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掠宠韶容 温酒煮故人 3542 字 1个月前

元蓉转头停下脚步,她听说是张县令的意思,微蹙了眉:“不知所为何事?”

丫环跑到了元蓉的面前,直言道:“蓉娘你还不知道吧?原先的祁王成了新帝,他在四处寻找你和迢迢的下落,故而老爷让你过去。”

元蓉双眼略微睁大,她没想到尹擎苍竟做了这么大的事。此刻元蓉满脑子想的,都是元青平和凌氏是否还活着,她必须回京城一趟看看。

迢迢一知半解地问道:“娘亲,祁王是谁?为何要找咱们?是爹爹吗?”

元蓉摸了摸迢迢细软的头发:“娘亲也说不准。”

说不准尹擎苍为何要找自己,说不准他当年为何要把她送走,独自生下迢迢,也未来看一眼。

迢迢嘟起小嘴:“原来爹爹是说不准的。”

而后元蓉未曾多想,被丫环引入了张县令的书房。

张远达这回对元蓉的态度与上回迥异,他十分讨好地让丫环给元蓉沏了茶,随后又恭敬道:“小吏不知皇后娘娘的身份,先前多有得罪,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元蓉微挑了眉,轻抿口茶后,她有些迟疑:“当今皇上……追封我为皇后?”

迢迢坐在一旁,晃着一双小腿:“娘亲,皇后又是什么呀?”

“皇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张远达肥厚的脸上笑了笑,语音听着却有几分不怀好意。

元蓉有些敏感地察觉到,不禁抬眸看了张县令一眼,然而她惊觉眼前的景象有些重影。一阵阵眩晕感袭来,让元蓉险些坐不稳。

“娘亲!”迢迢连忙扶住元蓉,然而她身板小,十分吃力。

张远达此时却阴笑着开口道:“将女娃抱走。”

屋内的丫环听后,上前拉走了迢迢,随后还顺带关上了房门,将急得不行的迢迢和她的声音都关在了门外。

“娘亲,娘亲……”

元蓉只觉迢迢的声音越来越远,而事态愈发不妙,自己可能是喝了下过药的茶水。她想起身,却不防跌坐在地,随后便一下子昏迷不醒。

张远达起身,看着地上女子曼妙的身形,嘴中不由发出啧啧赞叹声。

他想想就觉得舒爽无比,当朝皇后,竟要在自己身下承欢,还要被自己囚禁。

这滋味,怕是普天之下,唯有自己能体会到。

于是张远达俯下身,刚欲碰到地上的元蓉,丫环便急忙跑进房内:“老爷,皇上亲临县令府了!一同来的还有胡将军!”

“什么?!”张远达大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随后他好不容易缓过神,起身道,“把她给本官藏好了,能藏多好就多好,本官即刻去迎见皇上!”

然而事实证明,张远达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尹擎苍不等景德县的县令出来相迎,便派军队直接搜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待尹擎苍和胡韦如带着士兵赶到县令所在的房内时,张远达和丫环们连忙朝他行了大礼:“微臣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尹擎苍理都未理,与士兵一同,亲自动手搜查这间房,最后他竟从衣柜内找出了昏迷的元蓉,当即怒不可遏。

“朕的皇后,你也敢藏!”尹擎苍一把抱出元蓉,感受着手中久违的香软身子,他转过身道。

张远达听闻这一声大喝,不由吓得瘫在原地,他抖着厚嘴唇说道:“不、不是皇上想的那样,皇上还请听微臣解释!”

胡韦如却是似笑非笑:“皇后娘娘怎会出现在你房里的衣柜中?难道你不知皇后乃千金之躯,怎敢与她……”

她这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好似元蓉已与张远达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尹擎苍听后顿时沉了面容,张远达见此立马解释道:“微臣什么都没做,微臣只是怕皇上怪罪未及时交出皇后,这才将她藏入衣柜之中啊!”

