泪来。

杨夫人连忙道:“公主切勿伤心,千错万错,都是那林氏不好。为她这等荡妇伤心,实在不是不值得!”

和嘉听得有些不耐,直接冷冷道:“闭嘴!退下!”

杨夫人身子一抖,再不敢多言,连忙磕了头便匆忙退下。

第三三五章、人老成精

杨夫人前脚离开,和嘉公主的管事嬷嬷急忙道:“公主,此事尚未查清,不可听信李杨氏一面之词。”

和嘉泪珠滚落,“只怕八九不离十了!嬷嬷,那林氏你也是见过的,她是何等容色,何等楚楚可怜人物,但凡是个男人,见了哪有不动心的?!”

嬷嬷急了,连忙掏出帕子为和嘉擦眼泪,“事情未必如您想的那样,那林氏眉宇清润,瞧着实在不像杨夫人说得那种人。”

和嘉面容落寞,她问:“额驸呢?”

旁边侍女低声道:“公主,您忘了,额驸爷今儿回富察家了,说是想多陪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