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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即是允了这门婚事,当下便亲笔写了两份诏书,一份交给近侍,一份给了杨广,说夜深了,让他先回去,自己接着批阅文书了。

杨广接了圣旨,并没有当场打开看,只口谢过父亲母亲,这便背着阿月打算回府了。

杨坚合上手里的奏报,看着二儿子背着人脚步坚定轻快的背影,朝旁边还满脸笑意的妻子,忽地叹了口气道,“倒是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了。”

这话独孤伽罗没接,只用剪刀拨了拨烛火道,“阿月就不错,与阿摩成亲,合该这样了。”

杨坚知自己失言,便不在多说什么,起身携了妻子的手,道,“夜深了,回去罢。”

独孤伽罗传了轿子把他们送回府,铭心早在宫门口等着了,杨广抱着人下了轿子上了马车,看着这么大动静都不醒的人,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回,把圣旨先小心收起来了,能哄得阿月心甘情愿嫁给他自然好,圣旨这种东西,最后再拿出来罢。

第39章 收放自如的能力

萧琮和杨坚父子预估中一样聪明,杨广只是在酒宴上问了清月公主是否有个双生姐妹,又说自己捡到一个和清月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清月公主和梁国太子萧琮来晋王府上做了一回客,晚上旨意便送进宫里了,一早就送来晋王府了。

太子本就有监国辅政的权利,出使他国,事急从权,先斩后奏是常有的事。

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消息传回江陵,萧岿为显诚意和重视,定会将公主的仪仗和册封正式文书送过来,一去一回至少也需要三两月的时间,但这于他没什么关碍,有萧琮的旨意和诏令就行了。

铭心这两日脑子都是木木的,很是花了一点时间才从清月公主不是阿月,主上从外面捡来的这个女子才是阿月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现在拿着带有梁国太子私印的诏令,目送梁国太子出了府,喃喃道,“太子竟是当机立断就认下阿月了,还以为要等着主上开口呢。”

萧琮的车架已经看不见了,杨广转身入府,边走边道,“萧琮聪慧非常,岂会不知这是件巧宗。”学识渊博,为人大度,武功骑射也是个中好手,若非此人是梁国太子,他便想结交一二,可惜了。

铭心点头,又咂舌道,“我就说清月公主怪怪的,对我不冷不热,举止神态看着就别扭,原来她根本不是阿月,这下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释得清了。”

杨广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诏令和书信,吩咐道,“阿月今日明日就会醒来,吃穿用度素心女官都送来了,铭心你带个丫头去挑一挑,准备好,再吩咐厨房准备些清爽可口,暖胃的吃食,她睡了这么久,醒来定是会饿的。”

铭心笑着点头应下,这便去了,杨广把诏令拿回卧房,看了眼上面明月公主四个字,又瞧瞧床榻上睡着的人,把诏令和圣旨收到暗格里,搬了个小矮几到床榻边,开始处理今日的政务,长孙晟原先是送嫁千金公主入突厥的陪臣之一,去了以后再突厥留了不少时日,此次带回消息说了些突厥的内部情况,上表言击溃突厥的重要性,父亲早有此意,突厥那边又蠢蠢欲动,只怕不日便有兵祸了。

介时他和父亲都顾不上阿月这边,亲事必须尽快办了,也尽量简单,这两日他与父亲母亲商议了此事,都赞成他的提议,和梁国明月公主的婚讯几乎是梁国诏令送入宫中的时候便昭告了天下,这次婚礼简单家常,费不了什么力气。

以后罢,以后待有空闲,太平之时,再给阿月补一场盛大的婚礼便成。

诸事安定,杨广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朝事上,面前放着大幅的舆图,近来发生的战事关系都在上头了。

前些日子元谐打败了吐谷浑,但这是支游牧铁骑,打跑打散了,等粮荒的时候又会聚拢起来,难缠之极,再加上突厥若有异动,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杨广将父亲近日来发布的政举和兵马出动的调令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最糟糕的消息莫非突厥川枯黄蝗暴,赤地千里,饥疫人亡。

这是突厥烧杀抢掠侵犯边关的征兆,父亲调兵遣将,着令虞庆则点兵出征,严阵以待,就是证明。

月悬高空,杨广看得专注,并未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了。

贺盾从床榻上直起来,她是饿醒的,睁开眼睛目光自然而然看向房间里最亮的地方,床榻边放了个小矮几,烛火柔和清亮,陛下正专注地写写画画,舆图都瘫在了地上,上面红圈圈出了突厥和吐谷浑,定是在分析朝政和战事了。

前面大半年的时间,她多半都是要仰头才能看见很多东西,视觉上的差异让她睡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陡然清醒了许多,贺盾抬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自己这是有一具身体了,是阿慈和始皇陛下帮了她!

