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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道理你倒是拎得清,送礼方式你却不会,该说你笨还是该说你傻?”唐西周手指尖挑起一条项链,离远了看,发现是天鹅形状的钻石。

“老大。”唐西周扭头问严清明,“这玩意叫啥来着,特别熟,就一个品牌,几个会发光的小破石头标价特别高的那种。”

“没那么贵。”秦元把项链收起,扔到唐西周怀里,“记得给她。”

宋朗忽然说道:“北子脸皮薄,单独送的超过三位数就跟要吃了她一样。所以送她东西要有窍门,起码得伪装一下,我给你打个比方啊三儿,如果哪天我要送北北一块大钻石,我就要把钻石塞奶茶里,给她时告诉她里面有东西,嘱咐她拿回家喝完千万别扔。这就送出去了,懂吗?”

“听见没!”唐西周点着秦元脑袋,“你还不如宋朗。”

秦元吓了一跳:“宋朗你?”难道也?

宋朗:“这还是尧儿说的,我记得尧儿当时总结了几条注意事项来着……嘶,等等,尧儿你没给秦元说过?”

楚尧自顾自吃饭,没接话。

好小子,故意把我给撇过去的吧?秦元闷闷不乐,抬眼瞟向楚尧。

楚尧快速吃完,卷起剩下的养乐多,拿起大衣就要上楼。

宋朗道:“诶?尧儿也回去啊?帮我把大喵骗下来。”

“嗯。”

宋朗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不太对,明明刚刚挺热闹的啊。

楚尧离开后,唐西周扭脸问秦元:“你俩这是说开了?”

秦元点头:“可以啊,不愧是刑警。”

唐西周得意道:“还有什么能逃得出我的法眼?咱这个单元,除了姚阿姨,其他人的观察力远不如我。”

他说的姚阿姨是楚尧的妈姚兰,当年警局的神话,各项考核永占第一的那种神人。

秦元见严清明神色平静,好奇问道:“大哥也看出来了?”

严清明:“西周知道的,我早晚也能知道。”

只宋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玩意说开了?怎么了?”

唐西周哈哈笑道:“四儿啊,你要是开窍了,早结婚了,你这个领悟力,不指望咯。”

楚尧轻轻敲门,这么多年了,江北北早已熟悉他的敲门声,立刻开了门,双眼闪烁,巴巴看着他。

“尧哥,你也吃好了?”

“这个忘了。”楚尧把那排养乐多递给她,他蹲下来拍拍手,宋大喵溜着门边儿挤出来热情舔他手。

楚尧趁机揪起宋大喵,宋大喵才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嗷呜蹬着狗蹄子闹人,楚尧按住它,说道:“你早点休息。”

“好。”

“……记得看。”楚尧目光落在那排养乐多上。

关上门,江北北拿起养乐多翻来覆去看,这才发现,里面有一张票。

她在楼下宋大喵被揍的哀嚎声中小声念道:“二十九日晚八点……国家剧院……天鹅湖?!”

江北北开心抽出票,倒抽一口冷气:“……vip区?!”

怪不得前几天楚尧问她,二十九号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

只是,为什么只有一张?

江北北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尧哥,我看见了。”

“嗯。”

“那个……怎么只有一张?”

那头沉默了许久,轻声问她:“……你还有想邀请的朋友吗?”

江北北愣了一下,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这是什么脑子,人家送她的,肯定只有一张啊!难道人家把自己的票也塞进来给她看?

江北北鼓起勇气问道:“尧哥……也去吗?”

“送你的,我有工作。”楚尧说,“你去看吧。”

“……哦。”江北北按住失落的小心脏,道谢,“谢谢尧哥,改天我请你看。”

“嗯。”

那头挂了电话,楚尧望着自家的门,微微笑着。

楚妈手掌带风,朝他后脑勺拍去。

“贼笑什么呢!”

楚爸在客厅稳坐如冰山,冷着脸听相声。

楚尧无奈转头,皱眉。

楚妈:“贼不死你,怀里塞的什么,掏出来。”

楚尧要逃,楚妈出手如电,嗖的捞出来,举起来念道:“国家剧院……大型芭蕾舞剧天鹅湖……给北北的?怎么买这么靠后,不会捡vip的买吗?!你缺那点钱吗?!”

楚尧无奈道:“……我的。”

“死心眼的!”楚妈又是一掌,“怎么不给北北送一张!”

楚尧叹了口气:“送了。”

“送了?好不容易跟人出去一趟,你买这什么位置!”

“这是我的。”楚尧仗着身高优势夺回票收好,说道,“送她的是好位置。我还不知道那天的工作安排,随便买一张。”

楚妈指着楚尧,对楚爸说:“老楚,你儿子脑壳有问题!万一那天没工作,他还想要跟人家分开坐吗?天啊……我受不了了,一定有问题。”

楚爸:“你生的。”

“……”楚妈噎了一下,接着吐槽儿子,“你脸皮要是有老娘脸皮的十分之一厚,北北早管我叫妈了!”

