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毅淡然自若地点点头道:“偶然在街上遇到过他,却没想到那时他是去赌坊。”
“你是在何处遇见他的,也许他就是去那附近的赌坊了。”
“我带你去。”俞子毅关切地拍了拍方泓墨的肩,“别急,总能找到他的。”
方泓墨从他神情与作为上,瞧不出半分破绽,但大牛忠心耿耿,与俞子毅又无利益冲突,更没理由扯谎。
其实,前世有一段时期,方泓墨自己也常去赌坊斗鸡斗犬,不过他本性好胜,不喜全凭运气博输赢的赌博,而是更喜欢凭着自己才智或能力去赢取比赛,胜过他人,因此去赌坊只是偶一为之。且他绝不会借债去赌,若是身上带的钱花完了便洒脱而去,不会流连。
若子毅偶尔去赌坊玩几次,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为何要隐瞒去赌坊之事?难道说他也如泓砚一般,深陷其中?
然而前世子毅并不好赌,至少他表现的不好赌,莫非他是被泓砚带去赌坊的?
俞子毅把方泓墨带到长济坊一处地方,说他与泓砚就在这里偶遇的。两人带着各自随从在附近的赌坊上下寻找了一遍,却不见泓砚影踪,
他们再去泓砚经常来往的友人家中寻找,其中一人说稍早前方泓砚来过,试图向自己借钱,但之前欠债未还,他就婉言拒绝了。借钱不成方泓砚便匆忙离开,并未提及会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了个大早,一整天都好困~~
早点换好这章正文爬床上去了,
你们要留评哦~我睡醒了要看哒!~~
方泓墨:我喜欢凭智商和技术碾压别人,赌博随机性太大,没意思。
赵晗:你只是单纯地讨厌输给别人吧?
方泓墨(深情):阿晗,还是你最了解我。全世界我只服你,只愿输给你一个人。
赵晗(凝视):阿墨……
赵采嫣(翻白眼):鸡皮疙瘩掉一地。不要这么肉麻好嘛?
常开诚(记笔记):大表哥这招好用,我学起来。
方泓砚(不屑):套路,全是套路。
赵采嫣(不满):你行你怎么不对我用这些套路?
方泓砚:明知是套路你还吃这套?
赵采嫣:我就爱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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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方泓墨此时不及细想子毅是否也染上赌瘾不能自拔,只想先找到泓砚。只要定心稍做考虑, 就可以推测出, 泓砚若不是去赌坊试图翻本, 就有可能想在外住几天, 等父亲消气后再回家。
如此一来, 他选择的客栈会舍不会离家太近, 也不可能离家太远,他钱又不多, 自然不会去住特别奢华的地方。可淮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会舍不知有多少家, 这要全都找一遍, 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
其实赌坊附近就有客栈, 但恐怕子毅为隐瞒赌瘾, 带自己去的不是泓砚常去的赌坊。
眼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茫无头绪地找自然是找不到泓砚的, 而子毅却是他此刻唯一的头绪。
方泓墨劝俞子毅道:“这样没头没脑的根本找不到他人。天都黑了, 你还是回家去吧。”
俞子毅摇头道:“泓砚还不知所踪,我怎么能安心回家, 这样吧,你我分头寻找, 再叫上齐修与承广, 可以更快找到他。”
方泓墨苦笑:“我也是急昏了头, 早就该想到和你分头找的。这样吧,你派人去告知承广,我派人去找齐修, 你们若是找到他,就把他给我绑回家。”
俞子毅答应了,转身上车,方泓墨见他的马车驶远,叫车夫遥遥跟着他。
夜色昏沉,但这是不夜的淮京,街道两边有灯光,街上还有人来车往,车夫跟得很小心,保持着刚好能看见却又看得不甚清楚,再稍远一些点就看不见前车的距离。
俞子毅的车在平安坊西隅一处赌坊附近停下了,大牛小声道:“就是这里,我瞧见二少爷和俞公子一块儿进去的。”
方泓墨叹了口气,好友与二弟都染上赌瘾,也不知子毅陷得到底有多深,云英才刚有身孕,他竟也和泓砚一样堕落了。
