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1 / 1)

皇帝也感叹:“若非因此你怕是不能来到朕的身边,可也正是因此,朕却无法将他光明正大地留在身边……小坑儿,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苟梁脸色变了变,皇帝笑道:“好了,同你说笑的。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你在后宫那种地方浪费才华。”

“多谢陛下。”

苟梁笑了起来,皇帝后宫中人他可不乐意伺候。

第二天一早,没法忍受异地恋的皇帝陛下把熟睡着的苟梁团吧团吧带回宫中,倒是让楚夫人扑了个空。

当夜苟翰林留宫修了一夜的书,当晚下值回府时,楚夫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只听他说:“你父亲昨夜同我说起你的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不能再耽误了。”

第133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2)

“……七品主簿府上的双儿,是不是太委屈爱卿了,嗯?”

皇帝笑盈盈地——捏断了手中的御笔。

苟梁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寸,僵着脸说:“微臣已经拒绝了。”

他身边跟着夜枭副首领,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皇帝,皇帝当然也知道苟梁第一时间就拒绝了楚夫人。他等着苟梁和自己坦白,没想到等了三天只等到了楚夫人背着苟梁私下相看了几家双儿的消息,这才在苟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漫不经心地提出了这个话题。

苟梁被追问了各中细节,而刚才说着“爱卿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的皇帝陛下此时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皇帝冷哼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看你爹未必听得进你的劝。”

苟梁怔了下,随即皱起眉头。

他也知道楚夫人没死心,有些倔强地说:“反正,我不会同人成婚的。”

皇帝也知道他的为难,见状把他抱在腿上,道:“怎么,你竟想让朕就这么没名没份地守着你?”

苟梁愣住,随即脸红起来,“陛下,您别乱说。”

“朕金口玉言,从不夸口,终有一天朕定……”之后的话他没说出口,转而问他:“此番让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可想好了怎么补偿朕?”

苟梁眯着眼睛无声地笑,状似绞尽脑汁地思索片刻,道:“辣子鸡丁?”

皇帝都被他这认真劲气笑了。

自从初夜之后,苟梁在皇帝面前本性毕露。

两人私底下怎么都好,反正皇帝不会怀疑他不是本尊,还特别爱看他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反差萌以及只对他一人展露的这份特别。

见他不满意,苟梁连说:“水煮肉片?剁椒鱼头?麻辣鱿鱼?炸豆腐?香辣——唔!”

皇帝面无表情地捂住他的嘴,残忍地说:“想都别想,太医说你不能吃过油过辣的东西。”

“唔……”

看他满眼泫然欲泣的样子,皇帝在禁欲三天和满足他一顿口腹之欲间摇摆了一下,没什么诚意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乖,听太医的话。”

苟梁愤怒地扭开了头。

郑太医写给皇帝的双儿养护手册事无巨细,皇帝每一条都谨记在心。

太医说行房后主食应清淡否则伤身,他便也贯彻到底。

苟梁怎么能忍?

被忌口了一个月,他早就想疯了,况且向来都是不许吃的东西才招人惦记。

他插科打诨一番,逃避话题的用意明显,皇帝也顺势转了话锋,反正即使苟梁扛不住孝道的压力,他也不会让楚夫人翻出浪来。

再看他眼睛滴溜溜的模样,皇帝便知他定是打着回家去偷偷给自己开小灶的主意,叩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警告道:“若叫朕知道你阳奉阴违,朕定要治你。”

苟梁不怕他,皇帝乐得他恃宠而骄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你若不听话,朕便赏个美人给护国将军,如何?”

护国将军老当益壮,楚夫人不是成天怕他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么?

皇帝还巴不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呢,也好让他少操心苟梁的婚事。

苟梁简直被他的无耻震惊了,蔫嗒嗒地倒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微…臣…遵…旨……”

皇帝笑起来。

话虽这么说,看他不开心的样子,当晚的晚膳上还是特意着人做了一道中辣的水煮牛肉。

这可把苟梁高兴坏了,虽然只别允许吃了两口,他还是赞许地连连亲了皇帝几口,晚上的时候皇帝缠着他换破羞耻新姿势他都没挣扎。

不过,他们都低估了楚夫人的能耐。

苟梁本想再找他谈谈,没想到不过一天的功夫,楚夫人就大张旗鼓地把苟梁要娶妻的消息放了出去。

京中权贵一下子心思活络起来,最想和苟梁攀亲的还不是向他的师门和才华看齐的清贵,而是那些被皇帝冷落多年的士族。

护国将军府本就是世家中难得被皇帝重用的家族,和他们结亲也是向皇帝陛下投诚的一个方式,说不得能让家中不得用的后辈谋一条晋升之路。

再则,谁不知道苟梁极得圣心,前途无量?

如此一来,护国将军府短短几天时间险些被媒婆踏破门槛。

而值此之际,楚夫人却高调地带着一个双儿在身边,正是楚夫人属意的七品主簿家的双儿。

这位真是他费尽心思才找来的,温柔贤惠,擅长内务,更重要的是他身患夜盲症,给他儿子作陪不仅不必怕暴露秘密,而且日后他儿子继承侯位后也有能力能帮着打点内外。而且以他的门第,就算哪一日发现了真相,也不敢多言。

楚夫人对外只说是这位双儿曾在自己进香的时候救了自己,对他十分感激,可那亲热劲谁都看得出他的用意。

为此,京中权贵扼腕不已。

周循更是借着探望两个双儿表哥的借口,鼓起勇气想和苟梁当面表白。

不过他没等到见苟梁的机会,后者一回府就往正院赶,不等楚夫人屏退左右便道:“爹,我不是说了我绝不娶妻吗,您这是做什么!”

