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1)

就连姜婳也忍不住跟着点头:“郁姐姐的日子也算苦尽甘来,只盼着她能好好的。”

“与姐姐也是想开了,等她那双公婆都去了,她守着孩子安稳的过日子,把孩子教导好。”苏云溪说着叹了口气,“我曾与郁姐姐闲聊过,她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被夏文骥当街搂抱后嫁给了她,她当初是破罐子破摔,可是这些年,她对夏文骥没有半分感情。她其实非常的痛恨夏文骥。”

哪怕夏文骥是真心喜欢郁婧。

可对郁婧来说,这种喜欢是让她恶心的。

所以她这辈子对不可能对夏文骥动心,哪怕他维护她,爱护她。

姜婳听闻这些话,心底发苦。

郁姐姐就算当初没有嫁给夏文骥,真的嫁给所爱之人,结果怕也不尽人意。

寡妇再嫁属正常,可一个大姑娘被人当街搂抱却算清白全毁。

如若不肯屈服,以后嫁给所爱之人,外人会道:‘不清不白的女子你也敢娶,不知道这女子当众与男子搂搂抱抱,不要脸。’这种闲话会跟着她一辈子。

可若她嫁毁她清白之人,旁人依旧会说,真真是可怜呀。

总归到底,怎么做都是错的。

两人一时沉默,半晌后苏云溪说起别的话题,两人说了会儿,姜婳问道:“苏姐姐最近可有在京城里听过我娘家那边有什么事情没?”她是想问问小妤儿的事情有没有在京城传来。

苏云溪没多问,只道:“没别的什么话。”

都是聪明人,她也没多问,婳婳若想告诉她自会说的。

姜婳忍不住蹙眉。

小妤儿的事情不算秘密,倘若是真的嫉妒她嫁的好,应该连着姜家的事情都调查一下的。这样看来,那人只是传她不能生,针对的只有她一人。

到底会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

苏云溪留在燕府陪着姜婳用过午膳,等到她睡下才离开,珍珠跟翡翠亲自把人送出去,“今日还要多谢二奶奶,要不是您,大奶奶晌午怕睡不着的。”

苏云溪道:“让她好好歇歇,过两日我同郁姐姐曹姐姐一块来看她。”

把人送出去,珍珠又去厨房嘱咐了声,让晚上做些清淡的,大奶奶爱吃的菜。

谁知晚膳时,姜婳胃口依旧不好。

姜婳夜里睡觉时依旧噩梦连连,燕屼通常都是整夜整夜的哄着她入睡。

饶是如此,她入睡还是越来越困难。

姜婳心里也是焦虑。

连着苏云溪跟郁婧和曹宜兰一同来探望她都没能缓解她心里的焦虑。

以至于没过两日,她就病倒了。

染上风寒,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

她懂医术,没也请郎中,让珍珠去抓了些药煎着吃,药物带着安眠成分,吃过药她就睡下,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黑漆漆一片,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她轻轻动了下,感觉手被人握住,这才朦胧的察觉床榻边上好像坐着个人。

“醒了,要不要喝水。”

是燕屼的声音。

姜婳点点头,又想着黑暗之中他也看不见,哑声道:“劳烦夫君了。”

燕屼起身把外面的灯点燃,又倒了杯温水进来,扶着姜婳起来喂她喝了水。

喝了水,姜婳舒服了些,靠在软枕上问道:“夫君,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燕屼从旁边取过她的褙子,“先把衣裳穿着,出去吃点东西,丫鬟说你晌午喝了药直接睡下的,没吃午膳,现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弄。”

姜婳想了想,“白粥吧。”她嘴里没甚味道。

燕屼出去吩咐了声,又进屋帮着她把衣裳穿好,抱着她去隔间的贵妃榻上,抽了个大迎枕垫在她身后,“先靠一会儿,待会儿丫鬟们摆好膳就能吃了。”

姜婳嗯了声,燕屼挨着她坐下帮她揉揉手臂和双腿,“晌午那会儿岳父回来了,于正飞,孟方刚也回来了。”

“事情都解决了吗?外人可有乱说些什么?”姜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燕屼嗯了声,“都解决了,可要听听?”

姜婳点头。

燕屼就把于孟两人回禀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她。

姜清禄,于正飞,孟方刚去到苏州后,姜清禄报了官,于孟两人去处理别的事情,那高永飞在苏州祸害不少人,两人都查清楚,寻了证人。

高永飞原本还死不承认,当着姜清禄的面都敢说跟小妤儿定了亲事。

给姜清禄气的,当初就打了高永飞一顿。

官老爷又不糊涂,听了案情后再把高永飞所谓的聘书拿去,一检查,根本就是假的。

当即就把人关押起来。

高永飞在牢里的时候还嚣张的不行,想找人去跟姜清禄谈谈,姜清禄没搭理他。

倒是高老爷上门道歉求情。

姜清禄把人赶走了,直说不会原谅。

高永飞被关了几日,也没在意,想着无非就是造谣生事,至多关上两三月,谁知过了几日,忽有人上衙门状告高永飞欺压民女,心肠歹毒,伤人性命。原是有一陈姓姑娘来告状,说一年多前高永飞想抬她回去做妾,她不愿意,高永飞气不过,扬言要抢人回去,混乱之中打断了她爹的腿,因高家家大业大,她亦不敢去状告。

