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俘了萧方,萧屿的人能投鼠忌器,让他们得占先机全身而退,现在看来,萧屿竟是狠心到连嫡长子都能舍出去!
混战中没人护着萧方,他被一刀砍翻,哀叫不已,拼死抱住萧明暄的大腿,哭求道:“莫丢下我,我知道哪里有生门!”
萧明暄冷眼踹开他,以萧屿的决绝,既然打定注意要牺牲萧方,还会给他留什么生门?就算真有,也必然埋伏着大批精锐以逸待劳。
所弃甚多,所图也甚巨,换了他也会把计划做到底,绝不给人侥幸逃脱的机会。
萧明暄一刀砍翻冲上来的刺客,眉头紧锁,心中阴云密布。
只怕此次,九死一生,幸好没将小皇嫂牵连进来。
想起夏云泽,他略一走神,忽然听见锐物破风之声,一道银光从他头顶掠过,刺入后方想要偷袭的刺客身体。
萧明暄愕然抬头,就看到他的小皇嫂真的从天而降,裹着一身黑袍从林梢跃下,朝他飞扑过来。
他真的骂出声来了。
“你受伤了?”夏云泽扶住他的手臂,看着绷带上渗出的血色,急道:“血色怎么发黑,是不是有毒?”
萧明暄瞪着他疲态尽显的面容,急促地喘息,终于忍不住,吼声响彻山林:“你他妈的跟进来做什么?送死吗?!”
一边吼他,一边不忘挥刀砍人,夏云泽与他并肩而立,掌弩填满银针,每根针上都蘸了毒药。
都到生死关头了,他舅给的“断阳”终于能派上用场。
他两辈子头一次亲手取人性命,一开始心怯手抖,连发几针都没中,还差点连累到萧明暄的亲卫,结果被人一剑指到眼眉前,幸好萧明暄反应快,用受伤的手臂勉强揽住他的腰向后撤开,一刀掷出,钉穿了刺客的胸膛。
又有人围攻上来,夏云泽当机立断拔出刀来抛还给萧明暄,腥血溅了他一脸,倒让他飞快地冷静下来。
老子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在“手软就是个死”的思想指导下,夏云泽抛弃幻想开始战斗,肾上腺素飙升,头脑越来越亢奋,手也越来越稳,每针飞出都有人哀嚎着倒下去。
说不定他穿越一场,也能建功立业,做个草头天子呢!
快住脑!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保住命要紧!
夏云泽无比庆幸自己坚持锻炼,拼命提升体力耐力爆发力,现在与萧明暄并肩作战,竟然不怎么拖他后腿,还越打越默契。
当然主要是因为那些人的重点攻击对象是他小叔子,大部分杀招都被萧明暄拆解,一柄弯刀挥出去连残影都看不着,护着他在旁边瞅冷子使暗器阴人。
只是对方实在人多势众,像蝗虫一样杀也杀不完,萧方早被砍成肉泥,亲卫也多半失散,两个人且战且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开追兵,逃入一处山洞中。
夏云泽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胸口剧烈起伏,刚才激战正酣还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现在有机会歇口气才发现体力严重透支,虚脱般瘫在地上。
呼吸间隐约闻见血腥气,喉咙带出点铁锈味,黏黏乎乎地让人难受。
萧明暄的状态比起他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又多了几处刀伤,手臂上的绷带又开始渗血,脸色也差得很,一手支在他头侧,恶狠狠地瞪着他。
夏云泽咽了口口水,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声问:“你是不是伤口疼?”
萧明暄目露凶光,从怀里摸出颗药丸塞到他嘴里,夏云泽咂砸嘴巴,是解毒丸的味道,就哑声道:“我来之前就吃过了……唔!”
他被堵住了嘴,干裂的唇厮磨辗转,霸道地、急切地纠缠着他,萧明暄结实的手臂迫不及待地紧拥住他,加深了这个弥漫着血腥味、一点也不甜美的亲吻。
夏云泽拱起身子,用力揽住男人的颈项,柔顺地、热情地回应着他。
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呼应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历经生死厮杀之后的缠绵分外浪漫。
可惜这实在不是个纵情的地方,何况他现在还想秋后算帐,萧明暄用仅存的理智硬生生地分开胶着在一起的唇,咬牙问:“谁让你进来的?不在营地好好待着过来作什么死?”
夏云泽咬了咬唇,在肌肉男怀里缩成一团,哼哼唧唧地装委屈:“我来救你,你还凶我?没良心的负心汉……”
“说人话!”萧明暄额角青筋暴跳,被他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戏精作派引出一片鸡皮疙瘩。
要不是怕引来追兵,他怕是要河东狮吼,震破他的耳膜。
夏云泽忍俊不禁,抬头轻啄他的唇,安抚道:“幸好我来了,连子瑜透露出毒沼中布下了雷火弹,等着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呢。”
萧明暄眼眉一跳,喃喃道:“既然有这等杀招,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他们还想等到东风起时再引爆,把整个营地一锅端。”夏云泽伸出手去探探风向,这地方位于低洼地带,空气流动性极差,大风天可遇不可求。
这么说起来,他们还得想办法拆了埋在毒沼中的雷火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