待他找到泓砚后,要与子毅好好长谈一番了。
方泓墨让马车停在赌坊斜对面的小巷里,不久俞子毅出门,继续驱车,先往东,接着在街口右转,往北而行。方泓墨见他并不是四处寻找,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似的,不由暗生疑虑。
很快俞子毅的马车到了曲水河边,沿河岸继续往东行了一段距离,这里其实离方府已经很近了。
不久,俞子毅的车停下,几名随从下车,探头往河堤下瞧,回头对马车里说了什么,接着马车缓缓驶动,这几人却不上车,沿着河岸似乎在寻找什么。
又往前行了一会儿,子毅的随从像是发现了什么,几个人沿河岸往下攀,过了半刻多钟,从下面抬上来一人。
曲水河贯通淮京城东西,东入泸江,河两岸有人家居住,到了夜间,两岸民居纷纷亮起灯来。
方泓墨在车里远远地瞧着,借着屋舍里映出的灯光可以看到,抬上来那人的衣着与泓砚一般无二。
他一直看着俞子毅的马车驶远,才放下车帘,却没说走还是不走,只靠在车厢壁上一言不发,脸色沉郁得可怕。
郑大牛不敢问他,车夫也只有静静待命。
许久,方泓墨才低声说了两个字:“回府。”
?
赵晗下午就听说了方泓砚闹出的乱子,方泓墨出门前,先回来与她简单说了说事情经过,然后再出门去找他。
虽然她想过方泓砚可能会铤而走险,却没想到他竟会挑今天两个侄儿女办满月酒的时候行动,更过分的还是偷家中库房里的财物!
她不由暗叹,若是再晚一天,泓墨就会告诉父母亲他欠下债务之事,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偷窃不成,竟还逃出府去了。这实在是不智之举,公公本来就气极,得知他出逃后更是愤怒。泓砚若是以为逃出去躲避几天等公公消气后再回来就能逃过惩罚,也实在是想得太美了,采嫣当初回娘家住了几个月才回来,不是一样挨完家法才被重新接纳。
且外面还有向他追讨债务之人,他若是被那些人找到,定然不会好过。说到底大概还是他侥幸心理作怪,或是能逃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使然吧。若非这种心理,大概也不会深陷赌瘾而无法自拔了。
傍晚,赵晗与平日一样,与午睡醒来的姐弟俩做游戏,不管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儿却只会按部就班地照着他们的日常来作息,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笑颜时,仿佛所有俗世的忧虑烦恼都不值一提了。
门外有人影闪动,赵晗抬头一瞧,见是赵采嫣过来了。
赵采嫣迈进屋,笑得热情,却不甚自然:“大嫂,昕儿曦儿都醒着呢?”
赵晗礼貌地微笑了下:“是啊。”心底想说这个时候采嫣过来做什么?她自然不会真的是来看望两个孩子的,是来替泓砚说好话呢还是打听消息?
赵采嫣走到床边,低头看她摇着拨浪鼓,引两个小娃儿转脑袋。
赵晗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事么?”
赵采嫣往周围扫了一圈,这一屋子的妈妈与丫鬟,让她怎么开口问?
赵晗没听见她回答,抬头瞧见她不自在的神情,便了然地屏退屋里的丫鬟与妈妈。
赵采嫣等屋里没别人了,才讪讪道:“你知不知道泓砚到底为什么偷库房里财物?”当初泓砚偷她头面,她以为他是送给别的女人,然而今日他去库房偷那么多财物,可不像是为讨女人欢心了。
赵晗略感讶异地反问道:“怎么你会不知道?”
赵采嫣也意识到了这状况的尴尬可笑之处,自己丈夫的事情却要来问赵晗,倒好像是显得她漠不关心泓砚似的,可这不都怪泓砚么,他瞒着她不肯说,她又有什么办法?赵晗也真是可恶,这种时候还要雪上加霜,在她伤处补上一刀。
可如今公婆都气恼她让泓砚逃走之举,对她没有好脸色,方泓墨又出去了,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过来问赵晗了。她压下心中怨意,窘迫地咬着下唇,懊恼地说道:“他不肯告诉我。”
赵晗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也是才知道,二弟染上赌瘾,欠下赌债,偷财物是为了还债。”
赵采嫣吃了一惊:“他迷上赌博了?”
