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沅沅,我不该带你跟同学比赛骑快车,害你摔破头,呜呜呜。”俞北哲被顾南沅之前昏迷的样子吓坏了,说完出意外的事后,自责难过的眼眶又泛红起来。
“骑快车?摔破头?”顾南沅抓住关键词,又打量了下俞北哲,然后从她客观实在的疼痛,确定她不是做梦,而是重回初三那年。
她也就那一年放学,被俞北哲骑车载着回家的路上,出了这么一个大意外。
不过为了再确定时间,顾南沅又问俞北哲,他们爸妈去哪儿了。
“爸妈已经从羊城赶过来了,沅沅别怕,哥哥在呢。”俞北哲以为顾南沅害怕才问父母,拍着胸口让顾南沅别怕,顾南沅从他口中确定时间后,马上叫他去打电话,告诉在外地签订代理合同的父母,别急着回来,她没什么事。
“快去,别让爸妈赶回来,说我一点事也没有,你夸大了情况。”顾南沅记的上一世,他们爸爸妈妈在外地接到俞北哲的电话,都被吓的够呛,丢下马上要签订的合同,火急火燎赶回来看她。
“你也不动动脑子,爸妈昨天才走,今晚坐飞机回来,你下午打电话把他们急急叫回来是什么事?”
顾南沅忍不住数落看她变得中气十足马上开始傻乐的俞北哲,数落完看他那副雨转晴的笑模样,有几分哭笑不得,不再说他什么,催促他快出去打电话。
她跟他一母同胞,只小他18个月,过去二十五年的成长经历,那还不知道他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性子么。
“四肢发达?”顾南沅脑子里浮现很多长辈对俞北哲的评语,马上受提醒一样,抬头去看正弯腰绕出病房门的俞北哲。
现在还不到16岁的俞北哲,身高已经快跟他们父亲俞修一样,达到了一米八三。
谁也不知道仅一个高中,俞北哲能继续往上猛窜,窜到一米九八,大学进入篮球校队,在特训下,又长到了两米零一。
俞家在他们父亲俞修那代,三个兄弟中,俞修最高,其他都没有超过一米八。
俞北哲和顾南沅的母亲顾语也不高,只是一米六二,南语兄弟中最高也只有一米七八,所以一家人对小时候长势不猛,在青春期才窜个的俞北哲没有过高的认知,都没有想过他未来能长过两米。
等有这个认知的时候,俞北哲已经错失了梦想。
他自己也从没有想过,他的身高能支持他打职业篮球。
俞北哲是误打误撞进了南城大学,才被南城大学的篮球校队教练发现,把他招进了校篮球队,对他进行专业篮球训练。
之前的俞北哲,都是自学篮球,胡闹一样跟身边的同学或朋友打着玩,很喜爱,却从没有去想某个篮球梦。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居然有实力,有天赋,带着南城大学这样一只从没有打出南方赛区的弱队,在两年间打进了cuba(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决赛。
顾南沅始终记得俞北哲打入决赛,来到她大学的城市,她去看球时,全场呐喊他名字的盛况。
那一天她不知道听到多少关于他的赞美和追捧,还听说有几家职业篮球俱乐部看好他,他有望被签入一只队伍,开始打cba(中国男子职业篮球联赛)。
但是最后俞北哲落选了,不是他在cuba中的表现不够好,而是很多家俱乐部不看好他都二十岁,却只接受过两年篮球“半”专业训练的经验。
顾南沅忘记不了,大四那年,她哥最后一次带南大校篮球队杀入决赛,夺得冠军还拿到联赛mvp时,笑着笑着哭起来的模样,因为那场球赛是他最后一场赛了。
离开了校园,没有签订进篮球俱乐部,他不仅打不了中国男子职业篮球赛cba,还连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cuba这样的大赛也参加不了。
倒是可以参加一些篮球野赛,打一些野球,但这已经不是俞北哲的篮球梦想了。
“我天赋,可能不比鹿濯差,我和他比过球,他夸过我。”俞北哲忍不住跟妹妹说起他和鹿濯曾经的对比。
那一天nba联赛,正好是中国篮球运动员鹿濯加盟的勇士队跟小牛队比拼。
在球场上,鹿濯飘逸的球步和手下迅猛的进攻,正如拿着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一样,无人可挡,正是这一场炫酷的比赛,鹿濯在国际上一战成名,获得了东方死神的响亮名号。
“我哥也有机会站上那样的赛场。”顾南沅比外人更清楚俞北哲与生俱来的运动天赋,他也许头脑不聪明,但是运动神经绝对远超常人。
