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牛婶赶忙放下筷子,去了隔壁。

沈涛沈慕乐璃也跟着过去。

结果到了隔壁,就看见躺在院子里,被砍掉头的牛五爷。

五爷的媳妇儿坐在旁边,吓傻了,看见牛婶,又惊叫了一阵。

十分钟后,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赶到。

村长问五爷媳妇儿:“五爷这到底咋回事?好生生的,头怎么就没了?”

五爷媳妇儿脸色蜡白,指着牛婶说:“是牛娃子,是牛娃子!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牛娃子蹲在这里,拿着斧头砍我们家老五的头,我吓得叫了一声,他就跑了。”

牛婶:“胡说!我们家牛娃……”她眼眶一红,声音低了几分:“昨天就死了……尸体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大家表示不信,村长便带着人一起去牛婶家里看。结果棺材一推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牛婶头皮一麻,吓得腿一软。

沈慕开口对五爷媳妇儿说:“你把你刚才见到的,都仔细说一遍。”

今天五爷回来的晚,他们夫妻吃完饭已经是九点二十。

她从厨房里洗完碗出来,看见院子里有人。

院子里灯光不太亮,但也可以看清楚,五爷躺在地上,而牛娃蹲在旁边,拿着一把斧头,生生将五爷的头砍了下来。

她尖叫一声。

牛娃跟着笑了一阵,那笑声在漆黑的夜晚,极其鬼魅。

他丢下斧头,起身,一双手打直,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跳地进了漆黑的小竹林。

第14章 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4

山里晚上凉,大家站在棺材房里只觉得阴森森地,加上棺材里还有腐尸的臭味,大家都觉得不太舒服。

听完五爷媳妇儿的话,大家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五爷媳妇儿哭得眼睛都红了,她坐在门槛上,拉着村长的手说:“村长啊,我们家老五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村长安慰说:“老五媳妇儿,你放心,我们一定给老五一个公道。等找到了凶手,我们就把他拉去天台烧死!以祭老五在天之灵。”

乐璃:“……”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我们买的。”坐在角落里抠脚的沈涛漫不经心道。他瞪了一眼乐璃,警告说:“臭丫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涛一脸凶横,看起来不像好人。加上他刚才的话,同行的一个女孩指着他说:“你、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沈涛冷呵一声:“犯法?在这座山,没有法,有的只是村民的暴戾。你们要是想出山,就得跟我们合作找出凶手,给村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

这支探险队里,一定有凶手存在。所以他们不敢绝对相信这些人,还是扮演自己先前的角色。

这个凶手手段狠辣,保不准儿会为了让自己洗脱嫌疑,把其它人推出去交给村民。

同行的后勤文阿姨听不下去了,怒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起了这种勾当?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们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你有没有良心的?”

沈涛冲他们啐一口唾沫:“关你们屁事!”

刘明洋气得攥紧拳,要替乐璃出头,却被李教授拉住。李教授冲他摆了摆脑袋,示意他不要冲动。

晚上,男人睡左边,女人睡右边。

探险队另外两名女性也都是常年在外跋涉的干练女性,长得结实,人又颇具正义感。她们生怕小姑娘被那两个禽兽给糟蹋了,都护着乐璃。

较弱的乐璃被探险队的三名女性护着,她睡靠墙的最里面,文阿姨充当三八线阻隔男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沈涛沈慕和乐璃不约而同起了早,三人围着后院那口井一边洗脸一边就昨天的事儿进行讨论。

沈涛蹲在地上拿手舀了水,随意糊在脸上,清醒了后抬眼问沈慕:“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沈慕摇头,表示不信。

他拧干手中的帕子,递给乐璃,低声说:“不怕有鬼,就怕有人装神弄鬼。”

乐璃接过沈慕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抬眼问他:“可是慕慕,那个老五媳妇儿说的,不像假话。”

“眼见未必为真。”沈慕从休闲服的衣兜里取出一把折叠梳,立在乐璃身后,替她取下扎马尾的橡皮筋,开始给她重新梳头。

他一边熟稔地替乐璃梳头,一边说:“如果这世上真有鬼,你们觉得,这个村子的人还能活到今天吗?”

沈涛点点头,觉得也是,“可是那个牛娃的尸体,去哪儿了?我们可一直在牛娃家里,没出去过,难不成,尸体还会自己化成灰,消失了不成?”

