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1)

一开始想要处死奇华公主和贺兰叶,这一点门都没有,不用上面下旨,镇南将军就狠狠打了一场,撕了乌可军的一层皮。

后来有是要把奇华重新嫁过去,处死贺兰叶,还是被驳了。到现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秦雪阳传回来的信笺中说,她偷听来的,说是乌可不要大夏的公主了,决定送乌可自己的公主嫁到大夏来,请求平定战事。

这一场仗主要是被谋叛的宋铁航等人挑起的,乌可被怂恿了,又加上误以为西姜也会跟着一起闹边境,大夏无暇顾及,定然会给他们漏些便宜。

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沼那边没有把西姜挑起来不说,自己还落得个身陷囹圄的地步。

单纯一个弹丸小国的乌可,的确不足为惧,求饶几乎都在大夏武将的意料之中。

秦雪阳会给贺兰叶这个消息,是还记着当初乌可想要逼死贺兰叶的仇,得了消息就赶紧给贺兰叶传回来,想让她开心两份。

贺兰叶想了想说道:“雪阳在边关,得消息较为容易。”

顿了顿,她又问道:“这种事情可是秘密?”

柳倾和摇摇头:“谈不上。乌可的所有反应都在掌控之内。”

贺兰叶叹了口气:“只盼着能早些把这桩事谈妥,免得边关百姓受苦。”

起战事总是要挂百姓两层皮的,更不用说在这一场战事之中,她算是被迫入局的关键一点。

明明知道这一些与她无关,贺兰叶还是觉着有些歉疚。

到底是被人钻了空子利用了。

“快了。”柳倾和想了想,说道,“他们想送乌可公主来,送谁都行,重要的是他们要把宋书皓送回来。”

“宋书皓?”贺兰叶一怔,而后眉头一拧,“他还在乌可?”

“不单单是在乌可,而且凭借着他父亲之前叛国投了乌可带来的利益,成为了乌可王子的宠信,边境纷争也好,齐沼挑起西姜也好,其中他都逃脱不了干系。”

宋书皓二十有余,早在十几岁就参与了不少宋铁航的事情,他肚子里埋藏的秘密甚多,在宋铁航身死的情况下,必须要把他完好弄回来敲开他的嘴巴才行。

这一点柳倾和即使没有说,贺兰叶也想到了她当初一时冲动杀了宋铁航之举,顿时心虚:“……怪我当时没有考虑细究。”

“不要自责,反正宋铁航此人真落在我们手中,他或许连个审问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也不知道。”柳倾和说的在理,毕竟一个在朝廷立足二三十年的老将,见过太多。他身上背负的那些谋叛之事,任何一件吐出来,都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他又是个武将,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是柳倾和也没有信心能让宋铁航活着吐露罪证。

反而宋书皓是个可以攻破的点,留着他比宋铁航说不定有用多了。

贺兰叶算是被说服安慰到了,喃喃道:“希望乌可赶紧聪明些,把人送回来吧。”

“别急,快了。”柳倾和淡定道。

的确如柳倾和所说,过了没有几天,临阳城上下都知道乌可要求停战,从千里之前不单单把自己的王子送来请罪,附带了一个适婚年龄的公主不说,后头还把叛国的罪臣宋书皓一并捆了送回来。

这几日柳倾和明细的忙了,他每日就来平氏面前应个卯,扭头能看一眼贺兰叶,就得急匆匆换了衣裳遁走。

眼见着要入冬了,贺兰叶好不容易扒拉了五六趟不太远的镖单挣过冬钱,她也忙,再加上平氏明里暗里的阻挠,难得多日里都没有与柳倾和正经的见上一面。

随着乌可的停战书,送入临阳的王子公主和战俘,硝烟边境终于停止了战火,秦雪阳也早先乌可和大夏军悄悄回来了。

她这一趟出去吃了不少苦,本在在家中养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一见着贺兰叶就抱了上来撒娇,硬是等贺兰叶哄了她一番,才肯撒手。

“阿叶,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你看看,我都黑了一圈。”从正堂与大家见了面后,秦雪阳就拉着贺兰叶并肩儿往她住的厢房去,一边走一边给贺兰叶撒娇抱怨。

贺兰叶扫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故意在讨心疼,也就顺她心意问:“的确辛苦,可有受伤?”

“受伤倒是不曾,毕竟我代表着漠北马场,背后给他们供战马的,他们多少巴结着我,没敢让我受伤。”秦雪阳说着说着,忽地一拍额头,愤愤道,“不过其中有个人很讨厌,一听我与你认识,总是作弄我!”

贺兰叶听着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哦?”

