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河面船头,贾蓉脑中还在想着今日王熙凤随府中管事为自己送行时之言:“东西府现虽已分家,可因燕王之故,现如今更是一个整体,王爷之意,可卿可助我同管宁荣二府,你这些日子需建分行,又要长年在外奔波,清风苑北边还空有一处宅院,不如让可卿作为临时居所,小住些时日,方便进出管理,当然你也可以闲暇一快来住。”
贾蓉心里明白,秦可卿是个妖娆之人,自己父亲曾打过主意,自己也敢怒不敢言,还好不知何故,被赵王调去边关,现在想来,应是燕王的手笔。
父亲在时,整个宁国府可以说是父亲的禁脔之地,府中有些姿色的丫鬟下人都难逃父亲之手,秦可卿那时不知有否被……
大户人家后宅乌烟瘴气,贾蓉是明白的,只要血脉不乱,能有亲子,贾蓉并不在意,他自己也打过尤氏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贾蓉只是觉得,此事如若传扬出去,对名声太过影响。
此时王熙凤请秦可卿去大观园小住,想来或许是燕王的意思,外人不知,他是清楚,整个大观园如燕王后宫一般,就连贾宝玉都难涉足,虽还住着几个小姐,想来用不了多久也是燕王的女人。
秦可卿若走,整个宁国府再无人能干涉自己,等自己金陵回来,府上的几个妇人……
想着自己每次去偷府上的婆子、妇人,事后秦可卿看向自己有些鄙夷,贾蓉心中就有些不爽,成熟妇人的好岂是她这种还有些青涩的女人能懂的。
尤其是惜春的奶妈、尤氏的后母,那种成熟丰韵总让自己着迷。
在上船之前,贾蓉把王熙凤所言之事说与秦可卿听,虽能看出秦可卿有些诧异,可从面容喜悦上能看出,她是愿意的。
罢了,先不管是否为燕王本意,秦可卿能出府居住,以后互不干涉,又能博燕王开心,也是值的。
这女人自己一直不喜,如不是贾母强行干涉,两年无出,贾蓉都有休妻的打算。
贾蓉已心中打定主意,不论王爷是否喜欢,自己以后不准备再理再碰这个秦氏。
脑中想了通达,贾蓉也放松许多,看了眼为自己送来茶水的船娘,四十余岁,风韵犹存,嘿嘿一笑道:“小娘子,把茶送我卧房,本官乏了。”
刚从稻香村回到顾恩殿的宋清然自也不知贾蓉的想法,也不晓贾蓉正搂着新欢风流快活。今日见到李纨虽未能如愿,可从李纨的神情中还能看出,她并不排斥自己。
好女怕缠郎嘛,自己已经告诉她了,且还有贾兰师傅这层身份,接近她的机会还有很多。
“真是一个贤淑端秀的女子啊!如此空度余生太过可惜了。”
宋清然通过原着也是知道,李纨虽如此生活,可在李纨内心深处,她非常渴望突破枷锁,重新谋求一份新生活。可世俗与身份始终让她难跨出这一步,最终郁郁而终,生活悲凉。
“就让我来帮你打碎这层坚売吧。”回到书房的宋清然边审阅文案,边想着李纨之事。
“可卿,此处放个插瓶应是很好的。”
“凤姐儿说的极是,摆上一落地插花大瓶却能增色不少。”
王熙凤与秦可卿关系极好,她二人一个是荣国府掌事奶奶一个是宁国府掌事奶奶,平日也亦也常有走动,虽二人差着辈分,可本就年龄相仿,平日里无外人之时,王熙凤也不愿秦可卿管自己叫婶婶,直言道,会把自己叫老的。
搬入园中之事,即已有宋清然和贾蓉开口,秦可卿自是愿意搬入这大观园内,此时正与王熙凤一同探讨布局房内装饰。
秦可卿的丫鬟宝珠也凑趣道:“奶奶,这园中种了不少桂花树,桂花香气太浓,快要盖过奶奶身上的香气了呢,来年开春,不如再种些桃花,应会更美。”
王熙凤在身边,秦可卿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能有什么香气,尽会瞎说,让风姐儿笑话了去。”
王熙凤凑近秦可卿身边一嗅,娇笑道:“宝珠这小蹄子不说,我还没在意,也只以为是这园中桂花香气,近身一嗅,才发现,果真香气袭人哩,可卿妹妹用的什么密宝,也不与姐姐分享。”
秦可卿娇笑道:“开春的时候,府上开满桃花,我便让宝珠、瑞珠采了一些,自己酿制了一些桃花凝脂膏,早起往脸上身上略擦一些,便有桃花清香,凤姐儿要是喜欢,明日让我宝珠带过一盒,赠予姐姐,聊表心意……”
