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想到这里,薛元敬就轻轻的抿起了双唇,目光幽幽的看着薛嘉月不说话。

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妹妹,其实是不好掌控的。甚至他压根就掌控不了。而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吹了一路的冷风,至天边霞光万道,旭日东升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才进了镇。只不过一进镇,薛嘉月就觉得心中有点失望。

以前外公外婆就是住在一个镇上。她早上有时也会跟外公外婆一起去早市买东西,不说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但也是不少的,可现在......

薛嘉月看看面前的泥土路,两边低矮的房屋,还有路边一棵歪脖子柳树。因为已经入了冬,柳条儿都光秃秃的,没精打采的卷着。

到处都是灰扑扑的,而且镇上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少人。

薛嘉月脑中飞快的回想着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历史知识。唐朝人口最鼎盛的天宝年间全国人口也才只有1500户左右,约8000万人。而全国下面又有那么多州,州下面又有那么多县,县下面又有那么多的镇......

好吧,她一定是以前黄金周的时候看电视,被各旅游景点的人群火爆程度给震撼到了,所以才会以为这一个小镇上会有很多人。

薛嘉月和薛元敬帮着韩奶奶将放在骡车上的柳条筐子搬下来,坐在路边叫卖。

薛嘉月自认是个脸皮厚的,她是可以帮韩奶奶一起开口叫卖的,但是她知道薛元敬是个清高孤傲的人。而且读书的人嘛,肯定都不大愿意做这些事的。于是她就叫薛元敬去一旁逛逛,等待会儿再过来。但薛元敬并不愿意走,只站在一旁看着她。

薛嘉月就有一种感觉,薛元敬这其实是来监视她的吧?怎么搞的好像下一刻她就会逃跑一样。

不过薛元敬还确实是存了这种心思,所以总要将薛嘉月牢牢的锁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面才放心。

而这样一直看着她,也教薛元敬发现,薛嘉月的算学学的很好。

韩奶奶卖的非但有豆腐,还有诸如豆筋这些豆制品。每个人来买的东西都不一样,要付的钱自然都不一样,但薛嘉月总能一口就报出对方要付多少钱。到后来连韩奶奶都夸她:“二丫算账的本事可真厉害。我以前也见过专管算账的账房先生,怎么着也得扒拉下算盘珠子才能报出价钱来,你倒好,直接一口就能将价钱给报出来。依我看,往后你倒是可以去做个账房先生。”

薛嘉月听了,心中一动。不过面上还是故意的做了不解的样子问道:“可是韩奶奶,这年头有女账房先生吗?账房先生难道不都是男的?”

“嗨。”韩奶奶一边手脚麻利的给一位客人称了一块豆腐,放在对方买菜用的柳条篮子里面,一边说道,“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怎么就没有女账房先生了?就这镇上,就有一家山货铺子的掌柜是个女的,生意做的很大。听说她家的山货都要卖到京城里面去呢。镇上原本还有另外一个山货铺子,是个男人开的,争不过那个女掌柜,就想了很多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将女掌柜家的铺子搞垮。但最后呢,被那女掌柜将计就计,结果将那男掌柜的铺子搞垮了。这事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都夸那女掌柜厉害呢。”

薛嘉月听了,就越发的心动起来:“那位女掌柜的铺子在哪里?韩奶奶,待会我想去看一看,您看成不成?”

“这也什么不成的?”韩奶奶笑着回答,“待会儿等我这豆腐卖的差不多了,你就和你哥哥到处去逛一逛。也是你们难得进镇一次。”

薛嘉月高兴的应了一声。心中就开始盘算着,原来这世上还有女人经商的。科举她不行。且先不说她不会写那些应试的文章,只说进考场之前好像是要搜身的,到时不是一摸就摸得出来她是个女的?但经商这件事,还有当女账房这件事......

不过问题也来了。她不会写毛笔字,该怎么办?

