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这是她的铃骨剑!!!!!!!!

手掌毫不犹豫的握住, 她想将剑抽出来, 却发现剑身牢牢嵌在什么东西上, 怎么也无法拔出。怎么回事?这把铃骨剑……

——就这样的烂技术让我来修复, 太为难我了。还不如重新打造一遍来得方便。

这把剑已被重新锻造, 它是全新的铃骨剑!她已不再是它的主人了……九昭蓉顿时明了。但她又怎么甘心,铃骨剑倾注了她多少感情,这是师姐第一件送给她的法器,便是重新锻造,它也只能有她一个主人!

九昭蓉握着剑柄,爆发着全身的力量抽取,手掌上的血和汗滚入了剑刃,发出“兹兹”声响!

剑身像是有所感应,一瞬间涌出千丝万缕牢牢缠住了九昭蓉的手掌。只听得咔嚓一声,剑下的磐石裂开了缝隙,九昭蓉终于拔出了剑,牢牢握在了掌心!

这是一把全新的铃骨剑,通体玄黑,剑柄是龙骨的原型,没有任何雕琢,只有顶部镂空出一个龙身形状,原本所佩的剑鞘早已融成铁水。她全身都热血沸腾,举起手中的剑对着周围的烈火凌空一扫,只感觉一道强烈的气压铺天盖地席卷开去,周围数十米的火焰瞬间被熄灭!

当火光褪去,她终于看清楚了脚下所站的这一块土地。这是一座彻底被烧毁的炼器室,除了她手中所握的这一把剑,还有其他剑零零散散插在地面那块巨大的磐石上。

有些剑也已炼成,有些剑却还只是半成品,它们的炼器师,却已化作了灰烬。

九昭蓉微微扫了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去……等等?忽然她看到了那些残剑中的一个剑影!几乎是难以置信,她飞快跨了过去,站到了那把屹立在角落的剑前!

这把……这把剑……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根黏在指尖的纤细丝缕并不是她刚才所拔的剑!

而是……面前这一把……它,才是铃骨剑?!

不是吧?????九昭蓉僵硬了看了一眼手里刚□□,且威力无比的剑,那这把是谁的?尼玛啊,难怪刚才拔了半天没□□,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剑。她还yy了那么久,以为铃骨剑被重炼后就不认识主人了……

九昭蓉尴尬万分,她抬手把真正的铃骨剑拔了出来握在手上,铃骨剑已被重新炼造,形状和剑身都大不相同,剑刃是通体银白,纤细但光华,轻轻挥动没有刚才那黑色的剑来得厉害,却能释放出数千道剑刃。

她简直要哭了,心中十分恐慌。

这炼器师虽接了很多活,但真正炼造法器的却只有没几件,其他残剑都是普通凡人所用……在这炼器室里,插着的法器就只有她的铃骨剑和这一把玄黑色的剑的。

而这段时间来找炼器师炼法器的,除了九昭蓉,还有一个就是萧玄珩……她不会是拔了男主的剑吧?!

她这算是抢了男主法器灵宝了吗?完了完了,老天怕是要弄死她了!

九昭蓉简直欲哭无泪,她还站在原地纠结怎么办的时候,皇极朝身边的魔修黑徒已经缓缓从火海中走了过来。九昭蓉瞬间回过神,暂且不管剑的事,一手握黑玄剑挡在身前,一手握铃骨剑在身后蓄势待发:“这小天界害死了那么多修士,你还要为那凡人害人夺舍。”

魔修黑徒平静的睁着眼睛,仿佛并不在意她的话。他的容貌看上去已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朽,声音却格外稚嫩,仿佛只有十四五岁:“小王爷看上的东西,都要留下来。”

九昭蓉真是呵呵了:“你那么听他的话,怎么不干脆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他,让他夺舍?”

“太差了,配不上小王爷。”黑徒竟认真回答了她,他的眼睛一直锐利得盯着九昭蓉,就像是一匹狼。九昭蓉知道与此人多说无益,身子逐渐压低了下来,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黑徒却脚尖一点直接跃上了半空,手中的羽扇用力一挥,地面带起了一阵狂风,席卷着尘土烟灰一下子冲向了九昭蓉!

