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答案啦。”她说：“可是...”

“这里这里，陆蔓蔓知道答案！”

不等陆蔓蔓反应，程遇已经举起了她的手，不断挥舞着，高声大喊：“这里有正确答案哦！”

陆蔓蔓的脸刷的一下，炸红，拼命挣扎抽回手：“喂，别闹！”

所有人目光投向陆蔓蔓。

“m4知道答案吗？”

“快讲快讲，超级好奇！”

陆蔓蔓看向原修，原修修长的手指尖捏着啤酒杯，轻微晃荡着杯里黄澄澄的液体。

任翔不屑冷哼，装什么装，内心都快高兴翻了吧。

陆蔓蔓这边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嘶哑的调子无奈说道：“我猜是《歌剧魅影》的幽灵phantom。”

原修手中晃荡的酒杯蓦然顿住。

任翔见他脸色居然开始泛红，心说这就是了，果然m4才是这家伙灵魂伴侣啊他这么偏门的喜好都能让她猜到。

“所以到底是不是正确答案呢。”

“队长你说句话呗。”

“不说话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原修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啊啊啊啊，m4猜对了！”

“卧槽，卧槽卧槽！”

“要亲亲了吗...”

“伸舌头那种...”

陆蔓蔓重新坐回到高脚凳上，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口干舌燥，随便抓起身边程遇的杯子猛喝了一口。

噗~

她差点喷出来。

“是酒啊。”

程遇端起红酒杯晃了晃：“出息点儿，不就是亲一下吗。”

她转身冲原修高喊：“队长，说话要算话哦，我们小姐姐等着你临幸。”

陆蔓蔓连忙拉扯程遇：“他可什么都没说。”

原修终于站起身，整理了衣领，然后朝陆蔓蔓大步流星走过来。

“妈耶！”

陆蔓蔓连忙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拔腿开溜。

身后男孩女孩的笑成一团。

“m4居然跑了。”

“什么时候见她这么怂过。”

“小姐姐拿出比赛时的气势啊，不要怂，跟他干啊！”

***

陆蔓蔓一口气跑出别墅，来到回廊边。窗明几净，夜空时而能见明灭的星星。

她回头，见原修追了出来，连忙躲到石柱子后面。

藏起来。

“跑什么，又不会马上吃了你。”

原修调子微微上扬，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陆蔓蔓从大理石柱子后探出小脑袋，偏头看向他：“你跟出来干什么？”

“不出来，他们会放过我？”原修顺势翻过回廊，坐在了栏杆上。

陆蔓蔓从柱子边出来，走到他身边站着，笨拙地解释：“你别想多，我不是因为那个才回答的。”

刚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即便知道答案她也没想回答。

原修却反问：“因为哪个？”

陆蔓蔓看着自己黑色的高跟鞋尖，低声说：“伸舌头什么的。”

原修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她毛茸茸的恶魔小耳朵，看着她红润的脸蛋，他突然还真想舔舔看是什么味道。

转瞬即逝的冲动，有点恶趣味了。

陆蔓蔓也翻过回廊，坐到原修身边：“知道是任翔开玩笑的啦。”

“那还跑。”

“他们起哄，很尴尬，闹出绯闻就不好了。”

“也是。”

“你今天竟然扮了《歌剧魅影》的幽灵phantom。”

“嗯。”

陆蔓蔓侧眸看向原修，清冷的月光下，银色面具紧贴他半面的轮廓，这让她不禁想起phantom月下的寂寞独白。

“为什么想要扮phantom？”

“怕帅到别人。”

“......”

真是质朴无华的理由，陆蔓蔓还是不要指望能从他那听到比较深刻的话语了。

反正应该是凑巧吧，她在上《今日美国》访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即便在节目中说过最喜欢的男星是拉面，也就是《歌剧魅影》音乐剧中的phantom，原修肯定不会知道这种陈年往事。

原修抬眸看向夜空，喃喃道：“之前说要成立职业战队，申请提交了么？”

说到这个，陆蔓蔓情绪又低沉了下去：“没，遇到一些问题。”

“说说。”

陆蔓蔓便将程遇那日说的话以及她的顾虑，告诉了原修。

“总之就是这样，她也是为了我好，不想看到我失败，毕竟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

“那要恭喜你。”原修微笑着看向她。

陆蔓蔓不解：“恭喜什么啊。”

“你的姐妹花看起来也不那么塑料，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当口，居然还能站在你的角度长远考虑，换了旁的人，有这么个人傻钱多的傻驴子甘心投资搞事情，加入进来完全没有坏处还很可能一炮走红，会不动心么。”

“当时很生气啦，不过她真的是为了我好。”陆蔓蔓抿抿嘴：“但我也不想放弃。”

“所以你到底想好没有？”

“什么？”

“成立职业战队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原修跟她分析说：“现在中国几乎所有的职业战队，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钱。所谓情怀，热血，爱国主义，都是队员们在这个基础之上，做着各自的梦。”

陆蔓蔓沉默地倾听着。

“所以，没有任何一支职业战队，是完全为了所谓的梦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存在，毕竟队员们要吃饭，投资人也要看到回报。”

陆蔓蔓的脚尖磕碰这回廊墙面：“我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

“所以，好好想想，成立职业战队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好了，再和她聊，我想她应该不会想和你为难，仅仅只是希望你能有更明确的方向。”

陆蔓蔓重重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原修！”

原修情不自禁伸手撸了撸她的脑袋，嘴角绽开微笑：“小魔女，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一点点啦。”

原修非常大度而又绅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衣服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特别暖人。

现在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首都气温低至零下，陆蔓蔓还没来得及捻紧衣领说声谢谢，身上的外套突然又被剥了回去。

原修连着好几个喷嚏，慌手慌脚重新将衣服穿回自己身上，牙齿都在打颤：“太鸡儿冷了。”

陆蔓蔓愣了愣，看着他红彤彤的鼻子，一巴掌拍他背上，哈哈大笑：“帅不过三秒啊原狗。”

原修朝她坐近了些，两人腿根紧紧贴在一起，他像好兄弟一样伸手揽住她，撸了撸她胳膊，摩擦摩擦摩擦。

“这样就都不冷了。”

陆蔓蔓微笑凝在嘴角。她抬头，见他下颌扬起，嘴角微勾。

倏尔，一簇烟花在他眸中绽开，火花四溅。

***

空旷的街道突兀地响起了手机铃声，丝毫未曾惊扰转角处那对沉浸在爱河中，交颈亲吻的情侣。

夏天匆忙按掉电话。

她背靠着墙壁，捂着嘴，偷偷瞥向那对情侣，宛如做贼。

周衍似有所察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微微侧头，不过很快脑袋又被面前的女孩掰正，她热吻着他的颈项，手抓着他的后脑勺，激情四溢。

夏天可以确定，他看到她了。

他看到了，却熟视无睹。

她转身离开，一个人走在冬夜的街头，全身冰冰凉。

前方的广场绽开一簇簇的焰火，照亮半面夜空，欢声笑语传来，与她满心的悲伤，隔开两个世界。

她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背离母亲，去找周衍复合，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却不曾想，在他楼下撞见了刚刚那一幕。

他在亲吻别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