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1)

“先别急着交代后事,说清楚了,谁都死不掉。”

“死不掉?我身上的蛊发作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老教授伸手,落在他儿子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眼底写满了眷恋,他叹了口气,交代后事一样。

他说陈蝶魄是从荆家逃出来的,荆家森严,她一个小小的蛊人不可能自由活动,可是她却从荆家逃了出来,而且重新将自己的意识掌控在手里。

“她会用蛊,身上蛊虫很多,也善于隐匿自己的行踪,这些年,荆家的人一直在找她。”老教授说他知道地也不多,只是趁着陈蝶魄感慨的时候,听到的。

他一拍脑袋。沉声:“而且,他不是女人,他是个男人,那张皮囊也是我替他找人做的。”

“什么?”俞桑愣了一下,讶异地开口,“陈蝶魄不是女人,还是个男人,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老教授点头,他说他也不知道,好端端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他去弄那副皮囊,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替陈蝶魄办事儿。也生怕他会报复他们。

“经由我的手,去鬼市上替他找了一位大师傅过来,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这张皮囊做好。”

“这是画的吗?”

俞桑甚是好奇,大概觉得这件事情比较奇特,老教授摇头:“是花重金找了一个眉目稍稍相似的姑娘,做整容整成这样,再从她的身上将这副皮囊弄下来。这些都是那位大师傅做的,与我无关。”

老教授的身子都在颤抖,他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么畅快地说出真相的一天。

我靠在那儿,震惊不已,是个男人?

陈蝶魄是个男人,这是天方夜谭。可是事实偏偏是这样,老教授说我们要是不信,就去鬼市上面去找那位大师傅,他还在的。

“还能这么玩,简直厉害了。”俞桑托着下巴,满眼都是错愕,“接着说。”

老教授说他既然已经告诉我们这些,也不怕陈蝶魄会来寻仇,他说有一次,大概是上个月十五的时候,陈蝶魄来七院这边,喝得醉醺醺,言谈之间好像提起一个女人。

“他说他是来寻仇的,他要那人死不能复生,他好像有一个很长远的计划。”

老教授继续道,但是确切的,他不清楚。

“是不是一个叫婉倾的女人?”

老教授点头,立刻应允:“就是这个名字,他那会儿在这里,喊了整整一晚上,该是他爱的女人吧,不然也不会这般刻骨铭心,可是一个蛊人,怎么会有感情呢?”

俞桑站起身子:“蛊人怎么就不能有感情,只是皮囊换了而已,他爱婉倾,为了婉倾回来复仇,这么说也很正常。从荆家逃出来的小蛊人,看来不需要我们动手。”

俞桑说这件事情只需要只会荆家便是,不管谁出面,与荆家联系,告诉他们这只小蛊人在这里,那么也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

这个办法固然是好的,可是要找到荆家的人,谈何容易,再者说俞九龄与荆家那关系,特别的僵。

“就这些了,再多,我也不知道了。”老教授说陈蝶魄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是完全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那位主。所以知道的不是很多。

可是老教授的寥寥几句话,却足以将这件事情往相反的一个方向去。

“陈蝶魄居然是个男人,这说起来也太诡异了吧。”俞桑依旧沉浸在错愕之中,不光是她,我也很好奇。

老教授却说就算陈蝶魄是个女人那又如何,蛊人是男是女,只是一张皮囊而已。

“说到底还是有仇怨,不然的话也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做这些事情。”老教授坐在一旁,他满脸窘迫,“他要我陷害你,我也乐得找一个替罪羔羊。这件事情总归是要被暴露的。”

老教授说他顺着陈蝶魄给的这些线索,一步步展开周密的计划。

“所以这一切成功地推到我的身上。”

老教授点头,说他原本没想着去找小时候的录像带,可那天查看监控的时候,看到我一个人站在楼道那里自言自语,他心生一计,就有了现在这些所谓的证据。

“这么说起来,您跟我也算是有仇了,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别害怕,我不会吃人。”

“怕是比吃人更让人恐惧,你要我死也罢了,只是求你们放过生岩。”

老教授说生岩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包括用傅夕颜作为引子,这样狠心的事情,也都是他做的。

“徐生岩出事之后,是谁给你的计策,说能保证他尸身不腐。”我拧眉看向老教授,他显然有些慌,这样出卖帮他的那个人,他说不是他的作风。

“可你觉得徐生岩真的活过来了吗?他就是徐生岩,还是只是行尸走肉,空有这一具皮囊而已?”我吼了一声,老教授显然被我震慑住了。

我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性格,他的记忆。他的智商是不是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教授一个踉跄,猛地坐在地上,哐当一声,有东西摔碎了,差点也吓坏我了,可我依旧保持淡定,一步步将他的心理防线击溃,这是俞九龄跟我说的。

“他嗜血,伤了七院不少人,对吗?”我盯着老教授看,他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七院那些无辜的护士,我们学校那血无辜的学生,都被你拿去养着这么一个怪物。”

“不,生岩不是怪物。”

“俞九龄说了,就这样,徐生岩养到最后,也会对你动手。我知道你不介意这一切,你只是爱他,我也知道你不介意牺牲那些无辜的人,可我告诉你。”

我站在老教授的前面,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越来越觉得自己情绪激动,尤其说话的语调特别高。

“徐生岩最后,是连地府都去不了的,他只能一点点消散,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不要。”老教授恐惧地跪在地上,他拉扯我的衣角,“求求你,救救他。”

老教授给我磕了一个头,我与俞桑对视一眼,我俩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甚至这会儿我还是攥着我的手,生怕被发现。

我解开袖子,用刀子割了一点血,顺着徐生岩的嘴巴点了几下,嫣红的血在徐生岩干裂的唇瓣上绽放,看到那抹妖艳的红色花朵。

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徐生岩猛地睁开眸子,俞九龄说我的血,能暂时缓和徐生岩的症状,他说昨儿给结下的阵法,就是用我的血为引。

只是做了一个障眼法给老教授看,其实俞九龄昨晚上已经替徐生岩解了身上的禁锢。

看着徐生岩醒过来,老教授最后那么一点点防线也彻底的击溃了,他站在那儿,徐生岩满脸冷漠,冲他吼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生岩,是爸爸啊。”老教授老泪纵横,看得出来,对儿子是真的好。只是这种好,未免有些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