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哪怕他触到她的底线——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她。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该用这样的话侮辱一个男人。

想了想,她又匆匆折了回去,苏城正冷着神色往外走,见她走来,苏城假装她不存在,直直往外走去,蔚岚迎向他,认真道:“殿下……”

苏城不理,蔚岚跟着他出去,继续道:“殿下,方才是蔚岚口不择言,请殿下……”

“让开。”苏城一把推开蔚岚,蔚岚火气瞬间上来,一把抓住苏城,猛地将对方按在了树上,只是撞上去的瞬间,她还不忘用手垫着苏城的背,怕撞痛了对方。

苏城被她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开始挣扎,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猛地亲了上来!

苏城整个人都惊呆了,彻底僵下了动作,蔚岚见对方终于安静下来,不由得软下了情绪,离开他的唇,温和道:“方才那些话,并非岚心中所言,请殿下无需介怀。殿下若是想要惩罚蔚岚,蔚岚也心甘情愿。方才之事……”

想到刚才那轻轻一吻,蔚岚清咳了一声,还想继续解释,便听苏城道:“闭嘴!”

“殿下……”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苏城去推蔚岚,蔚岚久经沙场,若是真的不愿意让苏城推动,哪里是这种久居深宫的皇子能推开的?她认真注视着苏城,满脸真诚道:“殿下可愿原谅阿岚?”

“原谅原谅!”苏城心里是怕了,断袖太他妈可怕了,说亲就亲!他虽然喜欢美人,但他没这癖好啊!!现在只怕对方再亲上来,慌忙点头道:“你让我走……我就原谅你……”

听到这话,蔚岚叹息了一声,露出落寞的表情来。

竟被美人如此嫌弃……

可她还是秉持着风度让开去,她一让开,苏城立刻就捂着嘴踉跄着往竹林外奔去,看着苏城跑出去的背影,蔚岚抬起头来,用小扇敲着手心,叹息出声:“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还没跑远的苏城听到这话,身形僵了僵,跑得更快了。

谢子臣刚刚和谢清聊完,从北雍宫回宿舍,半路就撞上了失态的苏城,他远远看见苏城带着侍卫疾步离开,不由得看向了桃林。

盛开的桃花、踉跄跑出来的男人,外加一个蔚岚。

有些不好的记忆从他脑中冒了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直朝着那桃林走了进去。

进去不久,就撞上了正叹着气走出来的蔚岚,冷声道:“魏世子。”

听到声音,蔚岚下意识抖了抖,她觉得,课堂上的阴影可能还没消散……

然而她还是含笑勇敢抬头,朝着谢子臣笑道:“子臣来此作甚?”

谢子臣:“……”

嗯,其实他也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走进来的。

蔚岚笑了笑,了然道:“莫非子臣刚好撞见三殿下,所以特意来这里接我,打算与岚一起回去?”

蔚岚给他台阶,他自然要下,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往外走去,蔚岚这才想起来早晨谢子臣的邀约,不由得道:“你早上找我,是要做什么?”

“我的探子查到,你父亲入股了徐城水利,”谢子臣的话让蔚岚猛地顿住了脚步,谢子臣看着她的表情,立刻明了,却还是将话说了下去:“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墨书白:“我想采访一下你们对蔚岚的印象?”

谢子臣:“神经病……但聪明,长得美,对我还不错……”

王曦:“绝代佳人”

林澈:“男神”

苏城:“变态啊卧槽!”

桓衡:“蔚岚说什么都对!就是太笨了,让我不放心。”

众人:“桓衡居然说蔚岚笨……”

蔚岚:“这里只有桓衡最爱我。”

☆、第36章

听到这话, 蔚岚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仍旧悠然自得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含笑道:“徐城水利是怎么一回事?”