转念又想着薛元敬会写毛笔字的,倒是可以让他教一教她。

她心中正杂七杂八的想着这些事,冷不防听到薛元敬凉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韩奶奶说的那位女掌柜虽然确实厉害,一个人担着一家大山货行,但她这辈子并没有成婚,只茕茕一人。男子总归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太厉害的。”

第41章 进镇买书

薛嘉月听了薛元敬的话, 侧过头望了他一眼, 没有作声。不过她心中却是在想着, 一辈子不成婚怎么了?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成婚?而且在这个三妻四妾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年代,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成婚。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过着多好。

而薛元敬见她虽然不说话, 但面上神情很显然是不以为意的, 就知道她刚刚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他说的那句话。

他心中不由的就觉得有些讶异起来。毕竟据他所知,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想要嫁一个好夫家?如那位山货铺子的女掌柜, 一辈子不成婚,也没有儿女, 这世上有几个女子会同她一般?而且她还要背负着世俗之人在她背后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人前是看着光鲜,可人后会不觉得孤单?但是看薛嘉月现在的样子, 很明显她心中是很赞同那位女掌柜的做法的。

薛元敬暗自压下心中的震惊, 不过看着薛嘉月的目光却越发的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镇上的人原本就不是很多,也不是人人都会来买豆腐吃的,所以都过去一个上午了,但韩奶奶的这几大筐豆腐和豆制品才卖出去了不到一半儿。

薛嘉月就问韩奶奶:“您每次来镇上卖豆腐的时候,一总能卖出去多少?”

韩奶奶回道:“这也是没个准的事。有时候行情好, 买豆腐的人多, 就剩不了多少, 但有时候行情不好,倒要剩一多半回去。像今儿这样,已经卖了近一半出去,这还不算最差的呢。”

薛嘉月知道做豆腐是件很麻烦的事, 而且韩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不经常做,所以她每一次做总是要尽量多做一些。总想着万一要是能全卖了呢。但是现在......

薛嘉月看着筐子里剩下的那些雪白的豆腐和其他的豆制品,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事情。

韩奶奶还在说着:“没事儿。待会儿我乘着骡车,在街上挨家挨户的叫卖去,到时总还能卖出一些。”

但薛嘉月却不认同:“寻常人家就是买豆腐,一次能买多少?两三块都算是多的。且今儿风大,您这样乘着骡车到街上挨家挨户的叫卖,那得多累啊。而且您打算往后每次来镇上卖豆腐都这样?总没有个卖不出去,然后将运来的豆腐又运回去,放在家里白白坏掉的道理。这样,韩奶奶,这镇上有没有酒楼?或者有没有大户人家?但凡酒楼或是大户人家,总归会有个专管采买菜蔬的人。您现在就过去试试看,花几个钱,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等找到了,您就同他们说几句好话。就说您这豆腐可以以比别人家贱一点的价钱卖他。买谁的豆腐不是买?他对掌柜的照样可以报原价,这样他就能在中间落一笔差价的钱,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往后您也可以将您做的豆腐运过来直接卖他,倒省却了您往后坐在这里受风吹日晒,到街上挨家挨户叫卖豆腐的苦。我觉得这个法儿好,咱们现在就不妨去问一问?”

薛元敬听了她说的这番话,只觉心惊。

倒不是震撼她有多聪明,其实这样的事肯定早就已经有人做了。但是薛嘉月现在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就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她这小脑袋瓜还是转的很快的......

不过即便这样,冷水他照样还是要泼的:“只怕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这镇上的人原就不多,只有百来户左右的人家,能有几个酒楼,几个大户人家?平日又有多少镇民会去酒楼吃饭?即便去,他们平日多吃素,去了酒楼那也是去吃荤菜的,谁还会特地的到酒楼里面去吃豆腐不成?就是大户人家,也只能算是一般殷实的人家,一日也用不了几块豆腐。且那管着采买菜蔬的人自然早就有相识的人每日给他贱价提供豆腐,你让韩奶奶现在去找那些人问,也只会白白的花钱,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听他这样一分析倒确实是很有道理的,薛嘉月不由的就有些泄了气:“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韩奶奶将这些豆腐又运回去,白白的放在家里坏掉不成?”

薛元敬看她一眼。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她这样泄气的样子的,于是他就说道:“你想一想,平日经常吃素的都是些什么人?”

薛嘉月闻言,就垂着眼,蹙了一双纤细的眉头认真的想着。

她这样认真的样子让薛元敬看了,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摸一摸她的头......

但这时忽然就见薛嘉月抬起头来,眉开眼笑的拍手说道:“我想到了。庵里庙里的和尚尼姑,还有去进香,留在寺庙里的香客可不是整天都要吃素的么?”

