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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水溶一想,也不是,林如海有一个儿子,早年夭折了,剩下一个女儿,自然就是他的夫人,怎么想,也没有老五这么一说。

水溶以为武曌还在撒酒疯,就笑着说:“也好,咱们家里,四儿六儿都有,如今多了个五儿,倒也是配的紧。”

武曌挽着水溶脖颈,说:“不是那个五。”

水溶笑着说:“嗯?什么五?”

武曌想了想,酒气酣然的说:“文武的武。”

水溶稍微愣了一下,但是见武曌眼神虽然有些醺醺然,却极为清亮,便顺着说:“好,武儿,为夫这样叫,你觉得好么?”

武曌不知怎么的,嗓子突然滚动了好几下,不由分说,手上突然用劲儿,猛地将水溶拉下来,就附上了他的嘴唇。

夫人实在是热情,水溶有些招架不住,一面子不能拒绝,一面子又怕伤了夫人,也算是用了毕生的定力忍耐了……

武曌后半夜倒是老实了,沉沉的睡过去,窝在北静郡王怀里,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幸亏不用上早朝,水溶难得也懒得早起,就由着武曌懒在自己怀里,准备自然醒了。

阳光晒在眼睛上,水溶怕打扰了武曌休息,见武曌蹙着眉,一副很难受的模样,又怕叫丫头进来打帘子,声音大吵醒了武曌,又怕自己过去打帘子,一动也吵醒了武曌,便伸着手,将手掌并拢,给武曌遮着眼睛。

武曌又沉沉睡了一会子,这才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水溶在做高难度的动作,就笑着说:“皇上,您做什么呢?”

水溶笑着说:“见武儿睡得香甜,给你挡着阳光,可睡好了?”

武曌听到水溶的话,脸色猛地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试探地说:“皇上……你方才叫我什么?”

水溶一笑,说:“果然,夫人又不记得昨晚上怎么撒酒疯的了?吐了为夫一身,喊为夫溶溶,还调戏丫头,给为夫抓了个正着。”

武曌顿时头疼欲裂,调戏丫头?她平日里撒酒疯都这么豪爽?

水溶见她吃惊,轻轻捏着武曌下巴,说:“不止呢,还调戏朕,你知道朕忍得多辛苦么?”

武曌咳嗽了一声,总觉得他们的问题说偏了,水溶又说:“朕叫你颦儿,你不答应,非要朕叫你武儿,还是文武的武。”

武曌听到这里,心脏猛跳两下,面上不动,但是立马暗自打谅端相水溶的表情。

水溶还是那般,脸上千百番的温柔宠溺,笑着说:“武儿,嗯?”

武曌笑了一声,说:“昨夜是我失礼了,请皇上别放在心上。”

她说着坐起来,不过身子酸软,险些摔倒回去,水溶连忙将人揽在怀里,说:“当心些儿。”

武曌谢过他,便转过头来,将衣裳披上,眼底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心里想着,果然喝酒误事儿,若是因着喝酒而说漏了嘴,惹人怀疑,那实在不值得。

那面子水溶让丫头过来伺候,又亲自给武曌画眉,似乎百做不厌,十分周到细致,陪着武曌用了午膳。

那面子有人过来请水溶,说是户部的人送来了花名册,问水溶要不要看,水溶一听,便摆手说:“拿下去罢,朕不看。”

武曌听到了一耳朵,不由又看了一眼水溶,但是没有说话,水溶很忙,又过一会子,说是番邦使臣过来庆贺水溶登基的事儿,请水溶过去一趟。

水溶答应下来,先让人走了,嘱咐武曌说:“夫人昨日累了,好好歇着,千万别着了凉,你若是闷,朕一会子请太后过来,陪陪你。”

武曌笑着说:“皇上言重了,太后是长辈,我不过是小辈儿,怎么敢劳烦太后大驾呢?该当是我过去请安才是。”

水溶笑了笑,帮她整理了一下鬓发,说:“母亲恨不得天天儿往你这面子跑,是朕见不得你与旁人这么好,心里醋的慌。”

武曌险些给他逗笑了,说:“皇上,那是太后,又不是什么旁人。”

水溶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笑着说:“朕不依。”

武曌当即心里有些无奈,水溶这下子真的该走了,武曌却突然说:“皇上,我在家中既不排行五,更不姓武,难道……皇上心中就不曾有什么疑问么?”