这事情周围的邻里都可以证明的,亲眼瞧见高永飞把陈爹爹的腿踹断。

这性质可就不同,依照大魏朝的律法,这些罪名要全部成立,至少要蹲上几年的牢狱。

☆、第160章 第 160 章

第160章

如此这番, 高永飞后怕起来,求着高家人想见姜清禄一面, 姜清禄去牢狱见过他, 他开始求情, 承认是他癞蛤,蟆想吃与天鹅肉,想要攀附权贵,知道小妤儿的姐夫是燕屼,想走捷径这才想到这个法子死咬着姜家。

他觉得坏了小妤儿的名声, 姜家肯定会把小妤儿嫁给他。

姜清禄听闻, 猛地从铁栏杆里抓住高永飞的衣领, 一拳揍上去。

昏暗的地牢中响起高永飞的惨叫。

姜婳听到这里慢慢松了口气。

只到底还有些纠结,怕外人说小妤儿坏话。

燕屼继续给她揉着脚心,她这些日子不舒服, 也不喜去庭院里走动, 怕她身上不舒服, 多揉揉也算活动颈骨, “这还不算完,后来又出了件事情……”

姜婳诧异道:“出了何事?”

燕屼道:“高永飞把宓娘杀了。”

“怎么会?”姜婳惊讶道:“他不是已经被抓进牢狱里, 怎么还能把宓娘杀了?”

“应该是失手错杀。”燕屼说清来龙去脉。

高永飞在牢狱之中总是不甘心, 高太太整日哭着去探望他,嘴里咒骂姜清禄, 咒骂姜妤, 咒骂宓娘, 骂不该让宓娘这个扫把星进门的,这才进门不足一年,就把他克成这幅模样。许是听的多,连高永飞都在心底怨恨起宓娘,如果不是把她从青楼买回来,如果不是她想去京城开开眼界,他也不会碰见姜家两姐妹,自然不会对姜妤起歪心思,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高太太还哭着告诉他,那小贱蹄子知道他有牢狱之灾,竟躲在家里不敢来看他。

心中的怨恨积攒多了,便想发泄出来。

高永飞原先只想给宓娘一个教训,没想到失手了。

他让高太太把宓娘带了过来。

宓娘哭哭啼啼的跟他诉说着。

他让宓娘走进一些,宓娘不疑有他,刚走过去就被他掐住脖子。

一开始,高永飞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再让高太太把她卖回青楼里。

谁知道脑中越想越恨,手劲越发的大,等他清晰松开手,宓娘已经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他惊叫一声,把狱卒引来,看见摊在地上的女子,连忙上前检查,早就没了呼吸。

姜婳没料到最后会这样,沉默半晌,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挺好。”

这两人活该,宓娘死的活该,高永飞杀了人,性质不一样,不是蹲牢狱就能解决的,杀人需偿命。

上辈子,小妤儿就是死在这两人手中。

也算是报应了。

燕屼没多言,过了会儿才道:“对了,还有一事。”

姜婳抬头,“什么?”

燕屼道:“岳父报官,高永飞被抓那日,集市上有不少人围观,他那时还很是嚣张,当着众人面不肯承认,咬定是岳父攀龙附凤忘恩负义,不肯承认这门亲事。那时有一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来,将他凑了一顿,岳父认出那人好像是当初你们的一个邻居,姓萧,他当街打人也被捉了,岳父大人说要保他出来,他不愿,说打人在里头关半月自己出去,婳婳可认识此人?”

姓萧?

姜婳思绪良久,渐渐才有了些印象,“可是叫萧振生?”

“他是?”燕屼捏着她的手心问道。

姜婳有些茫然,对她来说真的是过了太久太久,上辈子那十年她消极,很多人和事都已模糊,这个萧振生算是她儿时的玩伴,那时候姜家还没富裕起来,还住在老院子里,萧振生是她的邻居,比她小三四岁的模样,那时候巷子里的玩伴们经常一块玩耍,萧振生总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她们身后。

姜婳记得萧振生的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他爹再娶,那后娘待他很差,总不给他吃饱穿暖,和同龄孩子相比瘦弱不少。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带着连亲爹都不喜他。

那时候姜婳有好吃的也总给他一份。

姜清禄慢慢开始赚钱,置办了大宅子,那一年小妤儿刚刚出生,她们也搬去大宅子里。

她依稀记得那时候萧振生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姜清禄还让他进屋看过襁褓里的小妤儿。

让他喊妹妹。

他沉默许久,喊了声妹妹。

等到小妤儿满月的时候,全家搬走,自此她再也没见过萧振生。

忘了那个沉默的跟在孩子们身后的瘦弱身影。

上辈子姜家出事,萧振生或许上门找过,她记得好似有奴仆说过有姓萧的求见。

那会儿父亲刚刚过世,姜家乱成一团,她哪有有空见人,整日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