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神秘学生

面包车驶出市区，向着岛边缘的方向开去。一路上虽有几个活宝在逗趣，但到底是第一次录音，即使再怎么保持镇定，沈笙仍旧发现五人都有程度不一的紧张。

这种紧张感在下车的时候最为明显，一向聒噪的宋子秋都闭上了嘴，只是与大家站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与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场景。

左右上下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湿热感扑面而来，仿佛进入了什么探险营地一般。然而正面望去，在野生丛林之间却开辟了一条笔直的鹅卵石通道，在通道尽头，是一座半圆形的建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建筑之外甚至笼罩着一层透明玻璃罩，就像是微缩场景玩具上罩的防尘罩一般，因格格不入而让人生出异样感，十分奇妙。

“沈先生，往这边走。”在前头带路的是蔺先生早上派过来接他们的向导大卫，他虽然是个白种人，却讲着一口流利的华语。“路有些长，你们慢慢来。不过要注意避免触碰植物，这边的蚊虫很毒。”

闻言，正想伸出手去摸摸叶子的宋子秋立即把手收了回来。沈笙倒也没太责怪他，只是将他拉回身边，跟着大卫一起往里头走去。

“蔺先生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大卫点点头，伸手指向那个随着走近变得巨大的玻璃罩，“在那里面，蔺先生开了一块田地，用来种菜。”他倒是很懂得要往哪个方向解释，想必是经常被人问这个问题。

不愧是华裔同胞，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种菜，还偏偏哪里都能种得出菜。这奇妙的种族天赋倒是让沈笙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蔺先生产生了一些亲切感。

远看时还不觉得，近在眼前时，沈笙才发现这座建筑几乎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就如同一只圆形半边嵌入地底，只在外露出一半。而这层将它与外界隔离开来的那层透明玻璃，让沈笙不由得想到了之前楚总丢给他看的专利说明书。

不过……他们该怎么进去？玻璃层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链接的痕迹。

“请稍等一下。”大卫娴熟地伸出手指，在所有人都没看出所以然的情况下，在玻璃上虚写几笔，忽然便从中跳出一个显示器。在大卫确认了虹膜之后，门的形状才缓缓地浮现出来。

一行人逐一走进去，踏入的瞬间，沈笙才发现这层玻璃的确有它的妙处。与外面的热带气候完全不同，玻璃罩里的温度凉爽舒适，让人几乎要叹出声来。除了他之外，五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惊奇的神情。更让人感到神奇的是，他们站在外面看到的玻璃内的场景，甚至都不是真实的，而是投射到玻璃上的图片。

玻璃内的半圆形建筑闪着金属色的光芒，像是流动般一样，更富有生命气息。

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如此的高科技，简直就像走进了科幻电影里一样。所有人都处在一种微妙兴奋的状态中，差一点便忽略了那个站在建筑前，精神矍铄的老年人。他头发已经全白了，气色却非常红润，皱纹与老人斑只寥寥一些，明明穿着普通的家居服，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证明了他并不普通。

“欢迎你们。”老年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年轻人们的失礼。“大卫，带大家进屋子里吧。”

“蔺先生，您好。”沈笙上前问好，又招招手，像是赶鸭子似的将五人全都招到蔺先生面前，待他们一一都打了招呼，这才继续道：“今天麻烦您了。”

“没关系，”蔺先生将他们带进建筑物内，“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屋内的内装倒是与外面一脉相承，简洁大气，只有几何形状的黑白线条作为装点。大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摆放着老照片与奖杯的玻璃展柜。

沈笙猜测那些都是他作为歌唱家所获得的殊荣，而蔺先生却并没有给他们介绍往日荣光的意思，只是停在了展柜前，和蔼道：“后面才是会客厅。大卫，你先带沈先生过去。”

大卫应了一声，随即便朝着沈笙转过来，“沈先生，我们先走吧。”

眼看着沈笙就要被带走，五人都有些不安起来，苏道巫更是直接上前一步，就差要挡在沈笙面前了。“那他们呢？”沈笙拦住他，忙问道。“是现在就开始录音吗？我不能旁观吗？”

“录音之前，他们还得做个小热身。”蔺先生温和地笑笑，“热身一向都是保密的，请沈先生见谅。等热身结束以后，我会让大卫带你过来。”

——这大概就是楚圭之前跟他说的，这录音室价值每小时上万美刀的“原因”了。只是这个做派简直像极了某些黑帮电影，而他就是那可怜的人质。

“好的。”沈笙点点头。来到别人的地盘，自然应该听从别人的话。他对上苏道巫不赞同的目光，安抚地朝他笑笑，又拍了拍站得离他最近的于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担心自己。

“待会见。”鼓励的话已经在车上说完了，因此沈笙只是简短一句，便大方地朝大卫走过去——虽然这流程与他在国内见识过的完全不同，但他却完全不觉得担心。

“对了，沈笙——你是叫沈笙吧？”在他跟大卫离开之前，蔺先生忽然叫住他，带着有些奇怪的笑容，“我安排我的学生在会客厅里接待你，你有什么疑问，问他也可以。”

蔺先生还与学生同住？沈笙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设定。

“好。”他点点头，对着即将去“热身”的五人挥挥手，便跟着大卫走了。

大卫带着他穿过那透明的玻璃展台，如果没有他带路，沈笙保证自己绝对会被绕晕在这个建筑里。

走了一会儿，还是抵挡不住好奇与担忧，沈笙开口问道：“大卫，你知道待会他们要做什么吗？”

“不要担心，只是一些发声练习。”大卫倒是很亲切地回答了，“只是因为课程是收费的，所以才不让外人观看。录音室在三楼，里面也有专人负责与专业设备，沈先生不必担心。”

还真是非常清新脱俗的理由，收费收得光明正大，沈笙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他便也不再担心了。

只是当他终于被大卫领到会客厅，在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时，沈笙倒是愣了一下，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才不敢置信地开口叫到：“……顾艾？”

原本只是站在厅内装饰的铁艺制品前，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在听到沈笙的声音之后，他立即便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惊喜。

“沈笙？！”

完全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到熟人，沈笙心中的惊讶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一倍。他看着几乎是立即飞奔到自己面前的顾艾，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巧合得甚至都让他觉得这不是巧合了。

“来探亲。”不假思索地回答，顾艾脸上的喜悦不似作伪，让沈笙立即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甚至第一时间便拉住了沈笙的手，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