水溶一听就驻了足,转过身来,说:“夫人想说,自然会说,若是夫人不想说,定然是朕还不够好。”

水溶说罢了,笑了笑,说:“好生歇着,朕先去了。”

第112章 美人儿计

好一招,以退为进。

水溶说完,很快便走了,武曌看着水溶的背影,注视了良久,随即笑了笑,慢慢坐下来,她深知,水溶是个聪明人,或许他心里有狐疑,有纳罕,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起看起来游刃有余。

卫若兰的婚事已经成了,水溶之前答应过武曌,说是等卫若兰的事儿成了之后,就准备立武曌为皇后。

几日之后又是例行早朝,群臣纷纷来到朝堂之上,贾芸因着是三品的工部侍郎,因此这会子也是来上朝的。

他进了宫门,还没有到朝堂门口,结果就被人拦住了,抬头一看,不是旁人,就是忠顺亲王。

贾芸赶紧给忠顺亲王行礼,说:“贾芸拜见王爷。”

忠顺亲王冷冷一笑,说:“当不起。”

贾芸有些吃惊,不过仔细一想,当即就明白了,定然是因着永宁郡主的事儿,那日里在卫若兰的婚宴上,永宁郡主哭的十分伤心,没过多久就走了,后来过了几日,都未曾见过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似乎也没有进宫来,说是生病了,正在家里养病。

贾芸面上有些尴尬,他其实心里挂念着永宁郡主,不知永宁郡主那日走了之后,是不是真的病了,况且那日里,他与林红玉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没成想竟然就那么撞见了,若是早知道是林红玉,贾芸也不会过去解这个围了,那日他挨了一巴掌,郡主反而哭的伤心,贾芸心里头实在不好受,但是又没有空档去赔罪。

如今见到了忠顺亲王,忠顺亲王往日里便看他不顺眼,今日似乎更是看他不起,贾芸心里一阵灰冷,拱手说:“王爷恕罪。”

忠顺亲王冷冷的说:“你何罪之有?”

贾芸说:“下官……无意得罪郡主。”

忠顺亲王一笑,说:“得罪?”

他本就冷酷挂相,如今贾芸这么说,他更是冷笑一声,脸上仿佛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冰冷得要掉渣子,说:“你知道,为何本王看你不起?”

贾芸心口一震,抬头看向忠顺亲王,忠顺亲王看不起他,其实贾芸早就知道,忠顺亲王嫌弃他的门第太低,配不起郡主,一直都是这般,想要自己往上爬,够了门第,才能配得起郡主。

不过说实在的也是,若是门第都不一样儿,往后嫁娶在了一起,该怎么生活?该怎么适应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贾芸脸上划过一丝凄苦,自嘲一笑,说:“下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忠顺亲王冷声说:“因为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贾芸听到这话又一震,忠顺亲王又说:“不管是你的门楣,还是你的身份,你连自己都看不起,如何让别人看得起你?贾芸,你真以为,升上了官,就能配得上我的女儿么?就算是当今的一品大员,公侯王爵,又能如何?”

贾芸似乎有些呆愣,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忠顺亲王,忠顺亲王已经径直往前走去,说:“既然你没有这个念头,那就趁早断了。”

他说罢了,立刻走进朝堂,留下贾芸一个怔愣良久。

朝臣纷纷进入朝堂,按品阶站好,那面子水溶就款款从内殿走出来,众人跪地山呼万岁。

水溶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说:“各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众人连忙上本,各种事宜,全都井井有条,别看如今新皇登基,但是水溶的能力在那里摆着,什么事儿都有条不紊,朝堂根本没有受叛乱影响,一切都十分正常。

水溶当面批揍了一些奏章,随即就说:“若没其他事儿,朕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儿。”

众人纷纷站好,等着皇上说重要的事儿,水溶便说:“朕已经决定,则个良辰吉日,正是册封林氏为正宫皇后。”

他的话一出,群臣顿时炸了锅,林如海就站在列中,当即抬头看了一眼水溶,随即心中欣喜若狂,并非是为了皇后之位,而是为了自己女儿,皇上对女儿一心一意,如今又要册封女儿为皇后,这不是更能证明,皇上待她是极好的?林如海这般也就放心了。

群臣一片喧哗,立刻有人站出来,说:“皇上,如今后宫尚未丰满,就册立皇后,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是啊是啊!皇上,皇上如今初登大宝,该当令户部打开门路,广招秀女,丰满后宫,这样才能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胜任国母之位啊!”

