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就是你觉得她人怎么样?”陈芬玉压低声音埋怨,“她怎么能在后面说人坏话呢?”

陈芬玉在床上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陆时辉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她平时也开过玩笑,但没哪次像现在一样。

陈芬玉不知道, 她私底下对苏槐开的玩笑,苏槐都没怎么跟陆时辉说过。

因为有一次苏槐鼓起勇气跟陆时辉说过,而陆时辉是这么跟苏槐说的。

陈老师没什么坏心,你多想了吧。

之后苏槐就再也没有说过这种事。

苏槐的性格就是这样,身体原因加上生长环境,她比很多人都要软弱得多。

在察言观色方面,她也胜于普通人。

她敏感的察觉到陈芬玉有些看不起她……甚至可能还有些鄙夷。

但如果把陈芬玉的话单独放出来,又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笑话,常人都不会放在眼里。

渐渐的,苏槐觉得是她自己性格的问题了。

而陆时辉也已经那样说了,苏槐心中也就再次确定,这大概只是她本人的问题

苏槐就学会了闭紧嘴巴,把事情都堵在心里。

即使她每一次和陈芬玉对话都有那种感觉。

陈芬玉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又躺下。

福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芬玉的手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这孩子的父亲,是她回国后遇见的人。

偷吃禁果不久她就来到了这里,人还在城里等着她回去,她过几天就回去。

可陈芬玉还是感觉心里不痛快,眼睛甚至十分酸涩。

她真的忍不了陆时辉因为苏槐骂她。

如果是别的小事,陈芬玉或许还没这么气。

因为人总是会闹矛盾的。

但原因是苏槐,她就真的很憋不过去气了。

大概是平时看苏槐被陆时辉说看多了,觉得唯诺胆小的样子实在难看,陈芬玉十分不喜。

而苏槐几乎每一次都这样。

憋屈得快要哭的样子也就陆时辉觉得心疼,说了一句就不敢再对她说重话。

陈芬玉站在一旁时,她的心里总会有些难以察觉的高高在上。

她觉得自己和陆时辉是一起的。

他们都是高阶级的道德人,而苏槐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村妇人。

陈芬玉在床上躺了很久。

她认真想了想,排除了很多东西,最后只想到一个原因。

如果她没说错话,那应该就是苏槐在私底下说她坏话了。

否则以陆时辉温善的性格,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样。

陈芬玉心里又是一气,陡然觉得苏槐整个人都有些面目可憎了。

她继续对福儿说道:“我最讨厌这种人。”

福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说你什么了?想多了吧,苏槐那唯唯诺诺的性格?”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芬玉抿着嘴,“我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装的。”

福儿手头上还有事,不想理她。

“在一个村里生活了这么久,她装不了那么久,别多想了你,还不如花点时间备课,到时余姐回来了,又得骂我们一顿。”

“待会就下去。”陈芬玉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我又没骗你,你以后和她来往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她坑了。”

“知道了知道了。”福儿扭过头不看她,“等我妈要过来,你自己把床收拾一下,她最看不惯别人不干净了。”

“我这就起来行了吧。”陈芬玉没好气。

她明明在好心给人意见,结果人理都没理她。

陈芬玉起身慢慢下床,她攀着床的一边,往下爬。

头突然一阵眩晕,她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

脚底猛地踩空,从床上摔了下去。

正在忙福儿听见她的痛呼声,连忙转头。

她看见捂着肚子呻‖吟的陈芬玉,福儿吓了一大跳。

“芬玉!”她赶忙起身扶起人,“怎么了?!”

外面正好有人推门进来,是福儿的妈妈过来了。

一见这场景,福儿妈妈被吓了一跳,她小跑上前。

福儿妈妈以前也是个医生。

可惜在医院时被闹起来的病患砍了半只手,然后就再也没回去上过班。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之间,第二天就到了。

阳光大照,看得出今天是个好天气。

陆时辉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在旁边收拾东西,把熬药的砂锅放好。

在小灶台上生起小火,然后坐在一旁。

这几天他都不打算出去外面治人了。

苏槐的病况他不敢跟苏槐说。

他又不敢让现在的苏槐单独一个人呆在家里。

陆时辉只能在家里先陪着她。

苏槐脸蛋微红,站在一旁,纤细的手指攥着自己干净整洁的衣服,苏槐小声问:“今天真的不出去吗?”

坐在小板凳上熬药的陆时辉抬头,“不出去,我陪你。”

苏槐的心如同炸开了烟花一样,向四周撒开五彩的光亮。

她眸中的光彩亮人,看起来开心极了。

陆时辉眼睛微闪,不敢与她对视。

苏槐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手攥紧着蒲扇,慢慢控制火的大小。

而苏槐没注意道他这点小动作,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时辉说陪她。

“要是你真的有事,就去做吧。”苏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收回外露的情绪,声音嗫嚅:“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时辉扇了扇砂锅底下的柴火,让它微微大了一点。

苏槐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不明白为什么陆时辉又不说话了。

陆时辉把蒲扇放在地上,站起来。

苏槐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时辉?”

“苏槐。”陆时辉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昨天应该都说清楚了,你还想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苏槐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心跳的声音大得她都要怕了。

“我希望你好好的,苏槐。”陆时辉昨天对她说,“除了你,我不想要别人。”

苏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低头应了声不用,然后红着脸转身跑回了房间。

她觉得好高兴,她的时辉喜欢的人是自己。

不是陈老师,是她自己。

苏槐鞋都来不及脱,趴在被子里傻笑。

她抬手摸摸自己已经被烫熟的脸,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太傻了,时辉会笑话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槐脸上的红润下去了不少,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而陆时辉也端着药推门而进。

苏槐看见药,还是微微皱了皱眉,想说不想喝,但看见陆时辉熬药熬得汗都湿了衣服,她也只好接过这碗苦涩的药。

“已经温了。”陆时辉说,“别怕苦,良药苦口,到时你的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去城里玩,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了,知道吗?陈老师口无遮拦,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你别太听她。”

他很少在苏槐面前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昨天把事情都挑明了,反而像把他的话匣子都打开了一样。

苏槐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陈芬玉让他们离婚的事。

即使陆时辉对陈芬玉没有男女之情,但朋友间的友谊一定有,苏槐不想成为挑拨离间的人。

反正他对陈老师没感情,她说不说,应该也……没事吧?

苏槐一口气把药都喝完了。

嘴里的苦味实在让她受不了,苏槐干呕起来,陆时辉连忙剥了几颗糖给她。

“是不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