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1)

“是吗?比起你的不负责任、无所事事,我妈为了我耗费了一生的心力,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她?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洛一达把篮球捏在手中,大步流星离去。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洛云尖刻的话语依旧刺耳:“呵!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让麦小芽那个小贱人祸害你吧!”

洛一达呼地转身,凌厉的眸子直逼老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竟敢称呼麦小芽小贱人!一向儒雅的洛云内心深处藏的,是什么污垢?不过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洛云居然当他的面骂麦小芽,那就是打他的脸!

很好!洛云成功把父子仇恨抬升了一个新台阶,“呵呵,要是你爷爷知道你搞早恋,你以为她还在白石村混得下去么?你以为你洛家未来当家人的身份还能落到你头上?”

废话,洛云被老爷子剥夺了继承权,这些年来一直心不甘情不愿,满腹阴火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今日抓到了洛一达的把柄,不好好发作发作,他觉得自己要憋疯了!

阴鸷如隼的目光投向洛云,袖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扣进肉里,洛一达卷带着地狱般的寒冷,向洛云走去:“你敢动麦小芽试试!”

洛云哟呵了一声,小子还真愤怒了,看来他对麦小芽是动了真格的!

虽然洛一达才十几岁,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人又魄力非常,洛云真有些怕他,他的亲生儿子不知从何处遗传的霸气基因,半点不随他,因此还抢走了他继承人的位置,想到这点他就生气,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恨不得分分钟撕裂了他。

“你以为有老爷子的庇护,就能只手遮天,只要我把这件事向老爷子透露一字半语,呵呵……”洛云脑海浮现了洛一达被捆绑在老虎凳上挨家法的画面,其实在发现张兰对洛一达动手的时候,洛云只是做了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成功蒙骗了岳瑾瑜,也发泄了对张兰的不满。

像洛云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安守一个家、一生只爱一人的重要性的,他只有猎奇、无限制地释放荷尔蒙,然后给自己惹上数不清的风流债,让老爷子给他擦屁股!

洛一达恨他,也逼视他,甚至可怜他。

不与世界观相左的人争论,洛一达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麦小芽,他必须试探试探老爷子的口风。

洛家老宅坐落在白石山后的平地上,周围是白色的石头,环抱而成一个聚宝盆的形状,老宅就建立在盆地上,足足占据了三亩的地盘,除了种植、晾晒药材的地方,还修建了一个诺大、古色古香的园林,由白石山引下山泉水,在园林里汇成假山、喷泉,添上古色古香的小桥流水,整个塞上江南的既视感。

洛一达有一个月没来老宅看爷爷了,当佣人听到大黄狗的叫声,出门见到他的一瞬,老旧褶皱的脸都被惊喜点亮了。

“孙少爷,你怎么来了?快,老爷正天天念叨你呢!”佣人张援朝迎上来,替洛一达摘风衣。

洛一达简洁地说:“爷爷呢?”

张援朝带他往里走,走过了两个长廊、一座假山,到了内堂,檀香的清香扑面而来,让洛一达乱糟糟的内心安静下来。

在慈眉善目的菩萨前,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着长衫的老人背影,他身段颀长瘦削,虽然已经七十八岁高龄,却显得硬朗矍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销路又断了(3更)

“爷爷。”洛一达轻呼。

老人转身,瘦削褶皱的脸上浮现了一瞬间的惊喜,沉郁地回了一句:“来了。”

祖孙相见,一向是这样严肃的开场白,少不得张援朝在中间活跃气氛:“老爷老早就盼着孙少爷能来,厨房天天都备着少爷喜欢的吃食呢!”

洛一达对下人向来礼遇,微笑后把张援朝打发走:“张叔,我今天有重要的事问爷爷,你先下去吧。”张援朝略震,露出喜色,孙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开窍了,维诺着离开了。

洛天眉梢喜色一闪,看洛一达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什么事啊?”洛天心里开了花,嘴上依旧冷冷地问。

洛一达拿捏着怎么开这个口,要是洛天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女孩来的,一定会气疯吧。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让洛云在爷爷面前嚼舌根,不如他亲自说出口,麦小芽的处境还能把控几分。

洛一达擦眼观色,确定洛天的确对自己的到来很开心后,先云里雾里地讲了很多药田、配药的事,又把他在白石村发现的各类草药标本拿给他看。洛天表面没说什么,看得出来他不反感。

“爷爷,我……我有个同学,在采标本和学习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能不能……带她回老宅玩玩?”洛一达小心翼翼地说。

洛天专制霸道,对唯一的孙子要求严格,尤其对他的朋友圈子严加控制,“谁呀?穷乡僻壤能遇到什么好孩子,一整天哄着你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话落到洛一达耳中,就不太中听了,习惯了洛天的管控,这样的评价算是中上了,有戏!“爷爷,你看了就知道,她肯定能跟你处很好的!”

“你急什么?一个小猴儿有什么好看的。”洛天口是心非,要知道他唯一的孙子一向眼光甚高,他倒想看看这个猴儿有什么不同。

洛一达深知他葫芦里的药,“爷爷,赶明儿有空了,我带她回来玩。”

张叔来传午饭,洛一达把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酒足饭饱后一路小跑着去了危家。

麦小芽正在用簸箕筛蒲公英的泥巴,一亩地的蒲公英挖了整整一院子,她忙忙碌碌地甩泥、筛泥、晾制,嫩红干净的药根放了整整一片竹席。

“你怎么来了?”见洛一达在篱笆外探头探脑,麦小芽抬手扔了一条小竹片,打得篱笆噼啪响。

洛一达麻溜地进院,附在麦小芽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不去!”拒绝来得劲爆突然,洛一达有刹那懵逼,洛家在方圆几十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中药世家,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万元户,不少药农、仆人削尖了脑袋往洛家挤,面对天赐良机、继承人亲邀,麦小芽居然不屑一顾!

“为什么呀?我们家有很多草药,你不想去见识见识?”洛一达努力迎合她的胃口。

可麦小芽头也不抬,“不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天天往你家跑,给你干这个干那个的,你去一次我家怎么了?见见我爷爷怎么了?”在他看来,她简直蛮不讲理、油盐不进,便有些生气了。

幽怨而深邃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麦小芽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他,洛一达浑身一寒,完了,惹到小妮子的痛处了?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炫耀家世的意思,就……就想请你去我家做客,见见我爷爷。”

自从张兰威胁过她以后,她就决定不再跟洛一达热络了,见证了他父亲洛天的暴行,对洛家圈定了为富不仁、败絮其中的表情,她才懒得见什么洛家的当家人。

“不用了。我忙着呢,你回去吧,别添乱。”麦小芽像变了一个人,口气和眼神充满了嫌弃。

洛一达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来之前他担心洛天不接受她,可来之后发现麦小芽压根不屑进什么洛家,心底便生出了腹黑的想法:小妮儿,看我不整整你。

洗净、晒制蒲公英根须花了大概五六天,当弥漫着药味的根须摆了一担箩筐,麦小芽仿佛听到了钢棒叮叮当当源源不断地滚进她口袋的声音,乐得早饭给一双弟妹分别加了一个鸡蛋。

可当她挑着干药在白石圩等待陆三发时,他却十分为难地说:“不收了,小芽,君仁堂现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的草药挤压了一库房,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踩着老旧自行车走了。

麦小芽凌乱在风中,“不……不收了?上次明明还说收的!”

不得不把整整一旦药草搬回家,坐在门槛上生闷气。

“姐,你怎么又把药挑回来了?”麦小溪不明就里,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