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半吟 弱水千流 2987 字 1个月前

阮念初说:“我只知道,你这伤口既没消毒也没上药,必须去医院再处理一次。”

他一勾唇,想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我命硬,自愈能力强。”

她听完脱口而出:“这不是件小事,你能不能用这种语气说话?”手指指这,指指那,“你自己看看这些伤,多吓人,其他人就不说了,这要是被你妈看见她还不得心疼死?”

厉腾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片刻,微挑眉:“就我妈心疼?”

阮念初:“你妈当然心疼儿子了。”

厉腾又淡声说:“你不心疼你男人?”

“……”阮念初怔愣,脸上温度往上飙,咬咬唇,抄起一根枯草就扔他脸上,“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很严肃。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表情冷淡,“我问的也是正事。怎么不正经。”

阮念初:“……”

厉腾:“问你话呢。你心不心疼?”

她低头咬嘴唇,脸更红,小声嘀咕:“我当然心疼了。如果非亲非故不心疼你,谁管你受什么伤。”

厉腾盯着阮念初看了会儿,冲她点点下巴,“你过来。”

她狐疑,还是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站定之后低头看着他,问道:“做什么?”刚说完就被他抓住,用力一扯,她便不受控制扑进他怀里。

她立刻挣扎了下,道,“你小心点!一会儿伤口又要裂开了……”话没说完,唇便被他死死封住。

厉腾制住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眼微阖,吻得很深,很用力,近乎发泄。她眼睛微微瞪大,张嘴想要说什么,他的舌却趁机捣入,把她的低呼和气息全部吞入腹中。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的唇,吻着她的额头,拧眉平息。

阮念初眼里蒙了层薄雾,睫毛颤动。他身上的雄性气息混合着淡淡血腥味,很熟悉,也很原始。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片刻,她低声叫他的名字,嗓音软软:“厉腾。”

厉腾应:“嗯。”

她紧张而认真:“其实,如果你实在忍不住,那就做吧。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不会生气了。”

“……”厉腾失笑,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把,语气低而柔,“只要你别又脱光了往我怀里钻,就能忍住。”

阮念初抬起头打量他,很狐疑,“你不想么?”

他沉默须臾,“想。”

“那为什么不?”

厉腾板着脸:“这荒山野岭连个床都没有。不行。”

听他说完,阮念初没忍住,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厉腾捏住她下巴往上抬,皱眉:“你笑什么?”

阮念初说:“真没看出来你对自己糙,对这事这么讲究。”

“不是为讲究。”

“那是为什么?”

“为你。”厉腾低眸,晃了晃她的下巴,沉声说:“我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委屈我女人。明白么?”

阮念初怔了怔,眸光闪动,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时,厉腾抱着她侧躺下来,食指勾勾她的脸蛋儿,笑了笑,“明天还得去找下山的路,你快睡觉。”

“……哦。”阮念初点点头,刚闭上眼睛又想起什么,重新睁开,盯着他道:“你不睡么?”

厉腾说:“不安全,我得守着。”

她眉头打起一个结,“……这个地方那么隐秘,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你需要休息。”

“瓦莎和段昆只是其次。”厉腾很平静,“山里猛兽多,得有人值夜。”

阮念初连忙道:“那我来值夜,你睡觉。”

他侧撑着头看她一会儿,忽然道:“你家小区里有只黄猫,十来斤重,我见它好几次了。你这次回去找它打一架。”

“……哦。”阮念初莫名其妙:“可是,我为什么要找一只猫打架?”

厉腾面无表情:“打完你就能认清一个事实。”

“什么?”

“你连猫都打不过。”

阮念初默:“……”

厉腾眼底的笑意一闪即逝,刮她鼻头,“快睡觉。”

“……”她无语,低头一瞥才发现自己连衣裙的领口还敞着,脸微红,赶紧抬手系扣子。

厉腾见状一嗤,“刚才不挺豪放的么,这会儿想起害羞了?”

阮念初支吾:“刚才是特殊情况。”说着一顿,抬起头半眯了眼睛瞧他,“喂,你刚才应该没有乱看吧?”