赵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前阵子你头面失窃,估计也是他所为吧?如此看来,他开始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若是赵采嫣能早些发现的话,也许能早点阻止他,也不至于闹出今天这样的事了。其实最了解泓砚的人就应该是她了,她怎会对此懵然无知呢?
赵采嫣又气又窘,她完全误解了泓砚冷淡待她,且不顾家的缘由,早知他是染上赌瘾的话,她何至于想出让从兰陪侍渡夜的招数,都怪婆婆当初不肯相信自己头面被窃是泓砚所为,放任泓砚继续去赌。而泓砚也不对自己说实话,害得她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不就把原因想岔了么。
不管方泓墨也好,赵晗也罢,连公公婆婆都知道他染上赌瘾,而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竟没一个人想到应该来告诉她真相吗?
赵晗转眸看看漏壶,对赵采嫣道:“哎,说着话不知不觉都这个时辰,是该哄昕儿曦儿睡了。”
赵采嫣回过神来,见赵晗下逐客令了,便只能起身告辞。
赵晗把曦儿哄睡之后,自己也跟着躺下补眠,如今她一天里睡觉既不分趟,也不分时候,白天晚上午前午后,全随着曦儿的作息来。不管家中发生了什么让人忧心的事,她都要保证自己有充足睡眠,才能把身子养好,也才能照顾好两个儿女。
?
夜色渐深,方永康等不到人带回泓砚消息,烦躁不安地在房中踱步,韩氏虽是坐在凳子上,她紧皱的眉头,以及手中攥着的起了皱的帕子,也都透露出她强抑心中的焦虑。
赵采嫣让听雪守在前门等消息,自己坐在屋里也是心烦意乱,想找些事情来做安抚心情,却什么事都做不成,拿起针线绣了几针就出错,烦躁地把针线往桌上一扔。一抬眼瞥见立在一旁的从兰,心中无名火就上来了:“从兰,去门口问问听雪,有没有消息。”
从兰小声答应了,匆匆出门,从傍晚一直到这会儿,二少夫人不停地差遣她做东做西跑进跑出,一刻没让她闲着,与前两天对她的态度迥然不同,她早就察觉异样了,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还是小心着点为上。
?
入夜,赵晗被曦儿哭闹吵醒,喂饱他并哄睡他之后,瞧了眼窗外浓黑的天色,轻喊了一声:“从露?”
从露推门进来,赵晗问她:“泓墨回来了吗?有没有二少爷的消息?”
从露摇摇头:“都没呢。从霜在前面等着消息呢,您安心再歇会儿吧。”
“先不歇了。”赵晗刚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挺好,便索性披衣下地在屋里缓步而行,从露小心地扶着她。
走了会儿,忽听外面从霜的声音:“少夫人醒着么?”
赵晗朝门口走近:“有消息了?”
从霜的声音很轻,幽幽的:“回少夫人,二少爷找着了。”
赵晗松了口气:“找着了就好,在哪儿找着的?人回来了吗?”
☆、晋江独发
从霜还不及回答,赵晗就听见远处一声长长的凄厉悲怮的哭叫, 听着是从春泽居方向传来的, 不由吃了一惊。她这院离春泽居不算远, 可这一声哭叫却实在是尖锐响亮, 听起来似乎是在叫“泓砚——!”
她心底一凛:“二少爷出事了?”
从霜点点头:“二少爷不知怎么摔下了河堤, 是俞公子找到他, 把他送回来的。”
赵晗要从露去准备肩舆,再叫周妈妈来照料曦儿。从霜替她拿来镶毛鹤氅穿上, 外面再罩了件连帽的披风。她一面穿, 一面问:“二少爷情况如何?伤势重不重?”
从霜摇摇头:“婢子也不清楚, 只听说二少爷昏迷不醒, 都要人抬着进去, 婢子就赶紧先过来报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