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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辉的眼眸深黑,盯着这个人,在他察觉到奇怪之前应了声嗯,随后握紧手中的东西,大步离开。

他不担心苏槐,一点都不担心。

他也不介意这帮人对苏槐做的事……只要他们把命都赔给苏槐。

陆时辉顽劣过,打斗过,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狠心。

当陆时辉把配置好的药都倒进去时,他的手没有一点颤抖。

表情没什么变化,连心脏都没有跳快几分。

即使他知道这是村里人每天都要来打水的水井。

他躺在床上,脸埋进没有温度的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感觉到苏槐的存在一样。

……他找不到苏槐。

陆时辉冒着危险下山崖那么多次,没有找到她。

他什么都没看见。

寂静的深夜里,陆时辉突然觉得十分难受。

心就像被人生生挖空了一样,疼得他没有一丝倦意。

苏槐以前也是这样吗?

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陆时辉的手紧紧攥着被子。

黑暗吞噬掉一切,同时也把绝望痛苦释放出来。

陆时辉忍受不了苏槐不在自己身边,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每天晚上回来能看见她的睡颜,早上起床能不经意触碰她的脸颊。

那段隐秘的时光成了虚影,而陆时辉找不到任何可以替代的东西。

他伸手,从旁边拿起一盒药。

不要紧,他去陪苏槐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笔下的调调,不喜欢的千万不要买勉强!!

关于下一篇文,计划死两个人,想看的慎重

☆、第 54 章

天是微微露着曙光,浅淡的光色射入精致的房屋。

苏槐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 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淡色的帐幔质地轻薄, 光滑华美;如同剔透水珠般的珠帘垂至地下, 不长不短,整整齐齐;地上铺满缃黄色的地毯,所见之处皆是古朴雅致。

可以看得出来,布置这间屋子的人,必定是下了不少心思。

相爷唯一的嫡亲妹妹,没人敢懈怠。

可苏槐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嫡亲的兄长倒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远亲过继来的, 可能连亲都沾不到的表哥。

因为偌大的苏家, 就她一个嫡大小姐。

母亲体弱, 父亲不愿纳妾,无奈之下只能从旁支找一个男孩子。

为了给他抬身份,对外给他编个流落在外的嫡子身世。

苏槐对这位兄长也是素来尊敬,倒没因为身份低看过他, 不过因为某些事, 两个人的关系就逐渐淡了。

系统跳到一个白玉青花瓷盘上,神情恹恹地打个哈欠。

“送你回来了。”它说道。

软丝云绸上的人慢慢坐起来,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她轻挑蛾眉道:“柳易闻真醒了?”

“醒了。”系统懒洋洋地伸长身体,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它揶揄道:“假不了, 你积分已经够了,不过你以后要自求多福了,最美好的祝福都给你。”

“那我还不如直接再死一次。”苏槐摊手说。

系统给了她一记白眼,也不理苏槐的玩笑,直接跟她汇报上一个世界的后续。

“陆时辉救了陈芬玉之后赶回家,因为疏忽没发现宿主消失……”

苏槐抬手掀开这层帐帷,望了一眼外面,轻声说道:“待会再说,有人来了。”

系统闻言,立即闭嘴。

果不其然,只是一会儿,镂刻着翻云双纹的门上就映出了一个人影,小小的人影之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丫鬟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小姐,相爷过来了。”

“这这么早就过来找你,明摆着想要折磨人。”

系统心里觉得苏槐这老哥还真狠,同时它也暗暗地佩服苏槐。

要它是苏槐,每天被人这么早吵起来,说不定几百年前就暴走了。

太阳晒屁股也不想起的系统心戚戚,越想越恐怖,最后干脆直接转身,回到系统空间。

苏槐看着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系统跑走,一脸莫名其妙。

但她倒没有忘记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她有礼地朝外说道:“我今天有些累,还困得很,让兄长先回去吧。”

苏槐这明显是避嫌的托辞。

然而外面的人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对旁边的丫鬟说了句下去,自己伸手把门推开。

苏槐脸上没有任何讶然,心中平静得如同静水微澜,掀不起半点涟漪,她放下指尖的帐幔。

脚步声慢慢变大,苏槐觑了一眼外面,回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做的。

苏惜旭大她三岁,平日里就对苏槐极为照顾。

自她父亲死后,他更是事无巨细,几乎把苏槐的所有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简直比她的贴身丫鬟都要上心。

人影停在珠帘之外,微微清冷的声音响起:“生气了?”

