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一早，俞文帝醒来神清气爽，虽然眼窝下方看着还是有些黑淤色，但是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心情也变得愉悦。

他起身在榻前看了看，却没看到那个小医师，而是守在他旁边的老太监，立即上前弯眼道：“皇上您醒了。”

俞文帝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又有些不悦了。他皱眉想了想，昨天的那个小医师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云深。俞文帝沉声道：“让云深进来伺候朕穿衣。”

被嫌弃的老太监尴尬地手指顿住，脸上笑盈盈着说：“是，老奴这就去将云深叫进来。”

俞文帝这才脸上又好看了一些。

霍汌已经抱着那只白猫去给它上了一次药，这会正在未央宫的宫外呆着。

老太监过来道：“皇上醒了，你快进去吧。”

霍汌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猫，这猫可是六皇子丢给他让治好的，不能丢掉，但是也不能再抱进皇上的寝殿去。

老太监眼尖，认得这只猫，这是六皇子养的桂花，六皇子别看性格嚣张跋扈，对这只猫可是喜爱的不得了，眼睛瞎了都没舍得丢掉。老太监立即走过去道：“把桂花先给咱家吧。你快进去，皇上等着呢。”

霍汌愣了下，才知道了这只猫竟然是叫桂花，立即顺从地把桂花给了他：“有劳公公了。”

*

霍汌进了帝王的寝殿，俞文帝显然是已经等的不耐烦，先起身下了龙榻活动筋骨，看见霍汌进来，手臂张开对他道：“你过来给朕穿衣。”

“是。”霍汌走过去，拿起了一旁的龙袍，小心地给帝王穿着。

“自今日起，朕封你为一品贴身御医，你以后就陪在朕的身边。”俞文帝说着，忽然手掌覆在了霍汌的手指上。

霍汌蓦地瞳孔猛缩，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跟帝王都很清楚。替帝王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身体后退，似压制着什么，过了片刻，垂眸道：“云深……，谢皇上。”

俞文帝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而对一边进来的太监道：“刘从，去安排他住到翠云轩去。”

“喏。老奴遵旨。”

翠云轩是建在未央宫里面的一个小别院，这意思很明显，他是要明确将霍汌收下了，作为帝王的禁脔。

霍汌表面压制平静着，没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俞文帝朝他深深看了一眼，还要去上早朝，很快整理好衣袍便先离开了。

“云御医，随咱家来吧。”被叫刘从的太监，领着霍汌去了帝王封给他的院子里。

那只叫桂花的白猫，太监也还给了霍汌。

刘从走后，很快又来了几个小太监跟宫女来收拾着。

霍汌抱着猫，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

忽然，一个宫女过来，装作是要打扫霍汌脚边落叶的样子，快速地将手中一团纸塞到了霍汌手中。

霍汌微愣，但面上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宫女又很快地低头离开，去了其他地方打扫。

等到那几个太监跟宫女都去了殿内打扫，外面就只剩下他跟那只猫以后，霍汌才摊开手掌，将那团纸打开，上面劲秀的字体写着：阿深，照顾好自己。

霍汌的医术跟书法，可以说几乎都是萧礼一手教的，所以他当然能一眼认得出来这是四皇子萧礼的笔迹。脸上忍不住地有些痛苦浮现，但又极快地掩饰下去，然后将那张纸紧紧地攥在了掌心。

*

上午过去，下午霍汌便又要去御药房里帮俞文帝熬制药。

俞文帝明确自己喜欢霍汌，但是因为他之前卧病在床，导致朝政堆积了很多，所以暂时也抽不开时间去强迫霍汌什么。

晚上回到寝殿，他更是想早早入睡，将之前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所以喝完了霍汌递过来的汤药，他便躺在龙榻上，命退了其他人，只抓住霍汌的手指说：“你留下来陪着朕。”

感觉到了霍汌的不自在，他又抬眼松开了，阴沉着道：“你放心，朕不会立刻就强迫你什么。”

霍汌垂了垂眸，也并不回应什么，只安静地在帝王旁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