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楚妤没想七公主会这样为她着想,而这般有人替她着想的感觉说不出的好,心底不觉感动。她差点脱口而出,皇帝陛下并不曾委屈了她,终是没有失态。

“嗯。”楚妤看似极为冷静应了姬嫆一声。

姬嫆仿佛放心了下来,笑嘻嘻便走了,根本不存在要和她商量的事。

反应过来这个,楚妤越是心中温暖。

送走妃嫔们、送走姬嫆,奏折也已经批阅完了……

这一天,姬恒和楚妤没有再遇到别的状况,勉强当得上安稳度过。

到得夜里,喂姬恒吃过晚膳、喝过药,楚妤去沐浴,几乎是闭着眼睛做完的这件事。男子与女子的身体有些不同,她沐浴时必须不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不会过分在意有些事情……

在与姬恒互换身体的第一天里,楚妤觉得第一羞耻的事情,是她在帮“自己”穿衣服的时候,这具身体竟然有了不该有的反应。第二羞耻的事情,是她不得不请教姬恒,怎么出恭……

楚妤以为熬过了这些,大约情况会有所好转。

然而到得了第二天的清早,睁眼醒来,她便发现下、体竟然又有了那种反应!她又羞又恼,却无法去和姬恒确定,这是否也属于“男子皆会有的正常反应”。

她恍惚觉得,她往日以为的那个对床笫之欢无什么兴趣的皇帝陛下,其实是假的。

前一夜,楚妤没有去别处,仍是在凤央宫休息的。

这会儿她平躺在床边的小塌上,等待身体的某处自己平复下去,却听到姬恒着急喊她。

楚妤睁开眼,偏头去看姬恒。

姬恒正大睁着一双眼睛,眼底满是不知所措,颤颤巍巍朝她伸出了手。

他伸出的白皙掌心里,一片血迹清晰可见。

姬恒:“你、你流血了……”

楚妤:“……”

作者有话要说:  姬恒是我写过最纯情的男主了,请大家相信,他绝壁是帝王界的一股清流!

如果不是,我把头拧下来给你们玩【好血腥【。

摸了一手姨妈血的皇帝陛下一脸懵逼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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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才补上加更,小龙虾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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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

姬恒醒来便发现下身有些不对劲,他不知是什么情况,伸手摸了一把,只感觉摸了一掌心黏糊糊的东西。缩回手瞧了瞧,他就发现……竟是流血了。

女子到得一定年龄便会来月事,这件事姬恒清楚。

可是清楚,和自己亲身体会,完全是两码事!此时此刻,姬恒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体谅昨天楚妤的崩溃心情了……

不说他不是那么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才好,单是身体的不便利,足以让他没有过多的选择,而唯有向楚妤求助。究竟她自己肯定懂得这些,姬恒十分肯定。

从初次来月事到现在,因为自己的小日子一向不准时,楚妤也算不来竟在这么个时候……弄成这样,衣服定是脏了,也得清洗之后再换干净的衣裳,她忙坐起身。

“无碍的,”楚妤以为姬恒那样说是不甚明白情况,轻声解释,“只是于女子而言极为平常的事,陛下无须介怀。您且略等一等,我去吩咐玉萝送温水进来。”

楚妤动作迅速从小塌上下来,穿上鞋、稍微整理过仪容就往外面走去。待吩咐下去,她折回来,却见床榻上的姬恒正巴巴地盯着她看,一副从未见过的委屈模样。

“您……怎么了?”楚妤不确定的问。

姬恒缩了缩身子,皱着眉嘀咕,“肚子疼,肚子疼,为什么突然肚子疼?”比之前更强烈的痛楚袭来,闹得姬恒深吸了口气,待缓了缓痛感,又盯住了楚妤。

那好像是在和她讨个说法的意思,楚妤唯有对姬恒说,“这是个老毛病了,往前吃过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我让玉萝去煮姜汤了,待会喝了能好一些。”

“老毛病?”姬恒越是拧眉,“怎么没有让御医看一看?”宫里御医多为男子,想到楚妤或是不好意思,他又说得句,“身体才最要紧,哪能够在这上头别扭。”

楚妤笑,“既然陛下是这样说,那迟些等李御医来了,便让他仔细瞧瞧罢。”

