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抓到再多的坏人,也无法阻止已经发生伤害,就是觉得没劲。
如果这个世界的法律能够更完善,是不是可以惩治那些恶人,约束他们的行为。
奚温伶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也无需再知道了。
眼前,秦方靖摩挲着温伶的手腕,沉思:“既然冷杉这么说,还是有一定可信度。”
“我们也讨论过结婚的话题吧?”
“在我把你‘关着’的那段日子里。”
奚温伶看着他,觉得这男人的眼神真是撩人。
她喜欢看他做正事时候的样子,眼神锐利,不论说话的语速,还是细微的表情,有种从容不迫的成熟魅力,又那么儒雅,更重要的是这衣服底下掖着的又不止是风度,还有狂野和傲慢。
温伶脸颊滚烫,她突然对着男人的喉结又咬又舔,而他抚着她柔软的黑发。
久违的亲热轻而易举地勾起两人的兴致,秦方靖反客为主,将人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已经被男人分开双腿。
奚温伶小腹一颤,似乎提前预知了对方的行动,急忙想要合拢身子,又怕会不当心碰痛他,尴尬的不行。
秦方靖也没给她太多时间思考,细软的乌发来到她的下面。
她着急地抗议:“不行,我都没准备……”
“也不是没做过。”
灵活柔软的舌,在隐秘之处徘徊。
奚温伶气喘吁吁,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薄汗,十根细软的脚趾都勾起来,蜷缩着身子。
昏昏沉沉地,她的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不住地用力。
男人偶然抬眸,眼睛里深邃的光泽,一眼望不到底。
“虽然我尝不到什么,不过,你的荷尔蒙很甜,我知道。”
终于,秦方靖往上挪了挪身子,亲吻她雪白的颈项。
“你很甜了。”
尽管男人不曾有过充满色彩的记忆,他的记忆、情感,没有任何感官可寻,可她的滋味就是他尝过最美好的。
就像尝到夏日里最甜糯的水果,又像尝到清晨时分,挂于枝头的露珠。
……
娇=吟不断从红唇泄出。
即将迎来落日的办公楼,镀了一层金色的辉芒。
奚温伶揉着撞到沙发背上的脑袋,耳边仍然盘桓着他方才那一声压抑的低喘,秦方靖抱着她,把刚才从休息室拿来的毯子盖到她身上。
在这个地方做的她腰酸背痛,温伶一动弹,就懊恼地叹息,真是被男=色=蛊=惑了!
秦方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休息一下,我们去吃晚饭。”
“……啊!你的伤口没事吧?”
她突然想起他明明身上还有伤啊!
秦方靖点了点她的鼻尖:“你现在才提起来,已经晚了。”
晚上,两人在附近的餐厅随便吃了点,才回到家中。
奚温伶在男人休息室的浴室里已经洗过一遍,但内衣都得换过新的。
这时候她听见楼下门铃响了,从更衣室里露出半个身子,对正好站在走廊中段的秦方靖说:“老公,去看看是谁。”
晚上家里没有其他佣人,就只有他亲自去开门。
秦方靖望了一眼监视器,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隔着门与对方通话:“有什么事?”
“秦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听说你和奚温伶回来了,还有我从婶婶那里知道,你受伤了……”
奚幸颖脸色憔悴,整个人看着瘦了不止一圈,眼眶下方是突兀的乌青,“您不开门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秦方靖本来想打发她走,又想起温伶身边还有puzzle制药集团的爪牙,霎然眸色变冷,说:“奚幸颖,你最好发誓,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外头风大,又有薄薄的水雾,气温骤然地持续低迷,秦方靖还是没让奚幸颖进来,平时的风度和绅士不见半分。
他脸上毫无表情,连眼里都没有半点温度。
“秦总,我只是想过来和你们说几句话,我做过的错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对天发誓,没有其他隐瞒了。”
奚幸颖心里忐忑,可却说的实话:“真的!”
秦方靖依然神色冷漠,没有同情,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有必要听你说什么。”
他刚准备关门,奚温伶已经从楼上挪下来了。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堂妹奚幸颖,她微微挑眉。
这么大老远的,亏她还能找上他们家来。
她冷冷地瞪着这个堂妹,内心的火忽地冒出来,既然她有话要说,那正好自己也把那几句话说开了。
奚温伶打开大门,一个凛冽的眼刀刺过去,像是能把人生生地钉在叫人耻辱的柱子上。
“你来做什么?”
奚温伶细长的手指用力捏住对方的下颚,一把甩到边上的墙沿,让她的背抵住后面:“你当初看我失忆,还说我有什么‘以前的破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秦方靖看出秦太太是真的动真格,来脾气了,急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宝贝,不要为这种事动气。”
他极其冷然地看向奚幸颖。
奚温伶:“奚幸颖,我今天就教你做人,你记住,那些对幼女下手的才是十恶不赦的人渣,死有余辜!而那些被羞辱的,只是最可怜、最无辜的受害者。”
奚幸颖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哆哆嗦嗦地:“你、你恢复记忆了?”