她是个好脾气的人,得罪的人真少,在边境那个地方,认真说起来,也就一个人是真的被她给惹了的。

“他姓策,明明是吉州的,偏生在丰州赖着不走,”秦雪阳推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回头对贺兰叶说道,“哦对了,这一次他也陪同着来临阳了。”

“阿叶,你要想个办法帮我出出气才行!”

贺兰叶一脸生死看淡:“……我恐怕帮不了你。”

策名嘴上没门,又是个跳脱性子,他来了临阳,只怕不出一天,全临阳的人又要接收一个她新的谈资了。

哦,那个万仓镖局的贺兰叶,脱人家将军的裤子!

眼看着一口大锅就要背在她背上了,秦雪阳还推波助澜:“谁说你帮不了的,我听说来接待的人是柳尚书,你岳父肯定好说话,叫他帮帮忙呗……啊阿叶你怎么了!”

贺兰叶哐当一头撞在门柱上,闭上眼万念俱灰。

作者有话要说:  柳倾和:姓策的?我的刀呢?

贺兰叶:我的刀,我的飞镖,我的鞭子……

策名:……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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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提心吊胆的贺兰叶等了好几天, 每日里出去找人谈生意时, 总要顶着寒风在茶楼里多坐一会儿, 就想听一听她的边境奇谈是不是已经被传了出来。

还好,目前茶楼里最受欢迎的谈资还在奇华公主,乌可王子和乌可公主身上,就连策名的名字也很少出现。

刚立冬,温度又是骤降,贺兰叶去岁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临阳的冬季,那是把在漠北单衫穿到底的贺兰叶冻成了一个肉团子,哆哆嗦嗦的恨不得捂被窝里不出门。

之前受伤将养了一个月的时间,贺兰叶清减了不少,如今穿着去岁的夹棉圆衫都显得空荡荡的,让她那几个好友见了, 各个都吆喝着心疼。

这一次是任佳攒的局, 一众好友都聚在他的私人宅院里, 外头刮着风,屋里头挂着厚厚的帘子隔风,烧的噼里啪啦的炭盆边还温着酒,一屋子都是酒香弥漫。

屋里头还有个含笑在一侧服侍的女子, 不过十六七许, 笑容甜甜, 是任佳在外头的相好,今日他们好友相聚,就是这个叫做嫣儿的女子作陪。

任佳介绍了他一众好友之后, 那叫嫣儿的眼珠一转捂着嘴对任佳笑道:“妾听外头说,万仓镖局的局主可是个风流人物,今日见了却觉着就像自家兄弟一般,和气的很呢。”

贺兰叶长得本就清秀娇俏,打扮做男儿比她原本的岁数看起来还要小,又有种纯真的气质,近日更是清瘦后,显得就像是画中人般俊俏无害,难怪那嫣儿敢拿她说话。

“你听外头瞎说!我这兄弟可不是那种人!”任佳笑着给贺兰叶倒了一杯温热的酒,摇摇头道,“外头说的天花乱坠的,我可是门儿清,松临除了自己家的媳妇,可没有沾染过别人。”

“当初谁使个劲说,松临沾了南风,给她去南馆攒局的?”周谷笑吟吟拆着好友的台,对贺兰叶努努嘴,“他可就等着你的流言蜚语来笑呢。”

贺兰叶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好友,也就是确定她不会在意这些,才会故意拿来打趣开玩笑,故此她抿了抿酒,配合着他们说道:“那你们可该谢谢我,一个人就给了你们这么多谈资。”

“哈哈哈……对了松临!说来你可是认识吉州策家的小将军?那个叫策名的?”任佳好奇的问着。

旁边陪坐的佟彩一边吃着素丸子,一边伸脖子抢答:“可不是人家说咱们松临在边关上收的那个相好么!”

这话一出,大家都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笑得乐不可支,围坐一圈的几人杯中酒都洒了出来。

贺兰叶捂着脸叹气:“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佳儿你提起那个策小将军,可是知道了什么?”白书成知道任佳素来消息多,秉着有热闹看的原则,过去勾着他的脖子摇着他,“快说来让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贺兰叶面无表情:“我还坐在这儿呢。”

白书成和蔼地对贺兰叶一笑:“你不想听听外头又传了什么风言风语么?”