先前的事一帧帧涌入脑子里,贺盾从床上爬起来,睡得久了乍一起来就头晕目眩的,再加上她在石头里待了大半年,又四只脚走过,一下子当真不太适应人身,站起来就直直往床榻下栽了下去,床榻矮,避开要害摔一下也不怎么,贺盾匆忙中只来得及护住脑袋,不想压根就没摔在地上,被接住了。

妻子这般模样,做夫君的哪里能让她摔着,接住了就是投怀送抱。

杨广把人搂来怀里,下颌在她脖颈间蹭了蹭,声音里含着低低的笑意,“醒啦,都三日啦,再不醒来本王便要亲自给你沐浴更衣了,都发臭了。”睁开眼睛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一样,这才是阿月。

“谢谢阿摩。”贺盾忙坐直了,问道,“阿摩,那两位救我的人呢……”

杨广拉开距离看了她一眼,复又搂住了,回道,“走了。”

这就走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他们一对神仙眷侣,凡尘俗世只怕也是过眼云烟,这次能遇见是托了杨坚收购书籍又营建新都的福,以后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神思不属,杨广也不介意,只笑眯眯地说,“盾盾你是要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收拾妥当了,我有正事与你说。”

先洗漱罢,躺了几日,身上难受。

贺盾反应过来刚刚陛下叫了她什么,倒想起一事来,莞尔道,“阿摩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承诺过什么,该叫什么叫什么,你现在该叫我什么了?”

杨广也笑,乐得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牙,“妻子,夫人,王妃,拙荆,内人,贱内。”先给她提个预警,免得一会儿见到诏令气得晕过去。

贱内都出来了。

贺盾摇摇头,陛下孩童心性,外人面前再如何持重沉稳,温文有礼,在她这发小面前,就把没发过的癫全都发出来了。

贺盾虽是不敢让炀帝陛下称呼她一声阿姨,但是同辈分的姐姐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不是他答应过的么,贺盾下了床榻,一边去柜子里翻找换洗的衣衫,一边笑道,“阿摩,我年纪比你大,你该称呼我姐姐了。”

杨广看着那头在衣柜前刨来刨去想找男装的人,暗自磨了磨牙,起身走到她身后,抱着手臂道,“别找了,男装全让婢女收拾走了,全都是女装了。”

贺盾倒也没纠结,找了一套青灰的,杨广蹙眉,上前拿了一身淡蓝色,一身轻粉色,抬了抬下颌道,“选一个。”

“阿摩,你怎么连这个都要管了。”贺盾拿了淡蓝色的那一身,先去洗漱了。

饭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杨广吩咐铭心去端,自己在案几前坐下来,想了想觉得拿下阿月的难度和吞并突厥有得一拼,便又起身去将赐婚的圣旨和册封公主的诏令拿出来放在了案几下头,方便随时取用,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阿月给他抄录的杨广诗集,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案几上缓慢轻叩着,伤脑筋。

贺盾动作利落,很快便收拾妥当了。

穿这个时代的女裙对贺盾来说还是头一次,十分新鲜,淡蓝色的小袖高腰长裙,裙子长得能遮住鞋子,大概是专门给闺阁女子穿的,十分迤逦摇曳,肩上还配有披帛,也不是单一的淡蓝色,裙摆的颜色就要深一些,上面稀稀疏疏有些小碎花点,领口是珍珠白收边,穿起来身形都修长了不少,煞是好看。

贺盾对着铜镜整理衣衫,看见镜子里的眉眼模样有些欣喜若狂,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拿小铜镜照着看到了后颈上两颗小红志,就更高兴了,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和前世十五六岁时一模一样,大概是照着她的意识和记忆融合来的。

这是她自己的身体了,有机会要好好谢谢阿慈才行。

贺盾心里高兴,连碍事的披帛也披上了,巾帕只能把头发擦个半干,好在现在也不睡,贺盾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出去了外间。

