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男主他有病 可萌可萌 3465 字 1个月前

侍卫接过玉牌,看了两下,还给她,随即收回长刀。

第33章

颜迟收好玉牌, 低垂着头,越过侍卫。

然而她才下石阶,就只听见后面一声撕裂的叫唤。那声音尖利,嘶哑, 像是经过长时间的、剧烈的嘶鸣。

颜迟恍然一顿, 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她置若罔闻, 脚风一转,加快速度走下石阶, 然而紧接着她的肩膀上一重, 颈肩抵上毛茸茸暖乎乎的的东西。

颜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缓和着紊乱的气息,扬起胳膊,把颈边的东西拉下肩。

阿狸它怎么出来的!明明都把门锁上了的!

颜迟看见它的额头上的毛乱糟糟的,右边还掉了两搓, 像是不小心被揪掉的。

她万万没想到她都打扮成这样了阿狸还认得出她来。

她当做不认识它,把它往地上一放。阿狸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飞到她怀里就用爪子牢牢挂住了她的衣襟。

皮肤上有被她的爪子刺透的尖痛。但颜迟这会儿已经没有时间关心她身上痛不痛了。她欲把阿狸扯下来,然而她扯了半天都扯不掉它。

“怎么回事!”后面的侍卫已经发出疑问了。还有要过来看的迹象。

颜迟抖了一抖,她不能耽时间, 也不能让侍卫看出不对劲来。她望了一望门外的大道,又看了低首看了一下阿狸。阿狸的小脑袋紧挨着她的胸, 衣襟快被它拉出豁口了。

“奴婢先把它送回去。”她斟酌片刻,决定先把阿狸这个小麻烦弄回去。

说完她就马不停蹄地把阿狸带回陆致的院子。她回到房间时,发现房间的窗开了一条缝隙。上面窗台上还有几根黑亮的猫毛。

原来是从窗子那里出去的!她就说她把门锁得这么严实, 阿狸怎么可能跑的出去。颜迟抱着一直不放开爪子的阿狸,去把所有窗户扇都关紧。

关完所有窗户扇后,她把床上的帐子撕开,撕成一条长布条,趁阿狸舒舒服服地卧在她怀里之时,悄然绕过它的四肢,再拈起它,往外一推,它就被布条缠住了。

颜迟捆好布条,打了个死结,然后把阿狸栓在桌子腿上。阿狸起先还不明白它在对它做什么,直到她把它拴在桌子腿上后,她使力往旁边一退开,它就与她分开。而它要再次跑过去时却被捆着的布条限制住了。它的脖子都被勒到变形了,但是它还在朝颜迟这边冲。

颜迟看见它这个样子,有顷刻的不忍,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她不能再让阿狸干扰到她的逃跑计划。今日是最好的时机,她断断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看见阿狸已经在咬布条时,颜迟赶忙又锁好了门。她站在门外,那嘶哑委屈的叫声不断地响起,如同一种哀嚎。

颜迟一狠心,正要转身时却猛地瞅见院子大门处出现的黑影。

她大骇,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直接反手打开门,进去,摔上。

她紧贴着硬硬的门,心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不是说今晚上不回来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阿狸瞧见颜迟重新入了屋子,不叫得那么激烈了。但仍是奋力向她这边靠着。颜迟目前是又慌得很,又乱得很。陆致一回来,那么玄七就要守在外面,等她再次换完衣服出去,阿狸肯定又要大声叫,玄七听到阿狸这么大声的叫唤时,一定会进来看。而她那个时候顶多才走到挨着院子的那颗大树而已。根本就来不及在到茅房那里去换衣服。

她正沉想着时,就只听见门外有人道:“开门!”那是玄七冷冷的声音。

颜迟哪里敢开门,她现在还是女子装扮呢!她抵住门,道:“奴才方才小睡了一会儿,还未穿戴好,请稍等一下。”

“不用了,你快点把阿狸送到王爷书房!”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颜迟听得他走远了,立马扎高头发,换掉襦裙,穿上长衫。她把阿狸身上捆着的布条解开。阿狸一见她来了,立刻扑住她。颜迟带着它去了左面的书房。

还未到书房,就听见立马有砸东西的声响。噼里啪啦的东西被砸碎的声响几近震耳欲聋。颜迟站定不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有些不想进去。

玄七像一座门神似的立在那儿,见她抱着阿狸到了,便说:“快进去!”

颜迟一个迟疑,玄七就直接把门打开,道:“快!”单单一个字隐含着胁迫。颜迟暗地里斜了玄七一眼,随即进入房内。

刚进去,一个花瓶就朝着她掷了过来。还好她闪得快,花瓶啪啦碰在了门框上。书房里全是砸碎的东西,几乎能砸的都砸了。平时整齐干净的书房这时乱得一团糟。颜迟怕踩到瓷片,划伤自己,小心翼翼地移动到还在摔着东西的陆致那里。

她还从来没有看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仿佛处于失控的边缘。他双手撑着书桌,微微倾斜着上半身,全身上下都萦绕着逼人的浓烈的戾气。

陆致听到她的动静,猛然抬眼,就这么看了过来,皱起眉头。

颜迟怀疑他根本就没有下令让她抱阿狸过来。因为他的表情不像是知道她要出现。

被坑了。她被玄七坑了。他看陆致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擅作主张,让她把阿狸带到这里,以为阿狸能够消消他的怒气?

以前是这样的么?