王熙凤笑着应下,又嗅了嗅确认自己是否喜欢,可仔细一嗅,又觉与桃在清香述有不同,桃花香气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雅之香。娇声道:“还不对,除这桃花清香外,还有别的香气,格外好闻。”
这一说,秦可卿有些羞涩之意,红着脸儿没有回答,可瑞珠口快,接话道:“这是我家奶奶的体香哩,我每天早上服侍奶奶更衣时,都能嗅到。”
王熙凤本就豪放,听了也是咯咯笑起,牵过秦可卿的手,凑近她的耳边问道:“还有这等好事?那男人在床榻之上岂不更为着迷?蓉哥儿可真有福气。”
瑞珠十五六岁,自小一直服侍秦可卿,对贾蓉许久没来秦可卿房中有些耿耿于怀,想着王熙凤是贾蓉长辈,便趁机为秦可卿鸣不平,想让王熙凤训教下贾蓉,接着说道:“蓉少爷不喜欢这味,说太过腻人,都有许久未进我家奶奶房中了……”
“瑞珠!”这事太过私密,秦可卿即使再与王熙凤关系亲密,也不便让她知道。
“噢!”瑞珠见秦可卿不喜,吐了吐舌头,便住了口。
王熙凤听了此话,眼珠一转,便趁机岔开话题,笑着道:“一应家具只管比着王府用度来选,咱们王爷发过话了,只要喜欢,随意布置。”
秦可卿自上次春梦中与宋清然缠绵,一直羞于见他,那种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每当贾蓉提起宋清然之名时,总会想到梦中那一下下的撞击,以及那天早辰起床,裘裤及床单上那湿濡一片。
此时听到王熙凤称宋清然为咱们王爷,便调笑道:“燕王殿下何时成你的王爷了?叫的如此亲密,让琏二爷知道了可不愿意。”
王熙凤大咧惯了,娇笑着去撕秦可卿的小嘴道:“你这小蹄子也会编排我的不是了,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小嘴儿。”
秦可卿笑着闪躲求饶道:“可卿错了,姐儿饶了我吧。”
王熙凤打闹一阵,才叹息一声道:“琏二爷这会不知躲哪个窑洞中搂着小妾快活呢,哪会管我。”
这会平儿来报:“奶奶,晚饭准备好了,该用餐了。”
王熙凤重新拉着秦可卿的手道:“走吧,一起吃饭,顺便喝一杯,放松一下,这儿回东府虽不算远,可要饶着几回子路呢,怎么也要小半时辰才能进屋,晚上就在我这睡下,明早也方便接着布置。”
说完又对宝珠、瑞珠道:“你们两个回东府告诉一下尤奶奶,让她知晓,以免担心,再顺便把你家奶奶裘衣与洗漱用品带来。”
宝珠、瑞珠见秦可卿没有反对,应了声:“是。”便告辞回宁国府了。
秦可卿虽未反对,可仍说道:“我们两个女儿家,饮什么酒的?”
王熙凤笑道:“这有何不可?许他们男人在外头流连花丛,饮酒作乐,还不许我们女儿家在自己府上小酌几杯的?”
言罢,也不再管别的,拉着秦可卿的手,一路回到风院主厅,随意坐在桌前。
此时饭菜已传了上来,平儿又去后厨取了桂花酒,为二人斟满,王熙凤便与秦可卿边吃边聊了起来。
此处本就没有外人,只平儿一人在身边伺候,秦可卿客气道:“平儿是凤姐儿最贴心的丫头,又没外人,一起坐下用餐吧。”
平儿笑道:“奶奶们先用着,我一会还要到后厨再看看,那些后厨婆子们一不看着,就会偷懒耍滑,饭菜口味便要差上许多,您是奶奶的贵客,我家奶奶自是要周到一些才是。”
秦可卿笑着道:“我算哪们子贵客,只要凤姐不嫌我烦,就烧高香了。”
王熙凤也娇笑道:“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你编排我的嘴儿,这整个府上,凤儿还不是最和你亲近,还不自罚三杯,赔个不是。”
这酒本就度数不高,喝在口里有股淡淡香甜之气,秦可卿也很喜欢,便笑着赔个不是,连干了三杯。
平儿陪笑着为秦可卿斟满,便告了声罪,回后厨去看看菜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