“徐城位于江左,常年为水患所扰,两年前, 国家兴修水利,拨白银十万去给徐城建堤, 但当时徐城正值干旱,徐城县令伙同荆州上下官员私吞了白银, 并未兴修。但今年风调雨顺,待到六月, 徐城水患又将至,于是县令年初方才开始兴修水利,但如今县令怕三个月所铸的堤坝出事,于是就花了重金对外招商,愿出白银四万两, 将修堤坝一事外包出去,各方竞标后, 由一个叫万荣的人承包了此事。”

这是谢子臣上一世轰动一时的案子,因为今年六月,徐州就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水患,徐州全城被淹,城内百姓死亡人数十之**。而荆州有太子嫡系人马在,帝王震怒, 将太子系肃清了许多人,又被张御史弹劾,也就成了太子遭到厌弃的开始。

因此,谢子臣早就让人盯了徐州,结果却意外发现,魏邵居然参合进了这件事情来。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徐城招商这一件事是年初就已经拍板了的是,就在前些时日,这个万荣居然巴巴跑到了盛京来,并暗中接触了魏邵,然后将魏邵加为了股东。

万荣这样千里迢迢来找人,必然是受到了谁的指示,但如果万荣和京中人有关系,那当年徐城一事,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当年的堤坝,到底是真的修得太过匆忙以至于无法抵御水患,还是说,本就是人为了,根本就不打算修好呢?

谢子臣简要介绍了徐城的情况后,提点了风险:“且不说三个月匆匆修出的堤坝风险本就很大,更何况徐城那边,有一批太子嫡系的人马。我从徐城县令上交过来的万荣的信息里看到他的股东中有长信侯爷,不由得有些担忧,故而想提点一二。”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很明白,太子嫡系在那边,如果是三皇子的人想动,那水患一事就不是可能出,而是必然出了。哪怕天上不降水患,三皇子也必然要怂恿着人去查堤坝修建的问题。一旦堤坝修建出了问题,从施工的队伍到上下官员,必然都逃不了干系。而这当中,施工队伍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作为施工队中的重要股东之一,魏邵本就不讨皇帝喜欢,更是难保。

蔚岚如此努力方才让长信侯府有了起色,一旦出了这事,不但保不住魏邵,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蔚岚通透,谢子臣说到这里,她又怎么不懂谢子臣的意思,便礼尚往来道:“方才,三殿下也同在下说了此事。”

这也算变相的肯定了谢子臣的猜测,算是谢子臣提醒她的回礼。

谢子臣点点头,慢慢道:“不过,此事不急,三日后宫中休沐,你便可以出去了。”

“嗯。”蔚岚点头,心里颇为忧虑,把玩着扇子,目光散漫看向周边。想了片刻,谢子臣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如今我们这边既然已经知道万荣是三皇子的人,自然会让县令换一个人来修建堤坝,你父亲的事,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然而话一出口,蔚岚和谢子臣就顿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苏城敢告诉蔚岚消息,就代表着不怕蔚岚传出去。

如果这件事是换一个万荣就能解决的,那么苏城便不会此时告诉蔚岚。

他如今告诉蔚岚,只代表一件事。

那就是,他不会等到六月,他即刻,就要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你们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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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明白了这一点, 不等蔚岚开口, 谢子臣当即道:“我有东宫令牌, 现在回去换衣服,立刻出宫。”

蔚岚点点头,加快脚步, 面上却仍旧从容淡定的样子,同谢子臣道:“他能提前, 必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不出意料, 明日他的人就会在朝上直接参奏徐城知县。他不打算等六月出事了,”蔚岚眼中全是冷色:“他打算查的, 是当初贪污白银的案子。而我父亲身为朝廷命官,私下却做这种生意,此事可大可小。”

“三殿下威胁你了?”谢子臣和她一起进了屋子,吩咐了谢铜后,谢铜立刻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套宫人的衣服来。

“你说呢?”蔚岚冷笑出声。这时候, 染墨急急忙忙走进来,着急道:“世子,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出宫一趟。”蔚岚拿过宫人的衣服,此时谢子臣已经直接把衣服脱了开始换衣。染墨面色一变,哪怕知道这样不自然,蔚岚却还是走到了浴室,这才开始换衣服。谢子臣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快些。”

他其实不是很理解, 蔚岚一贯洒脱,怎么这时候反而讲究起来?