“是么?”尹擎苍气极反笑,这张县令自己不肯交出元蓉,当他好唬弄呢,“朕相信你的清白,然而朕唯恐其他人不愿相信,故张县令还是去刑部大牢走一遭吧。”

此话一语双关,胡韦如听后顿觉心中一刺。方才她明明知道被皇上抱着的清丽女子,是他的心头好,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幸好皇上没把她怎么样。

随后士兵上前,拉走了不停求饶的张县令。尹擎苍凝视着怀中元蓉有些消瘦的小脸,却发现她还是那般美,一点都未变,他当即道:

“全都出去,找名大夫来给皇后解毒!”

第41章 相处

而后, 胡韦如等人都退至房外。尹擎苍抱着元蓉, 坐在了一张软塌前, 他将她放在自己的长腿上。

县令房内的这些陈设, 尹擎苍嫌不干净。张远达这老货竟敢私藏自己的皇后,不好好在牢内收拾他一番, 怎能发泄尹擎苍的怒气。

此时再度望着怀内那张清丽隽美的容颜, 尹擎苍不禁在心内感叹一声。

四年,他与她相处的日子还不到一年, 如今竟已过了这么久。

尹擎苍替元蓉别过面上的碎发,却让她敏感的身子有了反应。

元蓉蹙着眉,仍旧闭着眼:“走开!”

尹擎苍的语音低沉而令人醇醉:“是朕。”

元蓉别过脸去,似乎意识到被人抱着, 她眉蹙得愈深。尹擎苍见此,心中百感交集。

不一会儿,大夫就送来了解药,随即被晋武帝挥退。

尹擎苍左手按住元蓉开始轻微挣扎的身子,右手给她喂下了解药。随后他望着那张弧度优美的粉唇,忍不住低头覆了上去,尹擎苍力道由轻转重,好似要将四年的思念都化入她口中。

此时外间突然喧闹了起来, 更传来了陌生的男子声音:“你们是谁, 快放了蓉娘!”

还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女童音,小小年纪就颇有气势:“放了我娘亲!”

蓉娘?尹擎苍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刺耳的称呼,他睁开眼, 发现怀内的元蓉也醒了。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眼眶睁得大大的,小脸似是呆愣一般。

元蓉是被尹擎苍给亲醒的,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张县令房中?怎么换成了他?

外头,迢迢见守在屋子外的人一点都不松动,开始大声哭闹,连带着在地上撒泼打滚:“你们都是坏人!娘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韫撸起袖子就打算冲进去,却被士兵制伏在地,他唯有怒吼:“青天白日,你们太没有王法了!”

元蓉听见迢迢伤心的声音,还有王大哥的,她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元蓉先推开了尹擎苍,起身打算去外头安抚迢迢,却不防被他一把拉回,再次跌入尹擎苍的怀内。

“做什么?迢迢还在外面。”元蓉微皱了眉,肩头被尹擎苍的大手按得死死的。

尹擎苍对元蓉忽略自己十分不满,他沉着语调:“你有没有想朕?”

元蓉抬眸看向尹擎苍,这人在说什么?不是他将她狠心送走四年,为何自己要在骊山每日思念他?

尹擎苍见元蓉不说话,面容也跟着沉下来:“没有?”

这会儿,迢迢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二人,她“噌噌噌”地跑入房中,呼唤道:“娘亲!”

随后迢迢不由睁大了眼,房里的男子怎么由肥胖的县令,换了个帅叔叔?他不仅长得比王大哥好看,竟然还抱着自家娘亲!

尹擎苍转过头,望向自己头一次见的女儿,微皱了眉。许是因为迢迢身板小,且身份尊贵,故而士兵才不敢拦着她,于是迢迢就冲进了房中。

此时元蓉再次打算起身,然而又被尹擎苍按住,她语中带了些薄怒:“放开我!”

这人当着迢迢的面,怎就这般不知廉耻!

“你为何不来找朕?”尹擎苍此刻那是憋着一肚子气,他找了元蓉这么久,之前担心得要命,更险些一蹶不振,结果元蓉就这般好好地活着,“这些日子就在与别人鬼混?”

元蓉本想回答她是刚知道尹擎苍登基,现听他如此污蔑自己,元蓉气得冷笑:“是。”

迢迢立在二人身前,咬着手指问:“娘亲,他是谁呀?”