薛元敬没有说话,不过眼中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而薛嘉月这时已经在叫韩奶奶:“韩奶奶,快,咱们将这些豆腐都装到骡车上,然后咱们现在就去镇上所有的庵里和庙里都问一问。”

薛元敬也过来,帮着将柳条筐子都搬到了骡车上面去。然后他们三个人也都坐上骡车,往庵庙驶去。

虽然才一个小镇,但是却有两家寺庙,一家庵堂。且一家寺庙还很大,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很多。而且那些进香的香客也有许多会留在寺庙中吃斋饭。

虽然这几个庵庙也有专人提供豆腐和豆制品,但毕竟每日所需甚多,而且韩奶奶出的价又较那些人低了两成,所以韩奶奶的这些豆腐和豆制品还是很成功的都卖掉了。甚至那几个专管采买菜蔬的人还说了,若韩奶奶一直给的是这个价,往后但凡她做了豆腐和豆制品出来,只要运过来他们就要。

韩奶奶闻言大喜。如薛嘉月所说,往后她完全的就可以省去坐在路边受着风吹日晒,在街上挨家挨户卖豆腐的苦差事。但凡做了豆腐出来,直接运到这几家寺庙里面来就行。而且以往她一个月做三次豆腐,进镇三次,现在她完全的可以一个月做五次豆腐或者更多。左右总会都卖掉的。这样算下来,她一个月要多挣多少钱?

一高兴,韩奶奶就拉着薛元敬和薛嘉月在街上的小吃摊上吃了一碗馍馍粉汤,就当中饭了。等吃完了,她还给了他们两个人每人五文钱。

薛元敬和薛嘉月不要,但韩奶奶坚持:“若不是你们两个,今儿这豆腐我不要带回去放家里白白的坏掉?这就要值多少钱了?更何况依着你们说的法子,往后我每个月卖豆腐又能多卖多少钱?这五文钱就当给你们买瓜子吃。”

薛元敬和薛嘉月听了,这才谢过韩奶奶,接了钱。

豆腐都卖完了,韩奶奶说要到卖布的铺子里去扯上几尺毛青鞋面布好回去做鞋。薛嘉月这时想去看一看那位女掌柜的山货行,心中又想着要去书铺看一看。也不知道现在的书要多少钱一本,若能给薛元敬买上一本书就最好了。

薛元敬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的,就要跟她一起去。于是两个人和韩奶奶说好了待会儿在镇上的大牌坊楼下会合,薛嘉月和薛元敬便转身往旁边的一条路走去。

路上薛元敬问薛嘉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看那家山货行?你想学那位女掌柜做生意?”

这若是在以前,薛嘉月绝对不会跟薛元敬吐露她的任何心声。但是经过了昨日的事,薛嘉月现在对薛元敬是很信任的。于是她就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笑着回道:“我自然是想的。哥哥也不想在村子里待一辈子的吧?我也不想。但我暂且找不到其他的出路,就想着现在先去那间山货行里面看一看。若往后可以,我也想要跟那个女掌柜一样做生意,自己挣钱自己花,再不受任何人的气,岂不潇洒自在?”

她果然是想要离开秀峰村,离开薛永福和孙杏花的。而且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她分明就是想要一个人离开,然后一个人潇洒自在的活着......

薛元敬不说话,只目光幽深不明的看着她。

薛嘉月正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见薛元敬忽然转过头,看着旁边一户人家枝条已经伸到墙外来的桂花树,慢慢的说道:“以后你只要跟着我,我自然会挣钱给你花,也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人的气。而且往后我还会给你挑个好夫婿让你嫁了。夫妇和顺,儿女绕膝,岂不好过你如那位女掌柜一样,一辈子茕茕一人的好?”

薛嘉月听了她这话,心中就觉得很感动。不过就算再感动,她也是想去这广阔的世界看一看的,而不是嫁个人,然后在后宅里面过一辈子。指不定还得看着自己丈夫纳妾呢。

于是顿了顿之后她才笑着说道:“不管我以后怎么样,也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是哥哥你的妹妹啊。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看来自己说的这番话还是没有能劝动她,她依然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的。

薛元敬转头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再说什么,只声音很平静的说道:“前面就是那间山货行了,走吧,我陪你进去看看。”

但即便她这样说,这样想,他也是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既然做了他的妹妹,他就要一辈子护着她,岂能让她走上那样一条被世俗多数人所不认同的路?一辈子活的艰辛?

薛嘉月并不知道薛元敬现在心中的想法,见他一脸平静淡然的样子,还只以为他同意她说的话了呢。于是她应了一声,就跟薛元敬并排着走进了前面的山货行里面。

山货行,顾名思义,里面卖的自然都是山货。

木制的柜台,旁边摆放着各样诸如干银耳之类的山货。透过旁边一道开着的门,还可以隐约看到后院堆放了许多包山货。

正站在柜台后面算账的掌柜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看清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之后,他压根就没有要过来招呼的意思,只对着旁边一个正在用鸡毛掸子扫柜子的伙计扬了扬下巴。

那伙计会意,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走过来问薛元敬和薛嘉月:“两位小客人是要出手什么山货,还是要买什么山货?”