这一点贺兰叶还真的有兴趣,毕竟她守在市井多日,还没有得到有关这一点的消息,不由也好奇了。

一众好友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任佳身上。他倒也不卖关子,和白书成勾肩搭背着挤挤眼,本算俊朗的脸庞却无端多了两份流气:“我反正听到的消息是说,乌可王子不死心,建议把公主不论谁嫁过来之后,处死你。那个策小将军帮你说话来着。”

贺兰叶也是无奈了:“据我所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要求处死了。”

撇去陛下那次想要赐死她,乌可提了几次这个要求,都被拒绝了,还这么锲而不舍,也不知道是盯上了镖局什么。

“放心,柳尚书也帮你说话了。”任佳安抚着她,“你不会被搅进去的。主要就是那个策小将军帮你说话,有人问你们关系来着,然后奇华说漏了嘴,说你们在边关有一腿,这个姓策的也含含糊糊的说不清,一来二去的,虽然没有传的到处都是吧,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任佳特别好心的提醒了句:“特别是柳尚书,我估计你岳母也该知道了。”

贺兰叶嘴角一抽,就知道策名来没什么好事。

那嫣儿旁听了片刻,忍不住笑道:“如此说来,贺兰局主可是喜好南风,那我们任爷可该小心些了。”

女子对任佳抛了个媚眼,故意调笑。

任佳大大咧咧道:“我这弟弟要是看上我了,我洗干净了陪她睡!”

贺兰叶一口酒差点吐出来,连忙摆手:“可别!”

她是知道的,这些好友只不过是故意玩笑,可她到底是个女子,而且眼看着她的身份也捂不了多久了,现在不拦着他们,日后让他们知道,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贺兰叶真的挺怕这些好友把自己羞死。

她连忙转移话题:“我与那策名不过一面之缘,传成这样我也莫名其妙,还愁着怎么给我岳父解释呢。”

“这有什么,反正他来了这么就不是也没有找你么,时日长了大家就知道了。”周谷说道。

旁边佟彩想了想,说道:“松临,我听我表兄说,那个策小将军这几日里去了刑部,不知道和谁在提审什么犯人,但他路过的时候,好想听见提到你了。”

这话一出,贺兰叶一愣,转而猜想是不是在提审宋书皓,又或者齐沼?只是齐沼下狱的事情太过秘密,至今外头无人得知,若是齐沼应该不会让狱卒看见。

“被提审的估计就是姓宋的吧。”盘腿坐在一侧吃吃喝喝了会儿,这起子听了话,抬起头来的赵立填提醒道,“就是宋书皓,书成该认识的。”

提起宋书皓来,白书成脸上阴晴不定。早在之前他与那宋书皓算是朋友,不料竟然出了这种通敌叛国的事情,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白书成一口饮尽杯中酒,黑着脸道:“别跟我提这起子小人。”

眼见着白书成不开心了,佟彩赶紧出来打圆场:“不是说策小将军提审姓宋的么,那提到了松临也正常,咱们松临当时不是去边境,差点被那姓宋的给害了么。”

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临阳中谁也不清楚,贺兰叶的这些好友只知道她被拉入阴谋差点送了命,到底怎么回事都是不太清楚。

一说到这个,几个人的注意力都放了回来,同时任佳拍了拍嫣儿,让她出去。

那女子忸怩了下不肯走,眼见着任佳差点黑脸,才赶紧起身离去。

屋里头没有了外人,哥几个更放松了,白书成率先对贺兰叶说道:“松临,你最好去找找姓策的,打问打问清楚,免得你提心吊胆的。”

贺兰叶知道白书成是好意,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见策名,故此只推脱道:“他一个将军,哪里是我这种平头百姓说见就见的。”

贺兰叶的态度几个好友都看在眼中,任佳忍不住嘀咕了句:“好赖认识的人,偏生躲着,到叫人觉着有些什么了。”

贺兰叶面色不改,淡定端起酒杯:“不熟的位高权重的人,躲着不好么。不说他了,来喝酒。”

几个好友见贺兰叶的确不想提策名,也就放过了她,转而换了个话题,闹起任佳来。

这一顿酒吃到了深夜,贺兰叶从任佳宅邸出来时,喝酒喝得暖洋洋的身体被寒风一吹,整个人就差抱成一团打哆嗦了。

门外提前来驱车赶马的随从接了几个公子哥儿,好友们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周谷左右看,没有看见本陪着贺兰叶来的人,提道:“松临你怎么没有人等着,要不我送你回去。”

他驱着马车,送人也方便。

贺兰叶手缩进袖子里,在夜风的摧残下一点风度都保持不住,冻得脸蛋发白,她正要点头,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清冷的声音。

“不必劳烦。”

贺兰叶一顿,她回头,看见藏身在清灰石墙阴影处的一道身影。圆月皎洁,冷清的光在夜空中洒下一道,虽没有烛火,却也足以看清那是个身形高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