元蓉想也未想地答:“不认识。”

尹擎苍忍住心中积聚的怒意,继续抱着元蓉,问她:“朕的子嗣。”

元蓉依旧答:“没有。”

尹擎苍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想要捏死元蓉的冲动,他指向眼中矮萝卜一般的迢迢:“这个呢?你一人生得出?”

元蓉随口就扯了句:“隔壁王大哥的。”

她和王韫之前同住下人的耳房,恰好就在隔壁,仅仅隔了一段院墙。

尹擎苍气极反笑,然而这儿还不是发脾气的地方。他强硬地一把带元蓉起身,随后揽着她的细腰,不顾元蓉的挣扎。而后尹擎苍顺带拎起了迢迢的衣领,三人一同走向房门。

迢迢被尹擎苍拎着,她有些不舒服,小脚在空中乱踢:“迢迢的脖子都要被勒断了!”

尹擎苍低头望向她,那冷淡的目光,似乎在嫌她娇气。

迢迢抬起头,一点也不怕尹擎苍,她扬声道:“娘亲素日都是抱迢迢的!”

“……”尹擎苍顿了几秒,将迢迢的小身板往上一提,随后单手抱在硬邦邦的胸膛前。

随后尹擎苍一脚踹开房门,就这般抱着妻女出现在众人眼前。当着被按倒的王韫面儿,尹擎苍这一举动,可谓宣誓主权的意味十足。

他瞥了惊讶的王韫一眼,随后便打算走过,这名刚才叫唤“蓉娘”的男子。看来还是得再细致地查一查,这些天元蓉身上发生了何事,别给他都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还有那县令,尹擎苍赶来时便知,他居然也看上了元蓉,当真乱得很。

此时尹擎苍怀内的迢迢,她见王韫被按倒在地,于是就扬声道:“我要王大哥!”

话落,尹擎苍停下脚步,他再度皱起长眉,望向地上的王韫。这男子给元蓉和迢迢都灌了什么迷魂药?

明明自己才是元蓉的夫君,迢迢的父亲。可元蓉一点也不承认自己的地位,就连迢迢,都跟眼前的男子关系不错。

此时尹擎苍一点喜悦的心情也无,身旁的士兵都低着头。胡韦如抱着双臂立于一旁,她虽也低着头,眼尾余光一直注视着被晋武帝搂着的元蓉,她是满心的不甘。

王韫虽被按在地上,可他面上也未曾有闪躲之色。

而迢迢见尹擎苍不肯答应,她开始像方才那般大哭起来,不时拳打脚踢:“王大哥会给迢迢买糖葫芦,迢迢要王大哥!你拆散迢迢和王大哥,就是大坏蛋!”

尹擎苍被迢迢小拳头打中了俊脸,耳畔则回响着她响亮的哭声,这一刻,他心中无奈得很,早就想过女儿会很麻烦,也不知以前元蓉是怎么哄迢迢的。

因此出于对迢迢的惧怕,尹擎苍几乎瞬间缴械投降:“好了,把那姓王的一块带回京城。”

他怀里的迢迢听后,立马收住了哭声,换上一副可爱的笑容,还自带两个浅浅梨涡。

果真是孩子的脸,六月的天。

尹擎苍在心中不由腹诽,早知道就不管她哭得有多响了。可如今一言已出,他也不好收回。

随后元蓉被尹擎苍带上了精致宽敞的马车,她先前理过行装,实际上也没什么需要带走的。至于迢迢,被尹擎苍安排跟她的王大哥一块儿,在后面的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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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韫抬头望了眼宽敞的车厢,他见迢迢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由问道:“迢迢,你可知道,你娘亲究竟出自何等富贵人家?”

迢迢依旧晃着一双小短腿,她正在心中想,总算不用住破屋子了:“不知道,娘亲从来不自己说。迢迢问娘亲时,她总是不告诉我,问了也白问。”

“蓉娘……她的夫君不一般啊。”王韫方才见过县令房外那阵仗,他说完这句后便沉默下来。本来王韫还想着能否再搏一把,如今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