颜迟看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说他被宫里的事情绊住了脚,回不来,然而现在又回了府,颜迟猜测应该是为着宫里的事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过,陆致平日里看着阴狠,冷漠,不轻易表露出一丝情绪,也让人摸不透他心中所想,一直都是把所有东西都藏在内里的这样的一个人,却也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她倒很想知道是什么把他惹成了这样。她把阿狸放到他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阿狸像昨日一样不放她走。她索性就站在那儿。陆致这会儿倒是不砸东西了。也许是已经砸够了。他坐下来。也没让阿狸过去。

他恢复了平素里冷静的状态,指尖慢慢地敲击着桌面。

少顷之后,他让人进来,把屋子里砸碎是东西全部弄干净。全部弄干净后,房间里好像变得空旷了许多。

新换上的琉璃灯火摇曳着仿若要熄灭。颜迟觉得熏炉里面点的香好像比昨日要浓郁许多。闻得多了就不觉得安神了,反而闻得心绪有点烦乱。她离得熏炉远了一些。

过了不知多久,陆致抬眸,“阿狸。”

阿狸立即要倒他那里去,但是它似乎有点犹豫,离开颜迟之前还回首看了她一眼。

知道陆致心情不好,阿狸乖乖巧巧地舔着他的手背。陆致本要拿起文书,却瞥见阿狸磨损的爪子尖儿和头右边掉下的一撮毛。他立即阴了面容,“怎么回事!”

颜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看着的地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道:“中午时阿狸去花园玩儿,去刨了泥洞子。”

陆致冰凉的目光打量着她。

颜迟方寸不乱地回眼过去。

没想到陆致突然话锋一转,道:“怕蛇?”

“怕。”

陆致拂着阿狸光滑的毛,眸中沉光暗敛。

“王府自建立以来,从未有虫蛇进入过府里任何一间房门。”陆致道。

颜迟抬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蛇,怎么正好就让她碰上了?还是条毒蛇,这种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

“王府建立之初,所有房木都浸过特质药水,虫蛇不得靠近。”

陆致接下来的一句话把颜迟弄懵了。她蹙了蹙眉。不得靠近,那么昨日那条蛇是怎么进去的?

脑袋里突然白光一闪,她说:“是人为的?有人放蛇?”

陆致摩挲着食指上的银环,不置可否。

“有人放蛇害我……害阿狸。”颜迟急忙改了口。

陆致看了她半晌,而后轻嗤一声。

颜迟莫名其妙,不懂他这轻嗤的意思。

少顷,陆致缓缓抬睫,道:“ 玄七,带上来。”

颜迟转身,看见玄七拎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扔了过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饶命啊!”

此人看穿着依稀看得出来是个小厮,他的背部衣衫全部被血浸染,深深的颜色与胳膊上的布料一比犹如穿两件衣服。

陆致似乎是嫌小厮太聒噪,吵到了他,他执起砚台就摔了过去。

小厮的头被砸中,登时有血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小厮却连叫疼都不敢,扔求饶着。

“王爷饶命啊!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啊!”

又是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第34章

小厮闷声忍住痛呼, 再也不敢出声,唯恐下一刻就不是砚台子这些东西了,而是那亮锃锃的刀。

颜迟这才好好端详此人。

她没见过他。

“哪里做错了?”陆致砸过小厮后,擦了擦手, 仿若是在很温和地问话。

小厮见王爷神色温和, 心里大喜, 忙道:“王爷, 奴才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心眼,只想着报仇, 所以才去放蛇的。”

是他放的蛇?

颜迟看着小厮的眼光倏然变冷。

“哦?”陆致淡淡道。

“王爷啊, 奴才放蛇绝不是为了害阿狸大人,奴才只是一时气他不过,才……才做出这等事的!”

小厮指向颜迟,颜迟闻言, 惊异地睁大了眼。他是说他放蛇要害的人不是阿狸……是为了害她?这蛇不是来害阿狸的,是来害她的?

她都没见过他, 他为什么要害她?她实在是明白不过来。

“为何害我!”颜迟面色十分沉凝。除了陆致,她在这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他没有理由害她。

小厮唉唉两声, 吞吞吐吐地道出了缘由。

原来这小厮心仪于小紫,小紫在刑房里被处死后, 他心怀怨恨,总想着给小紫报仇,然而又不敢找王爷报仇, 只能把这仇全部归到颜迟身上。前些日子他去回老家,在家里的后山看见了毒蛇,他看见毒蛇之后心生一计。想着把毒蛇抓过来,悄悄放到颜迟房间里,颜迟被毒蛇咬死,他也就算是为小紫报了仇。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谁会怀疑到他,于是放了蛇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喝了几杯小酒。但是昨天夜里他酒还没喝完就被王爷的人压到了刑房里,他怎么也想不到,王爷竟然会查出来是他。

他当然抵死不认。

一认就完了。

后来王爷直接把他的老娘压了出来,他才不得不认。他认了之后,等待着他的就是一场极致的酷刑。他被折磨得浑身都是伤疤,一整夜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直到今日即将过去,才又有人将他压了出来。

颜迟讶异地睁大双眼。她怎会想到此人竟然是为了给小紫报仇才来加害于她。她心底冷笑,小紫之死是错在她自己,关她何事?是她让小紫来诬陷她的吗?

无缘无故差点就丢了性命,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颜迟真想一巴掌给他抽过去,让他清醒一点。先不说这是小紫她自己活该,就说他就算是要报仇,也要去找陆致吧?又不是她下令处死她的!

就看她的好欺负,命不值钱是吧?

小厮说完,又开始求饶起来,只不过声音要比之前小许多,估计是又怕陆致砸他。

而陆致顺着阿狸背部的毛,连看都不看他。只在余光瞥见小厮留在地上的血后,微微一皱眉。他将眼光轻飘飘地转向颜迟,说:“你问他,绕不饶过你。”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层莫名的意味,似乎是在期待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