说时迟那时快,九昭蓉单手握黑玄剑猛地一个转身,剑身飞旋出强大的冲击力击打在那股狂风中!另一只手的铃骨剑已穿透风层狠狠刺了过去,在快要刺中黑徒的时候被他用羽扇阻挡了下来!那羽扇非常坚硬,羽毛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竟无法刺入。

九昭蓉迅速转动手腕,铃骨剑在掌心旋转数圈,千万道剑刃近身射出,噼里啪啦打向黑徒。黑徒的羽扇能挡得住剑,却挡不住那么多四处飞舞的剑刃,他整个身子被冲击力撞击出去,摔在了火海外的众人面前。

皇极朝一怔,黑徒就摔在他脚边,他有些难以置信。

黑徒是他母亲留下来的魔修,通过强行吸取别人的修为进阶,在小天界的这段时间,他又通过旁门左道的方法吸了一些道上的高手的武力实力应该绝对在九昭蓉之上才对,怎么会……

竹林的火海仍在涌动翻腾,火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皇极朝怔怔望着,他忽然全身一僵。那天空中,有一层不同于火光的东西在闪烁。那是透着不同的颜色,从天上更高处的地方照耀而下,与火海融为了一体。

只听得一阵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就有连绵不断的雷电击打在了火海中。那雷电一道又一道,每次闪过天空就会变成白光色,巨大而震撼。

火海外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立在马车前的皇极乔。

这是修仙者渡劫的之兆。她从前也曾见过一次这样的雷云,就在皇极府,那是皇极朝的母亲,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笑意,声音也格外好听的女子。只是这面前的雷云,要比从前的更大,更响彻。一道又一道,一道又一道,她数着,足足击打了二十七道天劫!

这些雷劫彻底摧毁了这一片燃烧的竹林,地面早已变得平坦一片,只有无数浓烟还在滚滚涌动。一个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头发早已凌乱地散在身后,手中两把剑就那么姿态高傲的握在手上,一张满是烟灰的脸上是张扬的笑容,就那么一步一步从里面踏了出来。

九昭蓉……

皇极朝已缓缓眯起了眼睛,他视线扫过地上的黑徒,他深中几百刃,看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皇极乔身后跟随而来的所有护卫已在最快的时间将九昭蓉包围住,不敢让她继续上前。这些护卫其中有一部分是专门保卫皇极乔所设,这些人武功高强,且个个有内力,另外一批就是皇极乔专门找来抓萧玄珩的,武功实力更是一等一,就这么齐刷刷的围上来,足足有两百多人。

但他们并不敢靠前,只立在原地,等皇极乔发话。

“你逃不出这个世界的,九昭蓉。”最先开口的,却是皇极朝,他缓缓抬起手,在皇极乔身后,已有密密麻麻的士兵涌了出来,这些士兵都隶属于皇极府,他只调动了一部分,就已有数万人,“你所升的境界,在这个世界没有用,你的法器,也只是一柄有些微弱力量的废铁。”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九昭蓉冷冷道。

皇极朝微微握住了袖下的手:“若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修仙者死在这个世界里了,你们纵然有滔天的境界,只要在我们的世界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何人都能将你们扒皮抽骨,炼制成丹!”

“那又如何?纵然你们炼制多少丹药,吃下多少修仙者的血肉,也永远都会只是一个凡人。皇极朝,你想夺舍换体,可你以为你夺舍之后就能成为修仙者了吗?你的躯体再怎么变,灵魂还是一样的。修仙进阶,修的是魂,是心!”

只有魂强大了,心强大了,肉体才能不断熬过淬炼。

那通往天阶的大道,有多少人倒在路边,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她倒下过,而这一次,她要站着爬上去!

第73章 罗盘指引

手中的双剑已经扬起, 九昭蓉眼神坚定,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出手砍伤倒了周围那些围困她的人。

无数鲜血飞溅, 两柄长剑却毫不停歇。黑玄剑横扫千军,铃骨剑万剑穿心。九昭蓉以极快的速度将近百名武功高强的护卫砍杀,那些护卫也并非吃素,九昭蓉单独一人, 后背露出了许多空挡,他们将所有的攻击都击中在那儿,利刃刺入她的背和肩,鲜血浸透了整件衣衫。

皇极朝被其余士兵护卫着,他在人群中远远看着她。

九昭蓉分明已被砍了无数刀,身上都是伤与血, 但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她反而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大,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痛苦,反而是张扬的笑容, 颊侧鲜红的血就像是勋章点缀……

“元魁!”当周围数百个护卫被砍倒在地,前方已经铺开了一条血路,她捡起地上一把护卫刀, 朝着远处被皇极乔重新抓回囚车上里元魁丢了过去,“走!”

