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流水账似的,“早上我吃了什么什么”,“中午准备我吃什么什么”,最后来一句“饭真好吃,您吃了吗?”
配上燕京市特有的老燕京强调,绝了。
阳煦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他瞥了眼乔惟肖岿然不动的背影,红笔一挥,开始给他勾画。
批改作文后,老师开始讲前面的题,不是全部讲,而是挑着学生们呼声比较高的题讲:“这道题?很简单选D啊,下一题……下一题更简单,都不用看完选项,A就完事儿了;接着下一道,唉不是,这么简单的题你们还好意思说啊,上次考试考没考过这个语法?错了的先好好反思一下,快点第三十六题……”
过山车似的云里雾里地讲下来,下课铃也响了,英语老师收拾资料,干脆利落:“下课!”
乔惟肖照例要睡觉,胳膊被人怼了怼。
阳煦收回笔,把他的答题卡和一张纸推了过去。
“昨天晚上,谢谢你。”
不情不愿的,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乔惟肖随意瞥了一眼,只见答题卡上用红笔把语法错误处都标了出来,那张纸上则是相同词义表达的高级单词词组和例句,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张。
阳煦的字很漂亮,写英文也自有一番筋骨,看得出来是下功夫苦练过的。
“今天早上的事就算了,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啊”,顿了一下,阳煦又道,“还有,你的英语听力不错,但是语感太差了,好多固定的语法搭配都错了,时态也不对,你可以多背背例句或者找个外国朋友练练对话什么的。”
阳煦低头整理自己的卷子,看也不看乔惟肖一眼,只闷头说自己的,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细碎发梢掩映下染上淡粉色的耳垂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很少跟人这么耐心地讲解英语问题,主要是——以前同学没有一个英语差的!
阳煦又说了一大通自己学英语的心得,觉得自己太够意思了,论文都没这么逻辑严密论证清晰。手中的理综卷子翻开又合上了三四遍,最后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左边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是被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分享学习方法给感动了?
阳煦端着架子,状似不经意地往左边一瞥。
结果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乔惟肖,又双叒叕睡着了!!!
阳煦猛地站起身,板凳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乔惟肖被惊醒,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阳煦气得头都有点发晕,出去上厕所,否则他真不确定再和乔惟肖呆在一起会不会信息素紊乱得爆炸。
他mua的,老子就不该跟这种树袋熊精浪费时间!!
上完厕所,阳煦还有点恍惚,头昏脑胀的,慢慢地洗着手,心说自己这是被气得灵魂都震荡了?
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阳煦喝了好几大口水冷静自己,乔惟肖倒是没睡,撑着下巴看过来,目光掠过他的脸,道:“你的脸有点红。”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阳煦冷着脸不说话。
乔惟肖慢慢地打量他,综合种种微表情,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结论:“你生气了?”
阳煦差点被他气笑:用这种充满学术气息的论证口吻最后得出了一种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结论,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乔专家似乎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生气?”
“你为什么老睡觉?”阳煦反问。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
乔惟肖慢吞吞的问:“那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可以活到一百岁吗”
阳煦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乔惟肖慢吞吞的答。
阳煦重重地吸气——呼气——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乔惟肖道:“您教教我呗?”
“什么?”
“您倒打一耙的本事怎么玩儿的这么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