楚尧无奈摇摇头,轻声道:“她怕我。”

情况不一样,不一样的……

楚尧关上了屋门。

楚妈咬牙切齿道:“老娘恨不得撸袖子替你出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第8章 为什么不出击

某日,楚妈拉着楚爸遛弯回来,见秦元妈在楼道口扫地。

邻里遇见,免不了要聊几句。

秦元妈:“回来了?今天没去钓鱼?”

楚爸只点头不出声。

秦元妈压低声音,指着二楼江北北家,说道:“老太太去哪了?怎么不见回来?”

楚妈:“老楚,你先回去,把粥熬上。”她摆出一副要常谈的样子,开始挽衣袖。

“去东山了,要入冬了,老房子那边该见的街坊邻居也要见见,房子不住坏得快。”

“哎哟,还不回,赶紧回来吧。”秦元妈愁容满面,“老太太一不在,你看看北北,好几宿都没回家。”

“好几宿?”楚妈控制住要挑起的眉,平静道,“人小姑娘好好在家呢。”

“上周一就没在。”秦元妈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又嗨了一声,笑着拍楚尧妈,道,“你反正是不用担心,我看啊,就你家小尧那晚在家。”

楚妈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个逻辑联系。

秦元妈痛心疾首:“你不知道啊,那天我都没睡好,给谁打电话都是关机,你说这闺女,在外过夜都不给打招呼,偷偷摸摸指定不是什么好事……都要愁死我了,你再想想,这一单元的,可都是男娃子,唉……这不前几天还在一楼疯,秦元下班都不知道先回来,一头扎进去陪着疯。”

楚尧妈盯着她,半晌说道:“那天北北跟我说了,电视台有活动,所以没回。”。

秦元妈愣了一下:“是吗?这样也不好,又是电视台工作的,最容易出作风问题。”

“讲完了?”楚尧妈舌头把牙舔了一遍,轻咳一声,一勾手搭上秦元妈的肩膀,一边往楼道走一边说道,“江海跟陈玲一走,北北这姑娘算是托付给我们了,咱们当时怎么保证的?那是当着全市军警的面保证的,以后北北我们来教我们来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作为江海跟陈玲多年的朋友同事,我不会在这件事上扯谎,我可以说,对北北,我是最上心的,你说是不是?”

秦元妈:“对,大家有目共睹,你对北北是真掏心窝子。”

“对,你也承认,江北北是我姚兰教育的,所以我今天挑明了跟你说,我觉得我教育的很好,北北在我心里比我儿子都强,我以后到地下碰见江海跟陈玲了,我能拍拍胸脯跟他们讲,你女儿我教的特好,我姚兰半点没愧对你们,我敢说这句话。北北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养好北北,是我们拼死应该做的,要是没能养好,让街坊们说三道四,那该谢罪的是我们,是我们没尽好责任,让人家宝贝女儿当人话柄。”

秦元妈半晌无话。

“何况我不瞎,北北好不好,我心里特清楚。小姑娘品行端正事业优秀,没杀人没放火,遵纪守法,这么好一姑娘,轮到那些人来指点?当初养孩子的时候,那群说闲话的人干啥去了?现在捕风捉影瞎猜平白说姑娘闲话,这不就是在说我姚兰无能把姑娘养坏了吗?这是打我脸。跟你讲妹妹,人心都龌龊,人姑娘家做错什么了?不就是周围男孩子多吗?那是她的错?还有,咱们这些男孩子也都是好孩子,是北北的亲人,是她哥,别人不懂,咱能不知道?这么讲吧,往后你要是听见哪个说北北,别跟他们啰嗦,上去一巴掌嗑他们脸上,能耐了,舌头都嚼到二单元来了。”

秦元妈说:“就是、都是闲的。”

“行了,我回了。”

“哎哎,我也回了,元儿他爸今天说想吃炸鱼,还得给他炸,烦死了……”

楚妈关上门,转着脑袋活动筋骨:“好久没做这种工作了。”

楚爸一脸不开心道:“有时间就敲敲你儿子,给外人费什么口舌。”

“嗬,美人,你儿子磨磨唧唧不都遗传你?要教你教去,我反正是带不起来。”

“……那你想想别的办法。”

楚妈还真想了想:“我得找时间敲敲北北,我感觉丫头比小子更容易开窍。哎,搞笑呢,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开放吗?怎么我身边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腼腆的要死?”

二十九号是个晴朗的周日,清晨,楚尧刚发动车子,被唐西周叫住。

“尧儿,值班吗?带我一程,我车大哥开走了。”他拉开门钻进来,搓手哈气,“哟,这天,冻死人,天气预报说周三有雪。”

“你也值班?”

“年底了,忙得要死。”唐西周系上安全带,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打开窗子,皱着眉看着外面。

路过电视台时,唐西周吐出口烟,忽然笑道:“尧儿,怎么不出击?”

“嗯?”

“嗯什么,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