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面前这个宿命对手竟然如此厚脸皮，非要跟上来。他眯起眼，有些危险地盯着于歌，仿佛正在重新评鉴敌人。的确是越发不同了，明明一开始弱得连话都不怎么说，到现在居然敢挡在他面前了……或许是他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个人。

于歌微抬下巴，大大方方地让他巡视。在遇到沈笙之后，他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弱者了。

两人再次针锋相对，然而沈笙却一个字都没听到。苏道巫拉着他跑了两层楼，速度还飞快，他一个奔三的人怎么可能跟得上。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沈笙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周身萦绕着异常紧张的空气，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谁给他解释一下？他前脚才夸这两人感情好，后脚怎么又变成这样？罪魁祸首一脸茫然，毫无一点自己就是那个祸水的自觉。

“咳、咳……”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又一不小心呛得沈笙咳嗽起来。

他一咳嗽，那两个人倒是不互瞪了，全都紧张地围上来，一个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个紧张兮兮地盯着他，谨防他有什么不测似的。

沈笙当真是又气又好笑，想说话却咳得更厉害了。“你、咳咳——你们别——咳咳咳咳——”

——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

“笙哥你别说话，别说话……”他咳得满脸通红，于歌被他吓得一脸内疚，看起来他再这么咳下去他都快担心哭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道巫与于歌如出一辙，嘴上还在逞强：“咳嗽就不要说话了，这么大的人这都不清楚吗？”可紧紧盯着他眼神中满是焦躁和担忧，早已经出卖了他。

最终，这场闹剧以终于平静下来的沈笙作为终场谢幕。他这么一咳，苏道巫和于歌再也不敢互相针对了，一左一右地和他一起坐在楼梯上，主动安分下来。

他们这么自觉，沈笙也懒得再去问他们之前到底又怎么了。他倒也看出来了，苏道巫和于歌的关系虽然不像他原本认为的是相互扶持的挚友，却也是一对关系亲密的损友。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就随他们去吧。

“有件事想和你们说。”沈笙机智地跳过之前的闹剧，将重点扯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当然可以了，你尽管说。”“好。”

两人的积极让沈笙感到短暂的欣慰。

“彩排那天，我带乔一树去了医院，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怎么不知道。苏道巫和于歌隔着沈笙互看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与不满。这个乔一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明明他们从未听说过沈笙之前有对除了他们的任何人另眼相待……

同时感受到危机的两人一起沉默下来，只是语气沉闷地“嗯”了一声。反应奇怪得让沈笙都忍不住左右各看了他们一眼。

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继续说下去，“当时没告诉你们，是因为马上就要最终审查了。不过审查结束已经，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乔一树受伤不只是因为扭伤。有人往他的鞋子里放了钉子。”

“什么？！”于苏道巫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这个反应在沈笙意料之中。苏道巫虽然有些任性幼稚，可他本性却仍是单纯善良的少年，想不到这种阴暗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反而是于歌的沉默让沈笙有些担忧。毕竟……他也曾是被欺凌的受害者。“没事吧？”怕他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沈笙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都过去了。”

“谢谢笙哥，”于歌朝他露出单纯的笑容，“我没关系的。”他只是在思考——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就好。”确认他真的没有消沉，沈笙这才继续说下去，“乔一树彩排早上回宿舍才受的伤，作恶者不是他的室友，就是与他室友相关的人。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我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最终审查结束，也该彻底处理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几个猜测，只是想请你们两个帮我验证一下。”

他压低声音，将冯灯交给他的坏主意分享给了苏道巫和于歌。原本还是一脸沉重的两人越听，眼神便越有些兴奋——到底还是带着些少年气，对这些好玩的、类似于恶作剧的事情有着极大的兴趣。

“……大概就是这样。”沈笙说完，便发现两人都两眼晶亮地盯着自己，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立即开始行动似的。他不由得失笑，“这么兴奋做什么？这可不是单纯地让你们玩啊——”沈笙收起笑容，认真道，“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一有苗头立即通知我。”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

他们之所以跃跃欲试，除了事情本身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是沈笙交代他们去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沈笙信赖他们、觉得他们有能力做到，又怎么会找他们帮忙呢？

如此看来，他们果然还是沈笙心中地位最高的，那什么乔一树，边上去吧。

沈笙不知他们心中的弯弯绕，转而又开始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冯灯的这个计划是不错，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苏道巫和于歌会不会因此也遭遇像乔一树那样的伤害——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与其胡乱担心，不如就交给他们俩吧。沈笙看着两人，忽然就放下心来。他已经察觉到了，他们成长的速度快得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今天的表演——非常不错。”沈笙轻声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无论是那个诱.惑似的飞吻，还是那场震撼人心的鼓鸣——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他一下子又变得这么温柔，苏道巫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轻声说话，仿佛轻絮似的飘落到他心里，酥痒不止却又无法控制。他别扭道：“最好……最好是这样。”

可再一抬头，苏道巫柔.软泛滥的心忽然便又烧了起来——在他兀自别扭地时候，他厚脸皮的对手竟然恬不知耻已经地抱了上去，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真的吗？笙哥，如果没有你我是做不到这些的——”

而且更让苏道巫生气的是沈笙毫无被骗的自觉，反而一脸欣慰地拍着怀中于歌的后背，两人姿势亲密得让他脑中的弦一下子就断开来——

“于歌！你给我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苏道巫：（暴跳如雷）心机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