元魁伸手凌空接住那把刀, 直接砍断了囚车的锁铐, 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全身如血热在沸腾!曾经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漫无天日的被扣押下去, 直到他无法支撑,要么死去,要么被人夺舍……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逃出那囚牢,来到这天地下。

眼前那女子就如同燃烧的烈焰,她的力量源源不断透射而来,比灵力更加强大,让他也能鼓起勇气:若真要死,那至少要死在战场上!

“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皇极朝已被眼前所发生的震住,他怒气横生,紧握的拳已溢出了血,“如若反抗,就砍断他们的手,砍断他们的脚!”

铺天盖地的士兵已朝着他们冲来。

九昭蓉背靠在元魁身后,手中的剑紧紧握着。她知道纵然拥有男主的神器和铃骨剑,也根本不可能敌过这数万人。她喘着气,脑海闪过无数画面,忽然有一个画面被定格,那是七這长老当初递给她的指尖罗盘!

猛地低头看向衣领,指尖罗盘就被缝制在此处,她屏住呼吸,看着因为自己剧烈战斗而不断晃动的罗盘指针。

只见它慢慢旋转,然后逐渐稳定了下来,那枚镶嵌着黑曜石的指针,不偏不移,指向了州庆郡的六泄瀑布山!

六泄瀑布山就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但他们与它的距离,却太远太远。

九昭蓉望着那被水雾缭绕的山脉,发上的血已经划过了眼睑,整个视野都是血红色的:“元魁,出口就在瀑布山那,我们必须攀上山崖,才能回到修仙界。”

元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六泄瀑布山伫立在远方的天空下,山脉上的树看不太清楚,只有一片黄绿。这就表示山距离他们至少有一百多里路,就算用跑的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他们的体力早已在这些士兵的围攻下耗尽,又如何能在这种状况下抵达六泄瀑布山?!

胸口不断起伏,他微喘着气,视线在那些不断围上来的士兵中搜寻,忽然,前方那辆曾运着他们来州庆郡的马车跳入他的眼帘:“九昭蓉!”

他立刻暗示。

九昭蓉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视线一交,九昭蓉手中的长剑快速而准确的扫向靠近马车附近的那一批士兵。皇极朝意识到他们要乘车逃跑,当即下了命令:“砍死那匹马!”

有个士兵就要冲上去杀马,一直躲在车轮底下的黑鸡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跳了出来,它狠狠一啄士兵的头,那士兵大喊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可是萧玄珩的神鸟,灵性比旁的妖兽不知道高出多少,它轻而易举扑腾上马背,在马屁股上抓了两爪。马开始发了疯似的撒蹄奔跑,撞开所有冲上来的士兵。

说时迟那时快,九昭蓉竭尽全力杀出一条路,一把抓住了迎面冲来的马车,翻身坐了上去。元魁也随之而上,抓住缰绳上了马:“我会骑马,你砍断马套上来!”没有车的束缚,马可以跑得更快。

“好。”九昭蓉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用力一跃坐上了马,然后一剑砍断了马套。

眼看着他们冲出人群冲向六泄瀑布山,皇极朝再也站不住了,他一把踢开身边一个护卫,抽出他腰间的佩剑翻上了一个骑兵的马:“所有人跟我来!”

“阿朝!”皇极乔一下子拦在了他的马前:“那女修铁了心要回自己的世界,你拦不下她,别去送命!”

皇极朝居高临下,眼神格外冷漠:“我不是你,放不下萧玄珩,却不愿伤他,才让他屡次逃脱。我要留下的人,便是砍了双手双脚,刺瞎了双眼,只留得一口气,也要将她囚下!”

“驾!”他一抽缰绳,飞快的追了出去。

什么是生死极速,九昭蓉与元魁骑在马上,她仰头看着天空,蔚蓝又辽阔的天仿佛就在头顶,却又仿佛很远,两边的树林不断飞快的往后退,消失在尽头,却又有新的树出现,再次消失……

「生亦何欢,死亦何哉。看破了生死,六道轮回又有何可怕呢?」

在竹林时雷劫降落,她听到有一个声音如此问她。

那时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拼劲全力活着,拼劲全力活在这个被书写的世界里,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心中所守的信念……问她生死有何可怕?她当然怕,她还没有活够!她要活得好好的,要在这个世界真真正正的活下去!