姬恒停顿了一下,方回过味楚妤的笑是怎么一回事。而今既是他占了她的身体,要看病要吃药,自然统统都是他来承受的。

“瞧便瞧,我还能够怕这些不成?”姬恒轻哼,斜眼看楚妤,也笑,“我这可是帮了你的忙,待我将你这身体调养好了,若有机会换回来,你是不必再受这苦。”

楚妤以为,若不能换回来,那么他这般也是让自己不那么辛苦。这样的话,她放在心底倒不说与姬恒听。当下,楚妤只笑着说,“如此,臣妾便先谢过陛下了。”

迟些玉萝、玉竹领着宫人送温水、干巾、姜汤等一应物什进得了里面,楚妤去柜子里取了身干净的衣裳以及月事带,便帮姬恒仔细收拾过了一番。

比起前一天,再做这些事情,她到底顺手许多。昨天忙完起初那一阵后,楚妤好好想过,他们已然变成这个样子,持续的时间越长,彼此便越无秘密,必须适应。

她需要习惯男子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会带来的许多不同于女子的东西,而皇帝陛下亦是如此。陛下说得不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她都得十分的镇定。

因为,可以十分轻易想到的一点是,她在皇帝陛下身体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则必然越容易遇到各种各样难以应付的事情。既无法逃避,便只得努力应对。

楚妤今日仍不去早朝,帮姬恒收拾好,她喊玉萝玉竹进来帮着换过一床新褥子,之后才忙于洗漱梳洗、用早膳、喂药换药等等诸种琐事,却与前一日别无二致。

如前一日那般,两人齐心批阅完了奏折之后,楚妤让李德荣进来将折子撤走,已是临近午膳时分了。玉竹悄悄进来,禀报,“陛下,娘娘,平江侯与侯夫人求见。”

楚妤的父亲、母亲进宫来看她了。

她受伤一事,平江侯府自也是得到了消息的。

昨天念及母亲许挂心于她,楚妤便与姬恒商量递了消息出宫,以安抚亲人。

得到转危为安的消息,楚妤的娘亲谢氏便递了牌子,想要进宫探望女儿。平江侯以及楚妤的弟弟,也都一起入宫了,这会皆是在殿外等候。

楚妤的亲人,姬恒必定是要见的。

他看得了一眼楚妤,见她竟垂着眼睛,便直接与玉竹道,“快请进来。”玉竹一迭声退得出去,他复问楚妤,“你怎么瞧着不大高兴?”

楚妤摇头,“怎么会?”

姬恒不再多问,只同她讲,“虽则你如今不能以女儿的身份和他们说话,但是待会无论你娘说了什么,迟些我都一一告诉你,你不必挂心这个。”

楚妤颔首道了声谢,外面玉竹玉萝已引着平江侯楚元鹤、侯夫人谢氏与儿子楚安远缓步进来。她当下闭了口,直着身子正了正脸色,看上去颇具威仪。

见到楚妤,楚元鹤领着妻儿行礼,又与姬恒这位“皇后娘娘”请安。楚妤只是颔首免礼,而后以皇帝的身份请楚元鹤去外间喝茶,留下谢氏同女儿说些体己话。

楚安远今年已有十七,究竟年龄不小了,亦不宜在里间待得太久。然而他自小同姐姐关系好,颇为在意自己姐姐身体的情况,磨蹭着没有立刻跟出去。

楚元鹤见他如此,便低声提醒道,“远儿,快些出来。”

楚妤知他心思,又知父亲不喜这个小儿子、总是压制着他,因此听到这话,她当即回首说,“他们姐弟已是许久未见,说说话也好。”

楚元鹤不敢忤逆皇帝的话,躬身应得过了一声,不再管楚安远。

楚安远得到允准,心甚欢喜,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行了个礼,“多谢陛下!”而后留在里间。