杨广却是一抬头心脏就狠狠跳动了两下,看着不远处的贺小盾挪不开眼,长发还有些发潮凌乱,但闲适自如,脸上有着沐浴后水汽蒸腾的些微潮红,眉眼精致带着些愉悦舒朗,一双眼睛清湛湛的看着他,宁静隽永犹如夏夜星辰,安静又让人放松,脖颈修长,下面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肌肤,款式简单普通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好看极了,就这么朝他走来,像一颗兀自散发着柔和光亮的珍珠,夺去了旁人的目光却不自知,走得闲庭信步,却直直走到他心里来了。

昏睡着和注入灵魂鲜活清澈的模样,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就是她灵魂的模样么,杨广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晶莹剔透。

杨广摊在案几上的手微微握成拳,有些艰难的挪开了视线,手从案几上挪到了膝盖上,背挺得笔直,四平八稳肃穆着神色,却心如擂鼓,热气涌上了头顶,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面红耳赤难掩喜爱,想想罢,光看样貌的话,倾国倾城的冯小怜,是不是美出一大截去了。

并不是,杨广想。

案几上放着的饭食清爽软和,冒着热气,贺盾朝陛下笑了笑,道了谢,先用了一些米粥,她也不敢多吃,差不多就搁下了碗筷,门外候着的婢女进来收拾了,又上了些茶点瓜果,添了茶。

贺盾起身,朝杨广郑重行了一礼道,“感谢阿摩,若不是有阿摩,我也不会这样自在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是真的很感谢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她大概躺在什么地方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是决计不可能遇上阿慈和始皇帝陛下的,他对她是真好,两世以来独一无二的头一份。

杨广示意她坐下来,静静凝视着她,开口道,“不是无以为报。”

杨广不待贺盾回话,直接道,“阿月我心悦于你,嫁于我做晋王妃。”

贺盾呆愣了一下,案几上摸起了个脆梨啃了起来,问道,“阿摩,皇上非得要你成亲不可么。”

先前因着不想成亲,编造说找到阿月就成亲,找不到五年之内不成亲,现下她出现了,骑虎难下,不成亲,陛下在杨坚独孤伽罗那形象崩塌,再加上先前有拒绝清月公主的事在前,杨坚估计会以为陛下在婚事上动脑筋,百般推人又不老实,杨坚独孤伽罗难免会失望。

这种事就是这样,先前有千般好,但一旦被发现里面有欺骗伪装的成分,再多的好,也就烟消云散了。

谁曾想她当真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前后还没隔了几日。

梨汁清甜,贺盾啃完了最后一口,净了手叹了口气道,“那阿摩,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唉,父亲先前不是封我做了秘书令么,我,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做官了。”秘书令是她最想做的官职了,虽然她平时也没闲着,一直在劳动,但打散工和做正职毕竟不一样,做秘书令可是能做太多事了,到时候还可以跟着李德林他们编修礼记,修史书……她女子身份虽是曝光了,但努力争取一下大概还有可能,成了亲,是想都别想了。

杨广虽是早先便预料盘算过,但当真得了这么个反应,心脏还是受了重重一击,失望极了。

好在他预先就有准备,倒也没想过一口吃成胖子,很快又恢复如常,紧紧盯着对面女子的眼睛,发现这双漂亮的眼睛依然漂亮,但真的是一丝变化和波动也无……哪怕一闪而过的都没有,平静成了一汪湖水,像他这句话,如浮萍一样,激不起半点波澜。

杨广郁卒得胸膛起伏,心里不住道,莫生气莫生气,他平日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目的,那日他先是一口回绝,现在阿月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他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做。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顺势应下可以成婚,在她名字前面冠上自己的姓,把人圈在身边,以后的事以后再徐徐图之,他心悦于她,自是不可能止步于得到一个徒有虚名的名份,他要她一整个人,完完整整的,这条路是长线,需要很多时间,他或许要等很久。

第二条,让阿月知晓自己的心意。

她对他有意那是皆大欢喜。

若无意,照阿月的性子,定是觉得他们这般成亲了不妥当,严词拒绝,他拿出圣旨和诏令,再将自己的难处讲明,伪装成当真目的不纯的模样,阿月心软,又不经骗,对这些事也不上心,定然会答应成亲的,一样的以后再徐徐图之,他把她娶回家,宠着她纵着她,他有一日也会长成如那日街上遇到的那般男子一样,顶天立地,不怕她不臣服,不怕她不心悦于他。

在这件事上使尽手段,毕竟不是多愉悦的事,他其实特别想要阿月能含情脉脉的看看他……但那是不可能的了。

杨广觉得心口有些闷,坐不住,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圈,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算来算去,还是第二条划算些。

