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么它的作用是什么?
顾盼皱了皱眉,开始后悔之前离开得太匆忙,但是无论血阵的效用是什么,它针对的对象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她本人。
顾盼慢慢地朝后退去,直至退到房间边缘,仔细思考了一下,挥手将那具棺材轰烂。
做完这些,她等待了一会,发现血阵没有明显的变化,这才将身形隐去,悄悄埋伏在隐蔽的角落里,等待得知大门封印被打破的梵卓折返而来。
她有很多疑问,与其自己苦苦思索,不如利用好女王的身份,直接去询问梵卓,毕竟王者的命令对下阶具有不可违抗性,这个优势不用白不用。
比如……她就很想知道,梵卓是否对房间中的血阵一无所知?
……
r酒吧内,陶玉昕正依偎在俊美无双的男人怀里,手指调皮地卷着男人垂落胸前的铂金色长发,小声地与他交谈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娇笑,眼里满满当当都是柔情蜜意。
待在这个人身边时,她虽然欢欣雀跃,恨不得时光再停驻得久一些,但紧张感却还是经常占据着上风。
几天前,由于酒吧老板见她和先生的关系突飞猛进,终于肯松口告诉她男人的一部分来历,陶玉昕才知道她喜欢上的到底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同时亦明白了“路德里安”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
这个男人代表着金钱、名望、权力,以及普通人做梦都不可能企及到的高贵地位,但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就坐在她身边,纵容着她的一切玩闹……陶玉昕时常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紧张又自卑,一时觉得她与梵卓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梵卓是不可能看上她的,一时又认为能自己既然取得梵卓的另眼相待,那是不是说明梵卓对她也是有一点情意的呢?
与梵卓相处时越是感到甜蜜,这种恐惧就越积越多,恐慌感化作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陶玉昕的心脏,一旦想到那个消极的可能,她就觉得似乎喘不上气来。
这种无处发泄的焦虑令她每次见到梵卓,都要隐晦地一遍遍确认他的心意。
比如这时,陶玉昕就用侧脸蹭了蹭梵卓的胸膛,轻声问:“先生,我真害怕你有一日厌烦了我……”
她声音低落,眉间蕴着浅浅的哀愁。
梵卓正啜饮着杯中的红酒,闻言,他低下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害怕?”
隔了几秒,他仿佛恍然大悟似的,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厌倦旧物是人类的天性,但我不一样。”
他捏着陶玉昕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声音温柔:“我亲爱的陶,你不必担心这些,我可是很喜欢你呢。”
梵卓的声音极具磁性,听得陶玉昕脸红心跳,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结结巴巴:“先、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她脸上红晕更深,突兀地问,“先生,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容貌一般,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能,梵卓这样一个高贵优雅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会看上她呢?
陶玉昕心中刚升起一点疑惑,就见梵卓伏下身来,唇轻轻地落在她的眼睑上,含糊不清道:“你这双忐忑不安却又满怀希望的眼睛,就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
梵卓啄了好几下,惹得陶玉昕连连眨眼。她忽然发现梵卓似乎真的非常喜欢亲吻她的眼睛,他们待在一起时,梵卓从不会主动亲吻她脸上的其他地方,但是对这双眼睛……却好似情有独钟,怎么都不腻一样。
“……我的眼睛?”陶玉昕诧异地瞪大眼,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先生,我能问……为什么吗?”
梵卓重新直起身来,他神情散漫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轻抚着陶玉昕的黑发,虽然他是盯着陶玉昕的双眼看,但思绪仿佛飞出很远,目光中透出一种悠远的意味。
但陶玉昕现下十分紧张,竟没有发觉梵卓的异常。
“为什么……?”梵卓重复了遍她的问题,空着的另一只手沿着陶玉昕眼角的纹路细细描绘,似打量又似审视,“无边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怎么能够不惹人喜爱呢?”
陶玉昕虽然听过各路情话,但依旧在梵卓平缓温柔的语气中羞红了脸,心脏怦怦直跳。
她一触及梵卓的目光,全身就如过电一般,害得她只能埋首在梵卓胸膛,努力平复下心情。
正当陶玉昕整理好情绪,甜笑着抬头想要跟梵卓撒撒娇时,却意外地发现梵卓神情似乎有异。
“先生,发生什么了?”陶玉昕的感觉十分敏锐,且她现在离梵卓极近,能清晰地察觉到他超乎寻常的愉悦。
而梵卓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感觉没错:“无事,我只是太过高兴罢了。”
“高兴……?”陶玉昕茫然不解。她下意识地望向梵卓,想要从他那里寻求一个答案,却只看见梵卓嘴角弯起,慢慢勾勒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
“没错,我最独一无二的藏品终于找回来了。”
陶玉昕发觉自己压根听不懂梵卓的话。藏品?什么藏品?
她随即转念一想,像梵卓这样的大贵族,家中有一些珍稀藏品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理智是这样说的,她脑海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再叫嚣着不对劲。
陶玉昕一向聪慧,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过多追问,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使她情不自禁地开口:“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能观赏您的藏品吗?我想那一定是价值连城、无可比拟的珍宝,真希望我能亲眼瞧一瞧。”
梵卓慢悠悠地瞥了陶玉昕一眼,神色似笑非笑:“你说的不错。”
陶玉昕脸上顿时展露出喜悦之意。
然而梵卓的下一句话立刻将她刚刚升起的得意打回原形。
他说:“那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可惜你并不够资格去观赏。”
“先生……你说什么……”陶玉昕勉强自己微笑起来。
梵卓将杯中的红酒饮完,力度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陶玉昕从怀里推出去,站起身来朝酒吧外走去,刚迈出两步,他忽然停了下来,侧过头向被他推了一把,正呆呆地趴在沙发上的人说:
“差点忘了,有一点我记错了,其实那件珍宝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天花板上的灯光落入梵卓的眸中,使他那双瞳孔蒙上了一层奇异的魔力,陶玉昕盯着他看,脑海里只回荡着他最后那句话:“既然你看过一次了,何必要让我带你去见第二次?”
什么意思……见过一次?她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啊!
正愣神间,陶玉昕恍然发现梵卓已经走到了大门边,正拉开门准备出去,她顿时顾不得思考这些疑问,爬下沙发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先生!请等一等!”
陶玉昕绕过人群,冲出大门外,前脚刚出去,她只来得及瞥见梵卓的背影,他没有去往停车场的方向,而是朝着酒吧旁的一条昏暗小巷走去,陶玉昕不及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先生!梵卓先生!”
她大喊着,但前面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迅速消失在巷子口。
陶玉昕紧跟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迈进去之后,陶玉昕才发现巷子里非常昏暗,而且这是条直来直去的死胡同,没有拐角,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梵卓却……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