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没有继续和魏暮贫嘴,她又将视线落在了花夏的身上。

“不过花夏姑娘的诗句……”

陆白故意顿了顿,果不其然看到了花夏眼神闪烁,生生的别开了视线。

男人意识到有好戏可看,单手撑着下颌,狭长的眉眼弯着,里面满是狡黠。

他旋着杯盏的边缘,修长白皙的手似乎都带着凉意,准确的来说男人的体温偏寒,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冷。

“这诗句,我似乎曾经在一位友人那里听过……”

花夏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手紧紧的攥着衣袖,抿着唇不说话,面纱之后的她远比看着的模样要紧张许多。

“你可知道一位李姓诗人?”

“陆大人!我不认识什么李姓诗人……”

被逼急了的少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站了起来,音调也升高了好几个度。

她的脸涨红了大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陆白说道。

“我只认识你,知晓你的一切诗句……”

莫名的,像是表白一样的话语让陆白怔住,还想要继续开口问道的话语生生的噎住在了喉咙。

这个展开,有些不对劲。

她嗫嚅了唇,却在看到花夏染上湿润的眼眸的瞬间全然顿住了。

“这诗,是陆大人所作!我,我只是很憧憬大人而已,请大人赎罪!”

这么说着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吓了陆白一跳。

她连忙起身前去将花夏扶起来。

“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诗句眼熟而已……”

陆白这个时候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她到底是否来自二十一世纪?

“你当真不认识……”

她还没说出口,便看到花夏哽咽着,梨花带雨的摇着头。

“这诗句,是我读了陆大人的诗句从中知晓的,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可能是因为这诗句没什么人提及便误传是我所作,请大人……”

“你……”

陆白眼眸深邃,全然是清明之色。

她,在撒谎。

这诗句,除了在清照寺时候她醉酒之时对着一个少女调侃说过,便再也没有向谁提及。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你去过清照寺吗?”

如果她没去,却知道这句诗的话,要么认识那个自己对着调侃的少女,要么……

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或者和不是这个时代的什么人接触过。

提到清照寺,花夏全然不知,她疑惑的看着陆白,里面的疑惑便给了她最后的答复。

而一旁的魏暮却愣住了,有些不自在的拿起杯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春日……怎么这么热。

第三十一章

花夏回去的时候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也不清楚陆白到底相信了她几层的说辞。

公子旌余知晓她被雪虞给邀了出去,虽然之前已经告诫过她少出坊, 但是既然出去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先生。”

他看着有些恍惚的少女, 淡淡的吐露出了这两个字。

花夏在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之中回过神来, 反应了一会儿将之前筛选的名单递给了他。

男人接过, 看着筛选之后人数,不多不少刚好五个。

“改日,唤来。”

少女颔首, 按照着以往时候将男人看过的书整理好放在书架上。因为他本就喜静,所以大多数时候花夏一般都不出声, 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便自行离去。

但是今日却有些例外。

旌余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手中的书册上, 他抬眸看向了花夏,待到她将书籍整理好了之后, 薄唇微掀。

“宁安王, 何事?”

花夏对于男人知道自己被雪虞邀请出去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知晓魏暮也在。

“因为雪虞是宁安王府上的人,所以他便特意来想要看看我们两个的比试, 但是因为怕自己的评断有失偏颇, 又唤了陆白一同。”

说到陆白的时候, 花夏顿了顿, 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因为在暗花坊的时候她并没有蒙面,少女此时脸上的情绪被男人一下子全然看在了眼里。

“陆白, 为难你?”

他蹙眉, 对于自己坊里的人, 一向极为护短。

“不是,是我的错……”

花夏并不打算隐瞒,毕竟旌余早就知道那句诗不是自己所作,长久以来的相处自己是什么样的水平,他自然是了解的。

男人没有再翻动书页,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少女咬了咬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

“不知道宁安王是怎么知道我在公子生辰时候随口的那句诗,当时被问起,原本想着糊弄过去,但是陆大人也在……”

旌余听到这里有了些许思量,他打断了花夏的话。

“诗,是陆白?”

“……嗯,是陆大人的诗。我不曾告诉公子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也记不清楚他的长相了,直到百花宴时候才隐约和记忆里那人的模样对上号。”

花夏眼神微闪,这是最安全的说法了,不会有太多的疑点,但是……

她并没有信心瞒过旌余。

男人一直直直的注视着花夏的面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眼眸沉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良久,花夏被看的脊背发冷,以为他看穿了要戳穿自己的时候,却被他唤了下去。

“下去。”

旌余只说了这两个字,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本是这样的人,清冷沉稳,有着剔透玲珑的心思,却将一切都掩藏的让人无法琢磨。

像是一层一层的谜团,解开了一层,还有下一层再等待着你破解。

花夏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颔首行礼退下。

等到少女退离之后,旌余拿起笔,细软的笔尖轻轻地蘸了点墨,缓缓的在原本写着名字的册子上的那五个人的名字一一划去,然后写上了两个字。

〔陆白〕

……

齐泽自汴州和陆白一别之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天天乖乖的早起去竹林处练剑,一点儿偷懒的迹象都没有。

十一原以为少年也就三分钟的热度,过了那个劲儿之后便会松懈下来,像往常那样偷偷的溜出去玩。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齐泽每日三更便起来自觉的去竹林练剑。

这不仅仅让十一感到惊讶,就连大部分时间在外的齐秦也觉察到了少年是不对劲。

“十一,少主今天还在竹林练剑吗?”

男人问道,岁月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反而因着脸上的些微的皱纹带上了些许威严。

“回庄主,少主今天也和平日一样三更天就起了,用过早膳便直接去了竹林。”

齐秦听后放下了手里的杯盏。

“我去看看。”

十一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准备跟上,但是男人却开口唤住了他。

“十一今日你便休息吧不用跟来,我去问问那小子究竟怎么了。”

这么说着,齐秦便离开了大厅朝着剑庄后面的那片小竹林走去。

着着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手执着剑,手腕一转,极为漂亮的旋了一个剑花。

微风吹来,竹叶飒飒作响,一些叶子飘着在半空中,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冷冽的意味。

他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一直练着不知疲惫一般。

少年的身影很快,和着这纷飞的竹叶,似乎都要融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一把长剑从后面直接扔了过来,齐泽愣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手一抬,用手中的剑将朝着他袭来的剑给生生的打飞,眉眼暗沉,顺着之前长剑飞来的地方看去。

却发现了来人是齐秦。

他怔住,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剑。

“父亲……”

齐秦将朝着他飞来的长剑轻轻地一弹,避开了其锋芒。

“泽儿,练剑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心静。”

男人走过去,将少年手中的剑给拿了过来扔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像是鹰隼一样,本就严肃如同冰霜的面容此时因为没有任何情绪,更加的让人脊背发冷发热

“……对不起父亲,我……”

男人没有说什么责怪他的话,他走到一旁休息的小亭子处坐下,看着少年呆愣的模样开口将他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