“是啊,而且皇上如此年轻,后宫之中又只有林氏一人,等多多扩招秀女,再立后不迟啊!”

大家这么一说,林如海顿时皱起眉来,没想到反对的人竟然不少。

水溶笑了一声,说:“怎么?朕初登大宝,难道不该多多体察民情,竟然第一要务是多纳妃,这是什么联系?”

众人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他的,随即有人又站出来,说:“皇上,林氏温婉聪明,又出身世家,自然是立后的最佳人选,只是……皇上……今日里,许多臣子都听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行为手段过于……过于专权独断,恐怕若是立了林氏为皇后,会……会干预朝政,后患无穷啊!”

那人说完,竟然有一票子的人应和起来。

水溶登基,这些日子好些人都听说了,一些个计谋,其实是武曌想出来的,一个女儿家,比一百个男人的计谋还要厉害,这让这帮子朝臣们有所忌惮。

尤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武曌的父亲林如海。

林如海如今是纠察院的左副都御史,这官位极不讨好人,尤其林如海不知变通,铁面无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样子一来,更是让好多人记恨在心中。

尤其这些日子,林如海还管理了贾家王家的事情,手段雷厉风行,好些人害怕极了,恨不得立刻找茬抻他下来,若是他的女儿真的成了皇后,那么朝廷上十有八九的官,岂不是都要被查出贪污来?

这样子一来,就有好戏人反对起来。

高将军等人都是跟着武曌出生入死过的人,十分耿直,立刻辩驳说:“皇上!娘娘为人直爽,而且冰雪聪明,绝不是那种祸乱朝纲的人,请皇上明鉴!”

“高将军常年在边关,能知晓多少?”

“就是。”

水溶当即脸色不好太好看,反对的人当然占大多数,一方面忌惮林家,一方面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充入后宫,十有八九的人竟然都在反对。

水溶坐在龙椅上,脸色已经很是难看,那面子突然又有人急匆匆的冲进来,说:“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那人冲进来,直接跪在地上,叩首说:“皇上,刚刚接到消息,我朝发生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地震!如今雨水充沛,地震还引起了泥石流,已经冲垮了不少房屋和农田,皇上!”

众臣一听,顿时喧哗起来其中好几个人,眼神顿时一亮。

有人诚恳的说:“皇上!!这是天意啊,连老天爷都觉得,皇上此时立后太早,林氏定然有伤体统,竟然惹得上天发怒,这才降下灾祸!”

高将军顿时怒了,林如海何曾不是,他女儿怎么可能和地震有关系,分明就是那帮子人生拉硬套,林如海刚要说话,水溶已经“嘭!”一声,狠狠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吓得众臣“哗啦”跪了一片,一个个瑟瑟发抖。

水溶冷冷的站起来,慢慢环视了一下众人,说:“如今发生天灾,你们倒好,看看你们,朕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不知立刻解决问题,反而倒是将天灾生拉成了人祸,朕在这里,就是听你们说道这个的?”

众臣吓得不敢吭声,听着皇上训斥,连忙叩头说:“罪臣惶恐,请皇上息怒!”

水溶冷冷的说:“散朝,关于地震的事儿,一会子各部给朕一份详细的汇总。”

“是!”

众臣不敢喘一声大气儿,赶紧全都答应下来,水溶没有再说一个字儿,一甩袖子,立刻走进了内殿,众臣这才纷纷平身,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然后都走出朝堂,赶紧去班房商议了。

武曌在后宫,也已经听说了地震的事儿,还有好些人把地震“归功于”自己。

武曌不由想笑,若是自己真的能说地震就地震,岂不成了神仙?

水溶脸上流露着怒容,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他看到武曌,赶紧就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换上了平和温柔的模样,笑着说:“武儿。”

武曌见他进来,请水溶坐下来,说:“皇上如今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水溶将人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好啊,你还敢嘲笑朕了?”

武曌淡淡的说:“皇上,朝堂上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皇上不用故意瞒着。”

水溶叹口气,说:“如今你身子不好,朕不想让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