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吃那玩意儿?沈笙觉得自己嘴里都快淡出鸟来,只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趁着陪床的宋子秋和乔一树还在聊天,成熟稳重的沈大经纪人蹑手蹑脚一个转身,从自己房门外打了个弯溜之大吉。事后被算账他也认了,总之他沈笙现在就想吃点除了麦片粥之外别的东西!
这两天沈笙一直被按在床上养病,成员们倒是轮流陪床,哪里也没去,除非和随行翻译出门采购,才舍得从他床前挪动自己金贵的双脚。
这个点正好是大家去超市的时间,楼下空无一人,正好溜下楼的沈笙“作案”。他翻箱倒柜一通乱找,梦想中的垃圾食品诸如薯片之流是半片都没找到,只有躺在电视柜上孤零零的两条士力架。
不怎么嗜甜,可士力架总比没味道的麦片粥要好多了。就这么蹲在地上,打算把士力架吃完再上楼的沈笙才刚舔到巧克力的味道,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大门开锁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当机立断把士力架塞进袖子里“消灭证据”,沈笙猛然站起,回过身来,恰好对上了刚刚进门、一脸惊讶的于歌。他左手拿着钥匙,右手提了一小袋生活用品,看得出来门外的海风仍在吹拂,他的发丝被吹乱了不少。
“笙哥?你怎么在这里?”于歌一看到他,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上,疾步朝他走来,“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怎么不让子秋和一树帮你?”说到最后,他的表情倒变得严肃起来,一副要问责那两人是否没有尽到照顾沈笙的责任。
一个两个都把他当什么了啊?沈笙无奈地摇头,“没有,我就是下来走走。”他装出一副自然的神情与于歌说话,右手悄悄地掩在身后。
“笙哥,你病还没好,”于歌不赞同地摇摇头,“再这样下去又被吹病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可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沈笙理直气壮地回到,“这点小风怎么可能会吹倒我?”
“呵,也不知道前天高烧四十度的那个人是谁?”
一句凉凉的嘲讽从于歌身后飘了出来,十分精准地击碎了沈笙的自信。紧接着走进屋内的苏道巫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他们这回出去采购可谓是大丰收。他一看到沈笙,便忍不住冷下脸——这两天以来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尤其在关于沈笙的事情上,一点就炸。
平时爱怎么逗就怎么逗的猫终于被他给惹火了。出于心虚,不敢接话的沈笙转移话题道:“你们今天买了什么?好几大袋呢。”
“是麦片。”于歌假装没看到面前的人一下子变得沮丧的脸,劝道:“好了,笙哥赶紧回床上躺着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上去再说。”
他语气里竟然像是哄孩子似的,如果不是沈笙还沉浸在被麦片包围的痛苦之中,他早就要抗议了。
心情忽然变得低落,沈笙实在不想看到那么多麦片,转过身去准备上楼继续躺尸。还未走出两步,忘了什么事情的沈笙忽然就被抓住了手臂。
“你拿的什么?”苏道巫盯着他,狭长的双眼锐利无比。
完,蛋。眼睁睁看着对方把他藏在袖子里的士力架没收,自知理亏的沈笙完全放弃了挣扎,带着几分自暴自弃地供述:“我在桌子那边拿的士力架……还没来得及吃呢,你们就回来了。”
他话越说越小声,倒还带上了一点委屈的感觉。
于歌看了看他可怜兮兮垂头丧气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苏道巫手里那条已经被拆开、却完好无损的士力架——老实说,他很想笑,可为了他笙哥的最后一点面子,于歌忍笑道:“笙哥,你现在可不能随便吃零食。想吃这个,得等你病好了,好吗?”
听起来更像是哄孩子了。昔日立场对调,沈笙真想对天空长叹一句:明明就只是生了场病而已,为什么他的形象彻底就变了。
“我不也还没吃到嘛……”
他的嘀咕还没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便已经被打断了。苏道巫冷笑一声,手里的士力架说丢就丢,上前一步,双臂一伸搂住沈笙的腰,直接将他整个人抱起扛到了肩上——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
对沈笙的挣扎抗议充耳不闻,苏道巫臭着一张俊脸对着于歌点头,低声道:“你处理一下,我带他上楼。”
怎么听都是要于歌把家里的零食都处理掉的意思,这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为了平衡,不得不双手搂住他脖子,沈笙这时候肯定已经要揪住他耳朵了。
“——苏道巫!”
“安静点。不乖的人没资格说话。”
凶巴巴的一句话倒像是直接贴着他心口传来,沈笙一愣,随即便感受一阵晃动——还在气头上的苏道巫就这么抱着他,大摇大摆地上了楼。
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可这也不代表他就心甘情愿被这么丢脸地抱到床上。尤其还被房间里的乔一树与宋子秋一脸惊奇地围观了全程,沈笙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耻过。
苏道巫轻轻地把他放下来,动作是与表情截然相反的小心翼翼,他甚至还记得帮沈笙把拖鞋摘掉——沈笙几乎像是逃也似的把拖鞋蹬了出去,转头就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
紧接着便听到苏道巫训斥人的声音:“你们俩怎么陪床的?人不见了都不知道——”
以及另外两人苦巴巴的道歉:“对不起道巫,是我们错了……”
他真是个造成成员不团结的罪人……不对,他只不过想吃点零食而已,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纠结了半天,沈笙倒没注意到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一人,他仍在哀叹着自己只舔了一口的士力架,却没发现苏道巫坐到了他床边,正紧紧地盯着他侧过去的背影。
直到因为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沈笙这才翻了个身。他立即就对上了苏道巫不知停了多久的目光。
他的眼眸极黑,仿佛是一双淬炼过的黑钻,像这样执着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被凝视者有种被盯上的心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