六泄瀑布山山脉高耸,六道瀑布铺天盖地往下淌,九昭蓉和元魁所骑的马在连续不断的奔驰过后已经精疲力竭,他们立刻弃马上山,想要甩开后面的追兵。

皇极朝匆匆赶来,看着他们二人已经上了山去,立刻命令身后的士兵封山。只要封了这座山,他们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瀑布山因常年浸润在水雾中,路非常难走,脚下都是湿滑的青苔,九昭蓉身上又有伤,她几次摔倒,又拼尽全力站起来,继续向上走。元魁搀扶着她,看了一眼身后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士兵,心中有些担忧:“六泄瀑布山真的是修仙界的入口吗?若不是,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再也逃跑的可能了。”

九昭蓉取下了衣领上的指尖罗盘:“这是我从修仙界带过来的,它的指针上有黑曜石,永远指向我们那个世界的不周天山。”

元魁微微蹙眉:“我以前来时也带了一个指向标,但已被他们收走了。我记得当时我特意打开指向标观察过,似乎并不是在这个地方。不过大约是我记错了,因为我来时并不在大玄国。”

九昭蓉一怔:“你来时是在什么地方?”

“比大玄国偏僻一些,在西南方的一个国家,叫炎荒。”元魁回忆道,“炎荒是沙漠国,雨水甚少,我是木灵根,在炎荒国呆的十分难受,就来了大玄国。”

炎荒……九昭蓉略一犹豫,忽然元魁身后一支箭射了过来,擦过他的脸颊直接钉到了她身后的树干上。

远处皇极朝已经带着人马逼近,她没有办法再考虑太多:“管他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已经上了这山,还能跑到哪里去!快,先上山顶!这指尖罗盘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两人又开始没命似得往山上爬,却在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神鸟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它疯狂的冲上来,叼住九昭蓉的衣襟就要往后拉,九昭蓉以为它爬不动了,还一把捞入怀里安慰:“别怕,我带你跑,回头我救了你,你要告诉萧玄珩,他那把剑不是我自己愿意拔的,是没看清楚拔错的!”

“咯咯咯!!!”神鸟拼命叫嚷。

九昭蓉摸了摸它的头:“我知道,我知道。不必再感动了,虽然当初你害我被魔尊抓,但此时你也赶了马车来救我们,我以后不想着吃你了。”

“九昭蓉,”走在前面的元魁忽然止住了脚步,他转过头,表情并不太好,“你上来看看。”

“怎么了?”她匆匆抱着神鸟爬上去。他们所处的是六泄瀑布山的一处山坳,这里地势凹凸不平,树木也生长不好。当九昭蓉攀上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块巨大黑石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一个通体玄黑的石块,没有任何杂质,四周有棱角,像是被什么人开采后放置在此地的,足足需五六个人环抱那么大。

这是……不周天山的黑曜石。

九昭蓉握着指尖罗盘,那上面的指针不偏不倚就是指着它的!

她自从进了小天界,就没有去看过指尖罗盘,只想着等以后升阶了再用罗盘离开,所以也不清楚返回修仙界的入口到底在哪儿。如果她当初有先看过指尖罗盘,就会发现它所指的方向一定不会在六泄瀑布山!因为有人在此放置了一块黑曜石,所以凡是在瀑布山周围四五百里以内的所有罗盘指示标,都会指向这个地方!

第74章 她想活着!

这块巨大的黑曜石, 怕是小天界的人故意放置在此, 就是为了引一些修仙者迷失的。如果九昭蓉不靠近州庆郡, 就不会被它指引。

她忽然心头震荡,缓缓回过身, 看见皇极朝就站在身后不远处,那些士兵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住。皇极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仿佛像是至始至终都笃定她无法逃出手掌心:“我原以为你是不会跑的,即便要跑, 也不会就这样撕破脸。当初在山脚下的营地里, 你不是已经看过那女修的下场了么。”

“女修……是你安排的?”九昭蓉听到他的话, 她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