苏槐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气什么?

“明伶不识大体,这次是她错了。”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苏槐终于想起了事情缘由。

元明伶,长得十分清秀的清倌,被苏惜旭赎回相府,目前正住在别院里。

人是呆头呆脑,惹人怜爱,就是有点不太识礼数。

苏槐昨天惩戒偷窃丫鬟,元明伶为她辩解,苏槐皱着眉没怎么回她。

两人身份地位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从来没有合过。

但元明伶到底是苏惜旭的女人,她也不能说得太过。

没想到元明伶胸中憋着气,又不敢朝苏槐发怒,反倒把自己给伤到了。

那偷窃丫鬟还没受什么教训,她人就晕了过去。

苏槐身体差,晚上也不能熬夜,就把自己的大夫留给了她 。

她睡得早,就没和苏惜旭见上面。

而他今天一早前来,十有八‖九是为了那知己过来的。

苏槐想得没错,元明伶昨夜差点把苏惜旭的中衣都哭湿了。

人艰不拆,怎么回来就遇事了?苏槐扶额。

“元小姐并没有犯多大的错,是我说话过份了,兄长不必多想,现时候尚早,也请兄长回去多多歇息。”

她的声音不慌不忙,也没有半点气意,大小姐的气质浑然天成,恰到好处的疏远,却又不显得疏离。

似乎有人背后告状这件事,于她而言,真的只是一件微小得不足以放入眼底的事。

虽说她说着自己说话过份,但别说苏惜旭,就连整个相府的人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她真的没说什么。

苏大小姐又不是那些普通小家里长大的人,从埠朝开国起就扎根的苏家,底子深厚得无人能比。

论起金贵来,堪比公主的,也就独她苏槐一人。

不过很可惜,她父亲死后,苏惜旭开始掌家,通过苏家一路扶摇而上,坐到了她父亲的位置,然后苏槐和苏惜旭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苏槐觉得脑瓜子疼,凭她的身份,何必要跟这帮人玩手段?

要是系统还在这里,非得叫天叫地不可,嘴里要是不叫嚣着苏槐虐他,那还真是对不起它卸载不久的小甜文手册。

但真是十分可惜,苏槐这个奇怪的女人,心真的比天还要大。

且不说事情尚未发生,她该不该对人复仇,仅仅是苏槐对这帮人实在无感,就让她对复仇二字提不起任何的心思。

让人家自己窝里斗多好。

帘外的人微微抿嘴,随后挑开珠帘,直直地把床上的帐幔掀开,他的动作娴熟无比,似乎已做过不知多少次。

苏槐也早就习惯了。

她的身体算不上好,十天里有八天要见一遍药碗,有的时候没注意,可能当天晚上就要召见一遍御医。

可她又因为幼时的一些事,晚睡时不喜身边有人待着,但有一次夜里却突然发起高烧,没人看着,差点去了半条命。

之后,这名义上的好兄长就不时的过来一趟。

有的时候,他甚至下了早朝就直接过来她的房间,也不论她是否醒不醒,丫鬟通报一声后就直接进来。

男女大防,谁都懂。

苏槐虽然婉拒过他的关心,但苏惜旭却像养成了习惯一样,即使苏槐在房间里放了人,他也照进不误。

现在的相府,几乎就是苏惜旭一个人的,他进什么房间,没人敢在后面嚼舌根。

既非苏槐亲兄长,也非伺候苏槐的仆人,苏惜旭倒也敢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