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第二,丹凤皇都诞生了一位新的国师大人,据说,是太子亲自赐的名号——北冥君。

短短的两年内,北冥君做到了尘世间凡人们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站在荣华富贵的顶端,睥睨红尘。

偶尔他也会想起属于“张秋”的记忆,但……他没有那种属于人类的情感,所以也并没有想要衣锦荣归认亲的念想。

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

在出客栈后,丹凤皇都的侍卫赶来,恭请国师回宫。

在此之前,北冥君其实已经接到了凤明太子的亲笔急信,询问他几时回皇都,又催他尽快回去。

凤明是一贯的口吻轻浮,信也写得十分肉麻,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若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写给情人的。

北冥君原本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他突然有了“家人”。

而且……原先在张秋记忆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新娘子”,突然如此眉眼鲜明地出现在面前。

那个据说是妹妹的张春口口声声要带他们回家,拜堂成亲。

“成亲”,这种事对他来说,像是一个新的挑战。

凤明太子生性风流,东宫里许多艳童妖姬。

太子也曾要赐北冥君些美人受用,北冥也曾研究过“周公之礼”,甚至看过几本“春/宫”,“秘史”,“避火图”之类,以他的悟性,研究的着实透彻。

可在他眼中,男男女女肢体相接的那副模样,着实丑陋不堪。

因为凤明太子的谆谆教导,他也曾想要亲身上阵试一试那种滋味,但当那沐浴熏香的美人宽衣解带靠过来的时候,他却突然觉着呕心。

当那妖娆的身躯在怀里扭动的时候,北冥君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想:这甚至不如去生吃一条蛇的滋味。

他一直都在得心应手的做一个“人”。可“食色性也”,这种所谓的“人性”,他却一直都无法领悟。

这实在是有点懊恼。

这种感觉,对北冥君而言,就像是“为山九仞”,只要不了悟那最后一点,便似“功亏一篑”。

直到看见那道不起眼的身影。

他打发了皇都侍卫,迈步往前。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同时,是灵崆的大叫。

怔然之余北冥君抬头,却正见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拽住了阿镜的手,拉着她往前飞奔而去。

眼睁睁看着阿镜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刺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kiathena扔了三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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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8362626,铭镜,?面包三天,摸摸漠漠,玫瑰朱砂扔了1个地雷!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跟鼓励(づ ̄3 ̄)づ╭?~

把第一章略修改了一下,这样应该更粗暴易懂些……吧

留言虽然少,但少而流露着精品的气息

比如北冥还没出现,就有小伙伴猜出张春跟他的关系

而上章关于北冥的出身,也有一个慧眼如炬看穿真相的留言,哈哈哈

虽然一天有一天的绝望,一天也有一天的希望啊,来,一起喝了这碗毒鸡汤

☆、相恨不如潮有信

北冥君大袖一挥,追了出去。

他本已看见了沈遥夜拉着阿镜飞奔而去的身影,正欲腾空而起,突然沈遥夜白袖一扬,袖底飞出了数团黑气。

黑气瞬间弥漫,铺天盖地向着北冥君扑去,连日影几乎都给遮住了,白昼在瞬间竟成了黑夜。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因而惊乱起来,不知是谁叫了声“妖兽来了”。

刹那间越发哭天抢地,四散奔逃。

北冥君一眼瞥见张春被一个壮汉碰倒,跌在地上惊声大叫救命。

当务之急,只得纵身跃过去将她捞了起来,纵身而起。

等黑雾散开,北冥君凝眸打量,眼前早没了那两人的踪迹。

北冥君自空中徐徐落地,将张春放下。

张春惊魂未定,兀自不知发生何事:“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大雾,我还以为天黑了?”

又摸了摸头叫道:“镜儿呢?”

旁边屋顶上突然传来灵崆的声音:“看着像是往东南方向去了,不过那小子诡计多端,只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北冥君眼神冷冽:“不用我们去找,他自然会出现。”

灵崆睁大了猫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目标,是……”

北冥君哼道:“自从下方圭山后,我就察觉有人暗中跟踪,那丫头还不肯听呢……如今竟跟他去了。”

灵崆突然转惊为笑:“你是在位镜儿担忧?倒是不担心鼎么?”

