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乔幸回答着,也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问道,“什么系列?”
“致柏拉图。”
“……”
这名字一出来,乔幸就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
他后仰倒在柔软床铺,身体因为笑意而一抽一抽地:“温先生,您用这名字的床单,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就不怕设计师口吐芬芳或者柏拉图掀棺而起?”
这典型的‘乔氏嘲讽’,温长荣自然是听得懂其中含义。
男人侧首瞥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乔幸,又转过头去,不甚在意地同他解释:“虽然柏拉图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的确指的是精神恋爱,也就是没有性存在的。”
“嗯哼。”
“但是,人死了不能复生,就算我在带着柏拉图名义的床单上做爱,柏拉图也不可能揭棺而起来打我。”
“……”
好一个唯物主义者,这个逻辑流氓的无从反驳。
合着你就欺负死人不能复生所以随便乱用呗?
乔幸想温长荣真是个臭流氓,而后又狐疑地看了看温长荣挺得笔直的背影。
他不太能确定,温长荣刚才说的那话是真的一本正经的在回答他,还是被他嘲讽了有点闹小脾气。
“还有一点,”温长荣说,“‘柏拉图指无性之爱’,只是对柏拉图的其中一种理解,关于柏拉图还有其他太多解释,其中一种是:柏拉图推崇的是‘精神爱情’,并非没有性的存在。柏拉图认为精神恋爱是高尚的,比起性来说,精神的契合更重要,爱情更讲究的是精神契合。”
“……”
乔幸直接被温长荣这一大段话给绕晕了。
他自父母双亡后一直无心学习,所以成绩很差,之后上了大学学的又是音乐,对什么哲学可半点研究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大概听懂了温长荣的意思,温长荣认为柏拉图是精神契合式恋爱,并非没有性的存在。
呃。
哲学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乔幸挠挠脑袋。
“还有……”温长荣稍稍偏过头来,露出小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男人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折射出某种若有似无的光线,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你能看出这个床单印的图案是什么吗?”
“……”乔幸闻言偏头看了看,他盯着那小颗粒的果肉图案琢磨了一会儿,回答,“……石榴?西番莲?好多小泡泡?玛德这艺术家的思维我不懂,画的啥哦。”
“石榴。”温长荣回答,“石榴有‘肉欲’的象征。”
乔幸:“……”
“而四年前我们用的那套,上面印的是苹果。”
温长荣说:“亚当和夏娃当初吃下的禁果就是苹果,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
乔幸服了。
感情设计这套床单的设计师也是个闷骚,打着柏拉图的名号,弄个禁欲又性冷淡的黑白配色,却弄些黄黄的图案暗示。
“啧。”乔幸往旁边滚了滚,稍微与被单上的石榴图案拉开了距离,“真是闷骚的人用闷骚的东西。”
温长荣对乔幸给的这个评价没作出任何回应,男人只是将身体转了过去,透过解开的四颗衬衫纽扣可窥见其中性感的锁骨和包裹着纱布的小半结实胸膛。
——半遮不遮,要露不露。
有道是欲盖弥彰,有道是欲拒还迎。
乔幸怀疑温长荣这个老男人在蓄意勾引他。
“我很喜欢这个系列的床单。”温长荣说。
“嗯?”乔幸心不在焉地把目光从肌肉上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