“棺材在后偏房,那间房有后门,偷尸人想从后院运走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慕替乐璃扎好头发,修长的手指又从她额前剥了几根发丝垂下来,接着说:“杀五爷的凶手和杀村支书一家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也会是村里人。想知道蛛丝马迹,我们得去看看尸体。”

“这里人该死,管他凶手是谁呢?我们救了阿娴就行了,做什么还要掺合一脚?这里太危险了。”沈涛说。

乐璃插嘴说:“必须找到凶手。五爷不是终点,凶手的目标应该还会有下一个,我们甚至无法预计还会死多少人。当然,这里的人贩子,以及包庇人贩子的村民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再死人,必定会造成村民恐慌。他们现在明目张胆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一旦他们开始感到惶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自由的外人?”

“阿娴说得对。”沈慕眉头紧皱,又说:“如果找不到凶手,恐慌渐盛,村长为了安抚村民,可能会对我们动用私刑。”

沈涛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一拍大腿起身说:“那成吧,晚上我们去看尸体。我都打听好了,他们把尸体放在后竹林的帘子洞,只有一条路,应该不难找。”

乐璃点头:“好。”

沈涛瞪她一眼:“好个屁啊。我跟沈慕说话呢,你一个小姑娘,看什么尸体?你今晚哪儿也别去。”

“涛涛。”乐璃一脸认真看他:“如果你和慕慕都走了,谁来保护我?在这里,唯一能确定是好人的只有你们,而其它人,包括那支探险队的人,都可能有是狼人。”

沈慕替乐璃系上最上面那颗的衬衣扣子,也说:“阿娴说得对,她一个人留下反倒危险,我们一起,有个照应。”

整个白天,他们和探险队的人被村长媳妇儿看着,哪儿都不让去。

晚上吃过饭,乐璃和沈慕沈涛睡得很早。到了凌晨两点半,乐璃被沈慕推醒。

乐璃起来发现探险队其它人都不见了,她低声问:“他们人呢?”

“比我们早半个小时,走了。”沈涛压低声音,扔给乐璃一件宽大的男人户外迷彩外套,又给她了一只手电和匕首。

乐璃穿上外套,衣服长达膝盖。她用手电照了一下房间,低声说:“他们估计也和我们一样,去了山洞看尸体。你们看,他们的行李都在。”

“这大半夜的,他们也不可能想着出山。”沈涛背上背包,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沿着后院进了小竹林。

这片竹林诡异无声,静得连风声都没有,羊肠小道两旁都是石块堆起来的墓碑。

乐璃被沈慕和沈涛夹在中间行走,才有了些安全感。

帘子洞的洞口光秃秃的,没有林木,抬眼便是一个圆盘子大的月亮。

进了帘子洞,他们果然听见探险队那些人的声音,他们似乎因为什么吵起来。原来这个山洞四通八达,往里面走一百米左右,就分了六条岔。

他们因为人员分配争执起来。

李教授提议分开走,可他们十个人,有一个必定落单。李教授年龄大了,不可能一个人,女同胞也得有个男的照应,剩下一个男士,胆子小,不敢一个人走。

僵尸剁头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他无论如何不敢一个人走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山洞小道。

沈慕三人过来的时候,探险队的人还惊了一瞬。

沈涛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他道:“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一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如果找不出真凶,这些村民,指不定会拿我们开刀,我们也不想死。”

李教授说:“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咱们就合作吧。萧寒,你和他们三个走第六条道。”

沈慕穿过众人,沉默地来到了六条道的分岔口。他用电筒照了一下各个入口,指着其中一条说:“不用分开,我们一起走这条。”

他见众人眼神疑惑,解释道:“这六条道,只有这一条有重物拖行的痕迹以及人的脚印,而其它几条道,路面上还有青苔,可见很久没有人走过。”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拿电筒照了照几条道路,果然如他所说。

李教授说:“那咱们一起走这条路吧。”

洞内小道狭窄,不能并行,大家只能排着长队往前行。可这地儿太邪门了,没有人愿意在最后一个。

沈涛胆子最大,但他一向喜欢打头。沈慕和乐璃当然不想和沈涛分得太开,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大家都有照应。

李教授让刘明洋走在最后。

刘明洋身高一米六,身材干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胆子也不大。

他走在最后面,总觉得身后的黑暗里,有双眼睛盯着他,搞得背后凉飕飕地。

这洞道逼仄,被诡异的氛围笼罩着,就连沈涛也觉得心里发毛。他提议大家轮流唱歌壮胆。

沈慕性格冷不喜欢唱歌,唱了两句就略过了。乐璃唱了首简单的家乡童谣,后面的人都娇羞的很,也都是唱两句就过去了。

刘明洋唱完一首《好汉歌》,长吁一口气说:“草哦,越唱我越觉得紧张。”

他话音刚落,洞内忽然响起一阵慢悠悠地音乐,像清脆的八音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