杨广见贺小盾正有些疑惑看着他,也不觉得那双宁静坦荡的眼睛好看了,他看着就想给她染上些别的颜色。

杨广心里微痒,看着她原本便水润的唇因为沾了梨汁显得更加粉嫩润泽,目光暗沉,沉声命令道,“起来。”

被逼着成亲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时候贺盾是不会惹他的,某种程度上她作为发小,该安慰开解两句的。

贺盾听话的起身了,“阿摩,成亲是一个男子的必经之路……”

杨广又命令道,“过来。”

贺盾就走近了,杨广喉咙有些发干,尤其是闻到了她身上凉软熟悉的气息,他那么想,也那么做了,一手揽着过人,一手握着她的后脖颈不让她动,低头就亲了上去。

柔软,清甜,带着夏天脆梨的香气,原来亲吻她的唇是这样的……杨广几乎是一碰到就有些晕眩和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间,来日方长,现在不可失了分寸。

杨广闭眼平息了胸腔里翻滚的热意,松了手,额头抵在还懵着不动的人额头上待了片刻,又很快放开了,站直身体,哑声道,“阿月,我对你是这样的心意,像父亲对母亲一样,现在你清楚了么?我心悦于你,你呢,阿月……”

父亲母亲朋友发小都可以亲吻对方的脸和手,但并不包括唇,尤其是这个时空这个年代,贺盾脑子懵了好一会儿,眼前一会儿漆黑一会儿晕白的,天呐!

这怎么可以!

方才炙热的温度还留在唇上面,让她燥得慌,燥热程度堪比知道占用二月身体之时,来这个时空,她是第二次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了!

贺盾脑子里一片乱麻,最后在案几前坐下来,强自镇定地朝杨广招招手,又示意候在门边的婢女都下去走得远远的,虽是艰难,但还是开口了,“阿摩,是我对不起你,你别看我这个壳子鲜嫩,但其实是因为在二月的身体里待得年代太久了,一时间恢复不过来,魂体才会是这副模样,其实我……我年纪很大了……这件事怪我,怪我没有早日跟你说清楚……”

可这也是没办法说的事,她贸贸然说了自己的来历,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毕竟太离奇了,有人会把她当成福星,也有人会把她当成灾难,也会有人别有企图,这是她在此之前从没说过这件事的原因。

不管如何,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难得一见,杨广看着她涨红了脸强自镇定,心里软得沁了水一样,温声安抚道,“我知道,那梁国公主说你十八十九岁的模样,相差五岁罢了,虽是老了些,但还能接受,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听他这么说,贺盾脸上的燥意都能把厚脸皮烧穿了,“……我……我,我救二月的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加上这七年,我……我已经三十三岁了。”

贺盾见对面陛下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无地自容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事实,她给了陛下一种她是同龄人的错觉,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现在她为老不尊人品都有问题了,她虽是没体验过,但看书便知道了,少年人青葱岁月恣意张扬的时光里,该是如阳光棉花糖一样甜蜜清澈的爱恋,遭受了这沉重的一击………

尤其对方只有十三岁……

可她当真不知事情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他们是朋友那是忘年交,是家人那就是亲人。

怎么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回应什么,且不说其他,回应了道德上她是为老不尊,法律上犯罪,无期徒刑。

贺盾恨不得自己也原地爆炸算了,从地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给呆坐着的杨广行了礼,艰难道,“……晋王殿下,我,感谢晋王您的救恩之恩,还有杨府多年的看顾之情,我,我会报答你们的……”杨府里有她两辈子唯一的亲人朋友,如果不是在这里待不下去,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不要说什么回应了,回应了她那是有恋童癖的变态,让一个孩子产生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已经是她道德缺失行为不端了……贺盾看见案几上放着的诗集,是她为陛下记录的那些,顿时如坐针毡,自己的东西也不敢拿,石块也不敢要回来,起身了就往门外走,撞到门栏上也不知痛,大概是因为她平日存着对偶像的崇拜,言行举止逾越才会让陛下有这等荒唐的念头……为老不尊。

杨广很是魂飞魄散了好一会儿,连气都不会喘了,回过神见人要走了,也没理清心里是何想法,先开口制止了,“贺老前辈,你就这么走了么,你这么走出去是不妥当的,过来坐下,有正事与你说,请你帮忙。”

帮忙。

贺盾忙应了,又坐回去了,巨大的背德感压得她没办法挺直背,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坦坦荡荡的走路。

贺盾想着独孤伽罗平日的言语行为,强压着脸上的燥意,客气地道,“晋王殿下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