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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芽见钱顺发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忙岔开了话题,“钱老板,那个,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必要整这么严重吧?”

钱顺发这才细细地打量起麦小芽来,高高瘦瘦,白皙的小脸一看就营养不良,想起麦香秀那张脸,心口有点堵得慌,“哼,小芽,你还替她说话?她是怎么对你的?克扣你工资,还要把你扫地出门,污蔑你清白,你就这么以德报怨?”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钱顺发能人模人样地出现,全赖麦小芽,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麦小芽瞟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马春花,心里有几分于心不忍,毕竟马春花是帮过她的。就算污蔑了她的清白,逼迫她上医院做处女膜检查,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事,麦小芽恩怨分明,就不想和她计较了。

“钱老板,马老板毕竟帮过我。”麦小芽由衷地说。

马春花矍铄的目光一荡,心中有了算计,立马打蛇顺杆上,“是啊,老钱,既然麦小芽都不计较,你是我丈夫,肥水不流外人田,就……”

对她的厚脸皮,麦小芽也只能装作无言以对。

“呵,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你的手段我不知道?”钱顺发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被她压迫了这几年,早就看透了马春花的为人,农奴好不容易翻身把歌唱,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你老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马春花摆出很不理解的样子。

钱顺发眸光森冷,露出前所未有的腹黑,“很快就不是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物以类聚

麦小芽咋舌,这夫妻俩的积怨到底有多深,钱顺发这都动了离婚的念头,恐怕背地里没少物色对象吧?

“钱顺发,我可告诉你,现在你还是我马家的倒插门,进了这扇门就别想着出去!离婚?门都没有!”马春花拿出河东狮暴跳如雷的招数,噼里啪啦一顿骂,把钱顺发骂得狗血喷头,然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顺春堂。

钱顺发丢了脸,对着老婆肥胖的背影一阵乱淬。发泄完了,用手抚摸着打了摩丝溜光水滑的头发,对同事们讪笑着说,“嘿嘿,让你们见笑了。”

从林凡的表情,便知岂止见笑,简直比看耍猴还有意思。

“那个,老板,咱们的工钱什么时候结算?”这才是唐强最关心的问题,一言既出,大家很快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等待钱顺发的回答。

其实,钱顺发的吝啬比马春花有过之无不及。

“结,几天就结!来,排着队拿钱!”不料钱顺发如此大方,在掌柜台噼里啪啦打算盘后,从抽屉里抽出几百块现钞,“唐强,三十五块!”

唐强豪放地嗷呜了一声,饿狼扑食般抢过那三十五块毛票,在手心里掸着,“好久没这么准时发工资了!”

麦小芽扶额,他到底有多穷,能穷过她吗?

“喂,小芽你算算这个月你能拿多少?有没有一百?”唐强一脸讨好地走到麦小芽身边,打听的语气十分八卦。

麦小芽记起危景天说过的职场三定律之一,低调!切忌问同事的工资,切忌八卦,切忌办公室恋情!

“我也没算,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能有钱拿就不错了。”麦小芽无声地叹息,唐强却是一脸不信,“你骗谁呢?全饭店就你工资最高……”

“唐强,拿了钱就去后厨剥蒜去!别没事乱打听!”制止他的是林凡,占有性地站在麦小芽身边,目光阴森地瞪着唐强。

唐强哀嚎了一声,灰溜溜地去了后厨。

同为帮厨,他的地位比林凡还是矮一截的,毕竟林凡是丁南的徒弟,而他只是个无人带的帮厨。

“麦小芽,一百三十五块!”钱顺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表情一片错愕,随即笼罩着阴霾,“怎么这么多?四倍啊?你小小年纪,居然是唐强的四倍工资?麦小芽,把你的合同给我瞧瞧!”

麦小芽就料到了会是这样,钱顺发比马春花更抠门,她的薪水要求那么高,怎么受得了?

“喏!给!”麦小芽把合同递给他,他目光灼灼地来回看了三四遍,没错,每款菜抽成百分之十,就拿了一百三十五块,那么整个饭店的收益率不是必须在千元以上?

月入千,不消一年时光就能月入万,跻身万元户行列!

钱顺发如此一想,心里的那口气顺畅了!

“来,你的钱!拿好了,以后多给店里做贡献!少不了你的工资!”把钱给麦小芽的时候,她扯了两三下,才把钱从他夹紧的手缝中抽出来。

“老板,那个,你老婆不是要炒了我吗?”麦小芽语带为难,一山不容二虎,钱顺发借着麦小芽出事之际,多了老婆的权,往后,马春花可把这笔账妥妥地算在麦小芽头上了。

麦小芽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呵,别理臭婆娘!以后有我罩着,你好好做菜!我多请两个保安,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钱顺发很豪爽地挥舞着滚圆的手臂,中山装包裹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紧凑。

“那就好。”麦小芽心由参半,出了店门,就直奔医院,证明清白事小,但恢复嗅觉是当务之急。

从顺春堂到卫生所,只有几百米远,穿过菜街,拐个弯儿就到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麦小芽才转弯,就撞上了林思思和路云云在吵架,两张红艳艳的嘴巴快速地一开一合,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开二人的视线。

“路云云,看不出来你还挺不要脸的!连张菁的主意都敢打!”林思思撕破了人前温文尔雅的假面具,说话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路云云是个女汉子,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早就瞧林思思不顺眼了,“我那不是为了给张菁留点面子吗?朋友妻不可欺,你呢?你居然打起了凌渊的主意?你算哪门子朋友?离张菁远一点,她不需要像你这种不安好心的闺蜜!”

躲在暗处的麦小芽微怔,路云云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

“我打谁的主意了我?张菁凌渊不是没结婚吗?别说你不想嫁入豪门!”林思思面容扭曲,刻薄到了极致,“而且,凌渊对张菁不屑一顾,反而喜欢那破厨子!你也就看得上他不要了的货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凌渊都干了什么!你们做出不干不净的事,要是凌妈妈知道你背着张菁做出勾引她未婚夫的事,你会有好日子过吗?”路云云骨架宽大的面容一片讥诮,斜睨林思思的目光不冷自寒。

莫非路云云知道不止表面多?

“勾引?比起你对张菁的龌龊心思,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吗?”林思思恬不知耻地道。

在保守的八十年代,此等谈话已超越了麦小芽所能想象的空间,“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麦小芽啐了一口,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以防流年不利。

才迈开腿,身后却传来两声厉喝,“站住!”

麦小芽拔腿就跑,可小孩的腿怎么跑得过大人,一分钟后她被前后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