一面目光上下的打量薛元敬和薛嘉月。

就见两个人虽然衣裳破旧,甚至上面还打了补丁,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儿女。但看那小姑娘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又灵动异常,那少年身上更是气质清傲,这般一看,却又不似一般穷人家的孩子了。

小伙计心中不由的就有些犯了嘀咕,不知道薛元敬和薛嘉月到底是什么出身。不过做生意的人,见人三分笑,总归是错不了的,所以这小伙计面上还是堆了一脸的笑。

就见那小姑娘转过头来看他,粲然一笑,若一朵清丽芙蓉徐徐盛开:“麻烦这位大哥了。我和哥哥先看看。”

这小伙计一看薛嘉月这笑容,竟是当场就呆住了,目光一直盯着薛嘉月看。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笑的这样好看的小姑娘......

冷不防旁边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看过来,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忙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旁边货架上的一包打开的干香菇。

薛元敬见小伙计没有再一直盯着薛嘉月看,这才收回目光,陪在薛嘉月身边,在山货行里面走走看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像他们这样的山货行,想必都是从周边的村子低价收了山货上来,然后分出好坏优劣,再运往其他省份出卖,赚取其中的差价。不过想要做这门生意,手上首先得要有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而很显然,薛嘉月现在并没有这笔启动资金。她现在身上只有五文钱,还是韩奶奶刚刚给她的......

薛嘉月苦笑了下,然后叫薛元敬:“哥哥,我们走吧。”

薛元敬点了点头,同她并排着一起往外面走。

等出了山货行的门之后,薛元敬就想要带薛嘉月去其他地方看看,但没想到薛嘉月却直接问他:“哥哥,这镇上有没有书铺?我想去看看。”

薛元敬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她,面上带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你要买书?”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以前的二丫是不识字的,这一点她也知道。难道她现在会在他面前说出她其实识字的事来?那样她就不担心他会多想......

就见薛嘉月点了点头,又听到她语气轻快的在说道:“是啊。刚刚韩奶奶给了我五文钱,我想去书铺里面看一看,若是钱够,我想给哥哥你买一两本书。”

薛元敬不由的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只觉得心里很暖和。比大冬天喝下一碗热水还要暖和。

“不用。”他拒绝,“韩奶奶给的钱你留着自己花,我不用你给我买书。”

薛嘉月就问他:“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想不想考功名?”

薛元敬沉默着。最后在她眼澄似水的目光中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低声却坚定的说道:“想。”

“这就对了。”薛嘉月也点了点头,“既然你想考功名,那就你现在的那几本书怎么够呢?而且我也看过,你的那几本书都已经很旧了。哥哥你也将那几本书都看过很多遍了,每一本都能背得下来的吧?年后二月就要县试了,然后就是府试,院试,哥哥,你是时候该多看看几本其他的书了。”

薛元敬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他的那几本书,都是他娘还在世的时候省吃俭用给他买来的,他每一本都看过很多遍了。毫不夸张的说,每一本他都能倒背如流。他也很想要再买几本书,但是他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钱。更何况前些日子孙杏花和薛永福还让他辍学......

薛嘉月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就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哥哥,我也希望你能考上功名的。你若考上功名了,往后你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而作为你的妹妹,我的日子是不是也会好过很多?”

她知道薛元敬是个轻易不肯受人恩惠的人,但现在她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了,怎么着他都该同意了吧?

而果然,薛元敬看了她好一会,然后终于在她诚恳殷切的目光中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书铺。”

如她所说,他若考上功名了,不仅仅是他自己,薛嘉月的日子也会随之好起来。所以他是一定要努力的。

薛嘉月闻言大喜。高兴之余,她伸手就来挽着薛元敬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往前走。

以前她在外公外婆家住的时候,隔壁就有一对兄妹。那对兄妹感情很好,每天早上,上初中的哥哥都会和上小学的妹妹一起出门去上学。薛嘉月就经常看到那个妹妹这样的挽着哥哥的胳膊,兄妹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很高兴的说话。而现在,她也有这样的一个哥哥了。

薛元敬这时低头看了看薛嘉月挽着他胳膊的手,唇角不由的弯了起来。

他也是乐于见到薛嘉月这样的信任他,依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