北冥君道:“沈遥夜居心叵测,行事不择手段,镜儿跟他在一起,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话不错,似乎自从沈遥夜现身开始,他每一次出现都会给阿镜带来灾难,郊外的讙,方圭别苑的瞿如,以及方圭山上被雷石笼烫伤手,还不包括被他扔出去当挡箭牌那次。

一人一猫说话的时候,张春一会儿看北冥君,一会儿看灵崆,头转的都要晕了,更无法听懂。

她跺跺脚:“到底是在说什么?镜儿是给那个沈遥夜掳走了吗?”

灵崆舔着爪子:“是呀,所以最好快点把她找回来,不然的话,恐怕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子啦。”

张春大惊,抓着北冥君叫道:“哥!”

北冥君不言语,青衫影动,从掌心便飞出几点金光。

金光没头没尾,圆滚滚地,生着一对又圆又小的翅膀,像是蜜蜂的翅,在空中翻滚片刻,便四散散了开去,极快消失在不见。

***

黑雾弥漫之时,沈遥夜拉着阿镜,在长街半道拐了个弯。

阿镜被他拽着跑的气喘吁吁,几次都差点跌倒。

沈遥夜不耐烦,手腕用力,拉的阿镜飞身而起,沈遥夜哈哈一笑,顺势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仍旧身姿轻盈脚不点地地往前。

如此腾云驾雾般的,数不清多少个起落,已经出了小镇,又穿过一片树林,到了一个隐蔽的沟谷之中,沈遥夜才将阿镜放下。

阿镜在天上的时候,御风而行不过等闲,但如今不过是人身,如此一阵急行,不由头晕眼花,很不适应。

双足落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胸口却仍有些不适感。

正抚着胸口压惊,耳畔响起他得意的笑声。

阿镜抬头,却见沈遥夜不知何时已经飞身坐在旁边大树的一根长枝上,双手抱在胸前睥睨地笑。

阿镜看他一眼,突然又听见汩汩地流水声,抬头看时,果然见前方有一道溪流颤颤。

她忙紧走几步,踩着石头在溪边站住,俯身掬水。

先在脸上拍了拍,又捧了些喝了口,冰凉的山泉水滑入喉咙,沁然醒神。

阿镜呼了口气,抬头看时,见面前重山隐隐,虽然是冬日,却也有许多苍松翠竹,郁郁葱葱。

身后,沈遥夜道:“小丫头,你不害怕?”

阿镜回头,见沈遥夜抱着膝盖坐在树枝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怕什么?”

“怕……我这妖人一言不合就吃了你呀!”他向着阿镜做了个凶恶的鬼脸。

阿镜看着那有几分眼熟的鬼脸,情不自禁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就如同春日里□□明媚,无限的秀丽都在笑容之中绽放。

沈遥夜愣了愣,旋即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阿镜转过身,不妨身后一阵冷风掠过,沈遥夜竟从树上直接掠了下来,双足点地,沈遥夜勾着阿镜的腰,低头望着她道:“你又把我当作那个什么……兰……兰花君!”

阿镜一怔,咳嗽了声:“是兰璃君。”

“我管你什么兰花兰璃,如果是个男人,起这种娘们兮兮的名字,这人一定也是个不男不女的。”

阿镜目瞪口呆,不知是要赞他过分圣明,还是笑他过分自谦。

沈遥夜却又喝道:“不许笑!我又不是那什么兰、兰璃君……总之,你要是再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真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我的宠物!”

他的样子生得太好,这种玉雪无瑕的秀美脸庞,故作凶巴巴的模样只显得更加可爱,类似撒娇,却未必会恐吓到人。

但阿镜知道……这一世的少年,早就不记得“兰璃君”是何人,他是真的在警告自己。

毕竟,没有谁愿意别人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

阿镜低下头。

沈遥夜见她黯然不语,道:“怎么?不高兴了?还是终于害怕了?”

阿镜道:“只是觉着你说的对。”

“哦?”

阿镜不愿再提此事,转头看看周围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沈遥夜眼珠一转:“你这毛丫头,这都不知道?我当然是因为嫉妒你跟那丹凤国师谈笑风生十分亲密,所以才故意棒打鸳鸯。”

阿镜懒得跟他说。

才走开一步,沈遥夜拽住她的手:“怎么,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