就比如在这次骑车意外,突然追尾一辆车,俞北哲载着她,为给她多留时间跳车,撑到车子到底才跳,最后他也能反应灵巧的站稳在地,而她被护着跳车,最后也没站稳摔的不轻。
他们兄妹生来似乎就是反着长的,所以才会被父母定名为南辕北辙。
她大脑有多聪明,俞北哲运动神经就有多彪悍。
她跳级也能保持年纪第一,他随随便便参加校运动会,也能把比赛冠军都拿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回到这一年,看晋/江上那么多重生小说,这应该是上天给的某种弥补遗憾的恩赐吧。”
顾南沅无法忘记她哥在cuba领奖台上痛哭的模样,心中马上有了一个帮他得偿所愿的计划。
“哥,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俞北哲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顾南沅马上问他要钱,听他说爸妈留在家里的的钱都给她交医疗费了,顾南沅马上拍板让他回家取她的“小金库”。
“沅沅,你动你那几个宝贝的存钱罐做什么?”俞北哲一脸不解的问顾南沅。
“做什么?带你去测骨龄!”
☆、002少年
拿着手部和腕部x光摄片,顾南沅和俞北哲走出骨外科室的脚步都有些发虚。
“我居然能长到一米八一!”
“我居然能长到两米零三!”
几乎是同时,兄妹两对着对方发出难以置信的感叹。
顾南沅拿自己小金库带俞北哲测骨龄,顺带测了下自己的,万万没想到,上一世她觉得过高的一米七八还不是她的极限,她居然有潜力长到一米八一。
天啊,这太可怕了!
一直嫌弃自己太高,希望能少长几公分的的顾南沅,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和顾南沅的生无可恋相比,俞北哲对医生预测他未来能超两米的身高,则感觉到神奇。
“沅沅啊,你说我真的能长这么高么?这也太夸张了吧?”俞北哲真的从没有想过,他的极限身高可以达到两米+,他觉得他长到一米九就算顶点了。
“那个老专家不是说了嘛,排除影响生长发育的负面因素,这评估非常准确。”顾南沅带着俞北哲往回走,一路疯狂的想着未来如何促进俞北哲身高长到最大值,她则需要控制下身高,不能继续再长下去了。
“妹,你也别太在意你的身高,女生一米八也不算高的。”
俞北哲恍惚完自己的身高后,带了几分小心的安慰顾南沅,他到现在还以为,顾南沅会带他来测骨龄,是她自己想测身高,他测是顺带的。
会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在他们家里,只有进入青春期的顾南沅最在意她比同龄女生包括一部分同龄男生都高太多的身高。
曾经有段时间,顾南沅作为班级最高人,还为此自卑过。
“也就是我们市女生长得普遍娇小,你们班那些同学少见多怪才会笑话你,爸妈不是说外地,特别北方,都是你这样高个子的女生。”
俞北哲笨拙的学父母安慰顾南沅,但一点也没有安慰到顾南沅,反而刺激顾南沅想起初中中二期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敏感的察觉到顾南沅心情变的更差,俞北哲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摸后脑勺,想开口问南沅班里是不是还有人当面笑话她,打击她身高,却怕他嘴笨又说错话,无意伤害到她。
“好了,你快去买饭吧,刚刚不是一直喊饿。”顾南沅很快收敛起情绪,指挥俞北哲去医院外买午餐。
“买饭?对,你受伤还没吃饭呢。”俞北哲受南沅提醒,火急火燎跑走了。
顾南沅看着他的高大的背影,想象他在球场恣意的笑脸,肃着的脸,瞬间笑了起来。
上一世,因为没有过高的认知,才会使他晚了一步,错失了篮球梦想,但是现在她可以想办法来把他一点点推上这条路。
顾南沅拿着俞北哲的骨龄分析报告,还有些能改变哥哥未来的小兴奋,只是兴奋完,她看着自己的骨龄检查报告,想到她上一世的音乐梦想。
跟俞北哲早期缺少“伯乐”不同,顾南沅从小表现的很爱唱歌,音域和乐感上还有极广的潜能,所以她有对外积极表现过,长大想当原创歌手的梦想。
但跟她的音乐天赋相比,她比同龄孩子表现的突出的学习能力,更受老师和家长们追捧,她是她们口中“会读书的好苗子”,“未来会有大出息的人”。