“那又怎么样?”
当时面对出事的堂姐,她的心情也一度矛盾复杂,首先是被同情和愤懑占据不错,可在一层层抽丝剥茧的心境之下,还存活了一个念头。
她觉得奚温伶终于不那么“完美”了。
她杀过人,被人侵犯过,她和自己一样,只是来世间受苦受难的普通人。
☆、第36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奚温伶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想起先前奚幸颖的那种言论和轻蔑态度,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会这么霸道,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野蛮”, 下手也不知轻重,要不是秦方靖拦着,她真的会把人揍一顿吧。
奚幸颖喉咙梗住, 心里也不住地发毛。
她的想法有多卑劣, 如今的自己在回头去看, 也是一目了然。
奚温伶是否恢复记忆了, 好像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了。
她脸上的晦涩和疲惫, 都非常地真切:“对不起,是我的想法太龌龊, 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恶毒和愚蠢。”
就像是长了疮的毒瘤,想要彻底剜掉,就要先正面直视。
当得知秦方靖为奚温伶挡枪的时候, 奚幸颖心中最后的一点旖旎都彻底堕入了黑暗。
他愿意为了奚温伶连命也不要,而她却失去工作, 觉得漫无天日,因为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才得以清扫那积攒的灰尘, 重新开始生活。
奚幸颖的耳根火辣辣的发烫, 她鼓起勇气, 说:“这段日子我想通了。我已经和优羽公司解约了,以后也不会再做什么惹你们讨厌的事。奚温伶,我知道秦方靖很爱你,就算没有遇见你,也轮不到我,是我太天真了。”
秦方靖握住奚温伶的手,对着别人的声色皆是冷冰冰的:“你说的对,你没办法和她相提并论。”
男人的话,像一枚□□在奚幸颖的心底爆炸,纵然早就明白了,可乍然一听,还是觉得心头抽痛。
“我想来承认错误,不管你们接不接受,谢谢你们见了我这一面,给我机会。”
奚幸颖感觉得到他非常明显的区别待遇,她笑了笑,说:“我以前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只是我们先来后到的问题,但我现在明白了,没什么人是你必须要喜欢的……”
奚温伶只是淡淡地听着,也不表态,这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仁慈。
奚幸颖眼眶湿红,秦方靖看她还呆呆的立在那里,他面上沉静,眸色沉冷,看的人心底慌张。
“我看在你是奚温伶妹妹……不,是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过去的事,希望如你所说,与温伶的失忆无关。”
秦方靖这里的“爸妈”,显然是指安漾和奚父。
奚幸颖不会再自取其辱,来当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第三者。
“我明白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而且,楚蓓这里我也没听见过风声……”
奚幸颖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最后,把手里的一个饭盒递过来:“你们什么也不缺,所以我知道这么做也有点蠢。不过我妈说,你小时候很喜欢喝她煮的鸽子汤,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僵了,叮嘱我一定要带来……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倒了,就是想表达我的一片心意。”
说完,对他们半鞠了个躬:“那我告辞了。”
奚温伶瞥了瞥嘴,望着奚幸颖的背影没入夜色,也没再说什么,与秦方靖一同回到屋里。
闹哄哄的一阵过去,黑夜又恢复往昔的宁静。
她坐在沙发上,秦方靖看到那双灿然的眼睛,带着一些与方才不相关的笑意。
他凑过来,明白她的心思,轻轻地吻了吻红唇。
她没有必要去原不原谅奚幸颖,也不想再和她计较,因为自己的生活足够充实了,不想再要为无关的人浪费感情和时间。
“puzzle制药的事,你打算怎么料理?”奚温伶比较在意这个,“那个叫须仲麒的男人和你还有什么渊源吗?”
“当年他和我在同一个小组,我的导师很喜欢他,不管在学校,还是在研究所,我们有过很多合作,他的智商应该不输给你家的那位妹夫徐远桐。须仲麒比我还要醉心于基因工程的研究,只不过,他打从心底看不起任何人,对我也是。”
秦方靖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说:“他很早就掌握人造心脏的技术,只需要几毫升血液,还有干细胞,就能用人造心脏,可以用来测试药物的毒性,也算为他后来成立puzzle制药奠定基础。”
“那他想怎么样,有什么野心吗?”
“有,他希望能创造出一种药物,改变人类的基因图谱,大概……这是科学家的普遍幻想。”秦方靖故作无奈,叹了一声,“我也曾想要改变自己的基因,或许,这样就能闻到或者尝到新的事物了。”
奚温伶浅浅地笑了:“我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好像是村上春树说的?……人类不过是携带基因的载体与表达功能的通路,在转瞬间前赴后继薪火相传。它们的组成与世间的善恶无关,同时也不会受到人情冷暖的影响。……通过基因主宰生命,这是最无法抗拒的诱惑了。”
男人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最无法抗拒的诱惑,明明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