姬恒将这般场景看在眼底,心中自有想法。

他既然立了楚妤为后,对楚家的情况也不会是浑无所知。

若谈起来,这平江侯府也确实颇不着调。单只说一点,已可窥知其内里会是个什么情况——平江侯的长子乃庶出,且这个长子比楚妤还要大上一岁。

以大宛的国情而言,世人倒不过分看重嫡庶之别。

然而,但凡正经有规矩一些的人家,皆必然极为尊重自己的嫡妻。如平江侯府这样,侯夫人膝下尚且无子女,却先折腾出庶出子女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姬恒的视线落在眼前的侯夫人谢氏身上,看着是温婉的性子,却说不得其实是过分软弱才会被这样欺负。有这样的一对父母,楚妤她……大概过得并不轻松罢。

“阿妤,你还好吗?前几天,娘听说你受伤、伤得很重,真的担心得不得了,娘真怕……”谢氏不知眼前的女儿已非自己的女儿,一味关心,“还好现在没事了。”

谢氏一叹气,“都是娘对不起你,才叫你遭了这样的劫难。若你没有进宫,安安稳稳嫁入寻常人家,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娘不好。”

话还没说得两句,谢氏便已自责了起来。

且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啜泣,小声哭道,“当初要不是娘那样逼着你,要不是娘逼着你,阿妤……你还是记恨娘吧,是娘害了你啊!”

楚安远因为谢氏的话,紧拧着眉,瞥一眼姬恒面寒如水,立即道,“娘,你在说些什么呢?!姐姐如今贵为皇后娘娘,那可是咱们家的大荣幸!”

这究竟是在宫里面,谢氏的话实在太过冒犯,他真怕不小心被别人,尤其是皇帝陛下给听了去!更何况,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姐姐,已经进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再也出不去了!

楚安远抬手摁一摁谢氏肩膀,示意她不要多言。谢氏低下头,捏着帕子擦泪,泪水偏止不住的流,她越是口不能言。

抬头看向在床上躺着的人,楚安远低声道,“姐,你在宫里还好吗?而今因你护驾有功,陛下与府里不少的赏赐,我也很用功在读书,你不必太惦念。”

少年紧握拳头,坚定道,“姐,你放心,来年科考我一定会考取功名,也一定会保护好娘亲。你如今在宫里,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

楚安远的一席话令姬恒心头跳了跳,那似乎在传达着别的他不甚清楚的东西。他轻抿了唇,掩去情绪,展眼一笑,“你倒是长大了,还知道来宽慰我。”

“我在宫里很好,陛下待我也不错,你们尽管放心。”

楚安远便笑,“我可是马上要十八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然不会不懂事。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没有说,因为楚妤的入宫,他已然看清楚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过去有楚妤一直护着,他或许不够明事理,而今却绝对不会这样了。

他会担起自己的责任,保护好自己该保护的人。

姬恒面上仍是笑,闲话家常般说,“哦——十八岁,是不小了,没得两年也可以成家娶妻了。”他转而去喊将将止了哭的谢氏,“娘,你可要好好帮他挑挑!”

谢氏终是因这话破涕为笑,一迭声应道,“好、好,娘到时候肯定好好帮远儿挑一挑。远儿长得俊,书又念得很好,得仔细挑一个顶好姑娘才行。”

楚安远没想自己会被调侃这些,到底还是害臊的年纪,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见自己姐姐和娘亲齐齐打趣他,便一挑了眉,“我而今只想念书,不想成家。”

这样一句颇为豪气的话,引得谢氏与姬恒复笑起来。

里间是一片母女情深,外面楚妤和楚元鹤却是无什么话可说。先是楚妤本与自己父亲关系就不太好,再即是她如今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不愿多开口。

楚元鹤在家里不管是怎么样放肆,到得皇帝面前还是知道得安分的。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可瞧着皇帝陛下肃着一张脸,兴致缺缺,又不好多嘴。

到得最后,两个人也只是喝得两盏茶罢了。

因他们是午膳时分来的,赶上了这个点,必定要在宫里留饭。是以当江源上来询问时,楚妤便顺势吩咐下去在凤央宫摆饭之事。

楚妤原本想着,自己父亲母亲、弟弟这会都在这里,应该叫玉竹或玉萝给姬恒喂饭才对。待宫人摆好午膳,她进里间请谢氏、楚安远去膳厅用膳,却听见姬恒喊她。

“陛下,”这一刻,姬恒的声音分外娇怯,“臣妾饿了。”楚妤看向他,姬恒的声音低下去,越显得不好意思,“还是像早膳那样,同我喂饭喂药可好?”

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