但是想到她对衣着服饰的讲究,谢子臣又不由得想,这大概也是她讲究的事情之一,不由得在心中有些埋怨她的龟毛。

蔚岚用了最快速度穿好宫衣,从染墨手中拿了两个斗篷,将短刀放到袖中,便走了出去。

两人急急忙忙到了宫门口,伪装成了奉太子令出宫的人。出宫之后,便一路朝着长信侯府赶去,一面走一面商议。

“苏城动手太快,太子这边的人必然是保不住了。”蔚岚冷声道:“你打算如何?”

“壮士断腕。”谢子臣脑中有了思量,冷声道:“如今水患还未发生,不过是一桩简单的贪污案,陛下不会太过周章,我回去就禀报太子,派人抓了那县令全家,由他一人定罪。”

“但愿苏城筹码还不是太多。”

蔚岚淡淡看了谢子臣一眼,谢子臣抿了抿唇:“那你怎么办?苏城如今提前动手,为的就是借着这桩案子逼你投诚。他在大理寺和刑部必然安排了人手等着接这个案子,倒时候你父亲的前途生死都系于他手,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蔚岚不由得笑起来,冷声道:“那就端看你了。”

“什么意思?”

“先回侯府了解情况,”蔚岚淡道:“若没有出路,今夜杀万荣。”

万荣一死,所谓的股东名单就少了人证,股东名单万荣一份,县令一份,县令那边让太子帮她删掉后,魏邵抵死不认,此事也就有了转机。但万荣的死必然就要□□来背这个锅,哪怕查不到证据,在陛下心里,这锅也该是□□做的。

提出这个要求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长信侯府,蔚岚和谢子臣披上斗篷,见左右无人后,才迅速上前,敲响了大门,侍从刚刚开门,就看见蔚岚冷着脸道:“闭嘴让开。”

长信侯府早被蔚岚治理得如铁桶一般,听话立刻让开,让蔚岚进来之后,此处张望了片刻,这才关门。

蔚岚带着谢子臣直接冲进了魏邵的房间,魏邵正在屋里喝茶,连通报都没有,就看见自己女儿带着人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来,魏邵跳起来,怒道:“你小子反了?!”

“你是不是拿钱给了万荣?”

蔚岚直接开口,魏邵微微一愣,面上表情有些讪讪:“那个……不多,很快就回本了。他和徐城县令有关系……”

“糊涂!”蔚岚怒吼出声,一巴掌拍在桌上:“这种明白这是套的陷阱你也往下跳,你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长信侯府不够乱?!徐城一月初就在招商,万荣和你什么关系,千里迢迢来盛京找你一个刚从边境调回来的侯爷入股做什么?!”

“你也别这样说……”魏邵也察觉不对了,但仍旧强撑着道:“万荣也是个有胆魄的人,他钱不够,就想来盛京跑跑门路,和我一见如故……”

“说吧,”蔚岚被魏邵的态度气笑了,往旁边案牍后一坐,冷声道:“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签的股份契约,你给我一一说清楚。说不清楚,明天我就只能大义灭亲,送你到天牢里蹲着了。我也不用再当什么长信侯府世子,这辈子官途都不用想了。”

听到这话,魏邵终于明白事情严重,有些不安道:“这……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我怎么了,你就知道什么说什么!”蔚岚有些不耐,魏邵终于说了。

他刚回京来,出去和旧友喝酒,就遇到了不长眼的地痞和他起了冲突。那天醉得厉害,是万荣帮的他,两人就一见如故,万荣就时常和他酒肆相会。当时他和万荣说缺钱,万荣就给他指了这条路,说他在帮徐州修建水利,三月建成,县城就给他白银四万两,他成本不过两万,但如今资金周转不开,就问魏邵是否愿意入股。入股五千两,六月后分红一共一万两。

“他拿了和官府的契约给我看……”魏邵小心翼翼道:“我想也没什么事……”

“你和他立字据了?”蔚岚冷声开口,魏邵拼命摇头:“没没,这种事儿我哪里敢立字据啊?我就给了他一块令牌……”

听到这话,蔚岚直接站了起来,同魏邵道:“你就在屋里关禁闭一个月好好反省吧。”

“放肆!”魏邵跳起来,怒吼出声:“我是你爹!”

“我爹?”蔚岚嘲讽笑开:“如果不是我十二岁就上战场拿命和人拼,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和我说你是我爹?”

听到这话,魏邵神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