所以就算她爱自弹自唱,也唱的很好听,但是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相对于她会读书而来的小爱好,小优点,不能当作人生目标和职业,不然就是“玩物丧志”,“没出息”的表现。
因此随成长,她要当一名原创歌手的梦想,被各种质疑和反对声音弄没了。
她开始按照所有人的期许,随着“有出息”的正常大流走。
保持会读书的好成绩,进入好学校。
学一个很热很有出息的专业,毕业后有一份高薪的工作。
很多人羡慕她体面的工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份无爱的工作上,过的并不开心,她总得自己的生活缺少了什么。
一直到邮箱里,收到《中国歌手》制片导演发给她选手邀请函,顾南沅才知道她生活中缺少了什么。
但一开始,她很纠结要不要参赛,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是一个领域里的顶尖者了,再跨入另一个领域过于冒险。
身边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只有错过了篮球梦想的哥哥俞北哲积极劝她参赛,最后也只有他支持并陪伴她走上了那个舞台。
站在镁光灯下,顾南沅从不自信闭眼唱出自己的原创歌曲的紧张发抖,到惊艳全场获得认可后的随心歌唱,她看着自己在舞台上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被所有质疑她做不到的人认可,一步步走向冠军。
整个过程中,顾南沅发现她比想象之中,还有爱唱歌,爱创作,爱向所有人去展示她除会读书外的音乐天赋。
所以她抓住了这次机会,跟经纪公司签约,成为了一名歌手。
一开始,当一名歌手,有舞台可以唱歌,顾南沅感觉很幸福。
但是随她更深入系统的学习唱歌,学习创作后,却发现她很难实现愈加膨胀的音乐梦想。
顾南沅想做中国专业的创作型歌手,但是那个中国时代,一切都太浮夸了,所有人都很心浮气躁。
娱乐圈没有用心的团队来支持歌手创作,社会也没有多少听众沉下心去聆听,中国市场上充斥着无数快餐式音乐文化。
在这样浮躁的时代,顾南沅试图去改变,但是作为刚刚进入圈子难有选择权的新手,顾南沅撼动不了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顾南沅透过窗子,看到楼下逆风奔跑超越所有行人的俞北哲,又笑了起来。
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们都正少年,拥有有很多的机会和时间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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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看谁来了。”
俞北哲从外面买饭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位提食盒的老人和少年。
抬头看到老人和少年的时候,顾南沅瞳孔不自觉的微缩了一下,前世尘封的记忆回笼,顾南沅差点没哭出来。
“吴奶奶,小野哥哥。”带了几分哽咽,顾南沅喊了老人和少年一声,她实在不愿意回忆,视她们兄妹为亲孙一样的吴奶奶,带着那样的悔恨和绝望抱着小野哥哥的遗照,从楼顶跳下来自杀。
那一年跟俞北哲同岁的小野哥哥16岁,吴奶奶63岁。
“沅沅吓到了吧,都是这两个坏哥哥不懂事,别委屈,奶奶帮你打他们。”吴奶奶见南沅红了眼,还以为她是受伤后觉得委屈,抬起手先给了亲孙子吴野手臂几下,又给俞北哲几下。
打得不重,但是两个少年都夸张的惨叫起来。
“都流血了,沅沅要多喝点鸡汤补补。”吴奶奶小心的盛了一碗汤,带着心疼的哄着顾南沅喝汤。
对上吴奶奶那双慈爱温柔的眼睛,顾南沅止住的泪意又上来了,急急低头去喝汤,不让吴奶奶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阿哲,沅沅没事就好了,今天吓死我了。”吴野不知什么时候跟俞北哲凑到一边说话,两少年交流了一通今天顾南沅出事,他们都被吓得手抖的经验后,话题很快转到他们男孩子爱的一些游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