楚夫人受了一惊,连忙打发了其他人,道:“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人大了还不成婚的,你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还不成婚,让别人怎么看你?人家问起来,让爹爹和你父亲如何自处!”

楚夫人越心虚就越要儿子活的比男子还好,男子该有的他都必须有,否则难免引人怀疑。

苟梁满脸阴沉,“爹,世间没有成婚的男子不独我一个。你把人带回家,是想让人看破我们的秘密给家里招来祸事,还是想要一个无辜的双儿生受情潮之苦,为我们的错误送命?!”

楚夫人张口想说他精挑细选的双儿绝没有泄漏秘密的可能,可听到后一句,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苟梁知道他也不是多狠心的人,略缓了缓情绪,继续道:“当年之事,不管您是出于何种心思,都应该适可而止。”

“错便是错,这些年我尽力配合这您,为您掩饰,并非因为我觉得您做的没错,而是孩儿不想让您为此受罪。我这辈子只想把这件事藏好,不让家族蒙难,不让您失望。可我并非万能……爹,这些年为了隐藏这件事,我过得很痛苦。我真的很累,我不想每日在外战战兢兢,回到家,还要对枕边人装模作样,您……明白吗?”

楚夫人难过起来,可在这件事情上却不能松口。

他说:“这些事并非不能忍受,四郎你就当帮帮爹爹。你若不成婚,你父亲怎么可能将侯位传给你?”

苟梁脸色铁青,“我便是成婚,也不可能有子嗣,以后这护国将军府那二品侯爷的风光还不是大哥的儿子继承?您争这些到底有何意义?!”

“那怎么会一样!”

楚夫人说:“就算是留给楚阡的儿子,那也必定是过继在你名下的嗣子,也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可不光是他楚阡的儿子。”

苟梁闻言便知道他早有打算,不由道:“爹,你为什么一定要争这种根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就算以后是大哥继承,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对您不敬。退一万步讲,即使子孙不孝,我也先您而去,您身有诰命,谁敢不给您体面?”

楚夫人:“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苟梁笑了一声,眼泪霎时就掉下来了:“为了我,所以您谎报我的性别。为了我,所以您要我躲躲藏藏争名夺利。为了我,所以您还要残害一个无辜的双儿?爹,您若当真为了我,可曾有一天曾真正想过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您没有,从来没有!您看中的只有我是否能继承侯位,是否能让您做这府里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你!”

被揭破私心的楚夫人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

可看着伤心落泪的儿子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颇有些狼狈地说:“你为什么总是不能明白爹的苦心?等你父亲……这府里便是楚阡一人独大,你还当他真的会对你掏心掏肺?寄人篱下的滋味你没尝过,你懂得什么?”

楚夫人自小没了父母,与兄嫂同住,吃过不少委屈。

哪怕他后来有了这侯府正室的尊贵,想来仍然十分不好受,早就发誓定不让儿子重蹈覆辙。

苟梁沉默了下,最终也没说出安慰他的话,只道:“爹,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同双儿成婚。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您趁早歇了这心思,免得日后怪儿子让您在外人面前食言丢脸。若您还是执意如此,儿子索性和父亲摊牌,也省的我们日夜提心吊胆。”

“你、你反了!”

楚夫人怒到了极点,这次真要对苟梁下手,没打下去,却听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楚夫人打了一个哆嗦,看向从门口沉着脸走进来的楚将军。

楚将军看了一眼都红着眼睛的父子俩,眉头紧皱起来。

他的小儿子最不易动怒,也不知道是何冲突,居然让他这么大动肝火。想到这里,楚将军面色不善地看了眼楚夫人。

有过一个温婉大方的妻子,楚将军很难对强势且势利的楚夫人交心,夫妻感情一般,而他从来便看不惯楚夫人教子的急逼猛迫的方式。但因一门上下没有人从文,他自己对此一知半解,才不好过问。可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儿子这些年吃的苦,以前楚夫人再霸道好歹还把握着分寸,但这次见他居然还要和儿子动手,楚将军才无法忍受地出面呵斥。

他坐下,忍了忍脾气道:“好端端的吵什么?四郎,你方才要和为父摊牌什么?”

楚夫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苟梁跪了下来,“父亲,我——”

“住口!”

楚夫人尖锐地打断他,被楚将军严厉地瞪了一眼,仍旧道:“别听他胡说,我们哪有什么事瞒着夫君,不过是几句口角而已。”

“你闭嘴!四郎,你来说。”

楚将军怎会轻信他的话,只管听苟梁怎么说。

苟梁说道:“父亲,儿子不能成亲,因为儿子——”

“四郎!”

“有隐疾。”

尖叫出声的楚夫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错愕地看向苟梁。

楚将军没注意到这一点,皱着眉急声问道:“什么隐疾?可能治好?”

苟梁摇了摇头,道:“父亲当还记得两个月前儿子被陛下从皇宫送回府的事,当时父亲问儿子发生何事,因事关皇家密辛儿子对父亲隐瞒。”

“其实,那日是有人对陛下下毒,被儿子误食,那药……使人不举。爹爹说要给儿子寻亲的时候,儿子已经告知此事,不愿意连累无辜双儿的性命。但……爹爹怕儿子在同僚面前丢人,又担心外人日后说道儿子身有隐疾所以才迟迟不成婚,还是执意给儿子定亲。孩儿不愿,所以才吵了几句。”

楚将军脸色大变,“可还能恢复?”

苟梁说:“当时郑太医来府中住了三日,之后也常有为儿子诊脉,已经确诊没有恢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