厉腾冷淡:“黑灯瞎火的看什么。”

“那就好。”阮念初拍拍心口松一口气,幸好没被看见。

他又说:“又不是没看过。”

她一下子愣了:“……你看过?什么时候看过!”

厉腾盯着她羞愤交织的脸,挑眉,眼底流出一丝兴味儿,贴紧她耳朵低声说:“七年前在柬埔寨,我瞧见你洗澡了。就那木桶里。”

“……七年前?在柬埔寨?”阮念初惊呆,简直难以置信:“厉腾,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那人不置可否。

她气结,瞪大了眼睛想骂脏话,可他一根食指抵到她唇畔,低笑道:“反正都要看,早看晚看都一样。快睡觉,再不睡亲你了。”

阮念初愤愤,“喂,你这人怎么怎么坏呀?”

厉腾一本正经:“就对你坏。”

第41章

整整一天,阮念初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儿。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神奇的是,这一觉她躺在厉腾怀里,睡得很沉。

醒来外头的天都已经亮了。

她睁开眼转了转眼珠,转头就见厉腾坐在她旁边,神色冷峻,右肩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干透,成了深褐色的痂。他整个人看着还好,和平日区别不大,只是眼里的血丝重了些。

阮念初皱起眉,“你前天晚上就没睡,昨晚又熬一宿,休息会儿吧?”

厉腾没什么语气地拒绝了:“先出去再说。”现在情况不明,他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想睡也睡不着。

阮念初默,不再多劝。

两人离开了山洞。

清晨时分,又是雨后,放晴了,山野间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阮念初边走边左右环顾。边城周边的这些大山,都还没有经过开发,山体山貌依旧是原生态的样子,绿树青山,满目青翠。

但景色秀丽是一回事,路难走,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座山和那些景区没法比,索道石梯统统没有,就是清一色的泥巴路,杂草横生,荆棘满道。阮念初从小生长在大城市,走这种不算路的路,是头回,不得不格外小心。

她心里发虚,走得自然就慢,一分钟只能走十米。

厉腾见状,掰断一截枯枝递给她,作支撑用,顺便拿来拂开荆棘;又怕她踩滑摔跤,牵着她的手,让她每一步都踩自己留下的脚印。

这样一来稍微好了些,她的步速从一分钟十米,增加到了二十米。

几分钟后,厉腾背对着她半蹲下来。

阮念初困惑:“你做什么?”

他说:“上来,我背你。”

“不用。”她摇头,冲他摆手,“山路本来就不好走,你没休息,肩上又有伤,再背着我不是更累么?”

厉腾拧了下眉,不耐,双臂往后圈她大腿,一使劲,直接就把她背了起来。阮念初低呼出声,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紧紧地。

他从她手里拿过枯树枝,边背着她走,边淡声说,“这算什么。我最长记录,是连续一个礼拜没合过眼。”

她很吃惊,“一个礼拜不睡觉?为什么?”

厉腾说:“搜救伤员。”

“救灾?”

“嗯。”

山林间很安静,只偶尔会传出几声鸟鸣。阮念初看着厉腾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什么会当一个军人?”

厉腾冷淡:“空工大毕业,不当军人当什么。”

呃。阮念初硬生生一卡,“……我的意思,就是问你为什么会去考空工大。”

“我妈让我考的。”

“……”真是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厉腾顿了下,没什么语气道:“我十几岁那会儿太混,抽烟喝酒,打架堵人,什么坏事都干,唯一就一个成绩还看得过去。我妈怕我长大了危害社会,就让我必须去考军校。”

“原来你以前是不良少年啊,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好学生乖学霸。”阮念初啧啧感叹,“不过也真巧,我的大学也是我妈让我考的。当时,她也是听人家说c大怎么怎么好,就让我去考,可是我成绩又差,我爸妈没办法,就让我去学了艺体。”

厉腾闻言,微挑眉,“c大?”

“是啊。”她冲他抬了抬下巴,一脸得意洋洋,“没想到吧?我是c大毕业的,一流院校,也不算配不上你。”

厉腾说:“差一点儿,我就是你们学校的国防生。”

“什么意思?”

“c大是我第二志愿。如果空工大那儿落榜,我就会去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