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吃药。”朱盏叹了声:“没事。”
沈昂坐在床边,愣了几秒,突然问:“我们会有宝宝吗?”
朱盏微微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昂一把抱住她,兴奋地说:“等有宝宝以后,我可以教他打乒乓!”
朱盏无奈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朱盏,你嫁给我行不?”
求求求...求婚?
朱盏推了推他:“神经啊?”
想一出是一出。
“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把朱盏拉到怀里腻腻歪歪:“我的盏妹。”
朱盏被俱乐部的社员推搡着进了团委的办公室,虽然她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团委邹忠明性情古怪,要是真的把他惹恼收回团章,那就功亏一篑。
但是众人一直坚持,无论邹忠明怎么生气,社团名字是一定要改了!
邹老头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围棋教程,自己跟自己对弈下期。
朱盏进来,他头也没抬。
“社长大人,什么事?”
他一直管朱盏叫社长大人,因为朱盏一天到晚义正言辞的小模样,倒还真挺有派头。大一新生还没有头一个学期过来就当社长的,她算是空前绝后的第一个,而且看起来当得还不错。
“邹老师,就是...大家都觉得,如果方便的话,社团名字,能不能换一个?”朱盏踟蹰着说出了来意。
“为什么要换名字?”他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那个...主要是红梅,有点土。”
朱盏说了实话,的确是土啊,她一个小地方来的都觉得这名字土爆了,还别说其他社员。
最终,朱盏被邹忠明轰出了办公室。
“开学回来就是大学生乒联赛的初赛,有这心思还不如多练几拍子球!”邹忠明怒气冲冲地说:“再提改名字的事,我就收回团章!”
朱盏如实地向社员们传达了邹忠明的风暴之怒,叫他们死了改名字的心。
风杏抱怨:“说好的民主集中制,现在社团反倒成了他一个人专政了。”
“那老头,在学校混了一辈子也就是个团委主任,想过一把官瘾咯。”
“那也不能油盐不进吧!”
后来社员们商量着,既然社长说不动他,干脆来一次罢练,总能让他重视起来。
朱盏觉得他们的行为完全属于作死,不过她没有反对,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兴许比她一个人说话有用。
作为俱乐部的指导老师,邹忠明每天傍晚下班以后会过来练几拍子。这天在训练馆,他没有见到俱乐部的成员,找了一圈,才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到他们,他们三三两两倚在椅子上,有的低头玩手机,有的干脆睡觉。
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学生工作,邹忠明用脚丫子都能猜到他们想干什么。
他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一个劲儿那眼睛偷看他的表情。
“行,罢赛是吧。”邹忠明点点头:“既然不想练了,这个社团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候,身后一帮男生立刻站了起来:“邹老师!”
“邹老师,我觉得您有点过分了。”
“我们只是想换个名字而已!”
“对啊,您取的这破名字,放在七八十年代还行,但是现在你让我们用这个,太老土了吧!”
“对,我们强烈要求,换名字!”
朱盏扶额,她今天好说歹说,都没说服邹忠明这顽固老头,现在他们集体抗议,看邹忠明这脸色,估摸着作用也不大。
邹忠明挨个环扫他们一圈,看起来也被这帮小子给气到了,他沉声说:“想换名字是吧,行,我满足你们。”
“咦?”朱盏一听,有转圜的余地,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看向邹忠明。
“但是...”
果然还是有但是...
“你们选一个人出来,跟我练练手,能打败我,我就同意你们改名字,想改什么都可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朱盏。
第47章 委屈了
朱盏被社员们推了出来, 跟邹忠明对决。
社员们给她捏手的捏手,捏脚的捏脚, 加油鼓劲。
“联赛的时候, 我们社团会不会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就靠社长你了!”
朱盏心里头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邹忠明虽然爱好乒乓, 但也仅仅只是爱好,球技并不怎么样, 平时他和社员们有练过手,看上去水平很一般。
打败他, 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老师, 我们社长要是赢了, 换社团名的事,可不要耍赖哦。”
“我们大家都是见证呢!”
社员们似乎也对朱盏充满了信心。
邹忠明不屑一顾:“我这么大把年纪,难不成还和你们这帮小孩耍赖不成?”
朱盏和邹忠明来到球台边, 社员们也都围了上来,为朱盏加油鼓劲。
朱盏笑说:“老师, 要不我让你三颗球,不然大伙儿说我欺负老年人。”
此言一出,同学们呐喊助威的气势更盛。
邹忠明也笑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老师您可稳着点。”同学们继续善意嘲讽:“别扭伤了腰。”
“放心, 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
朱盏上手就是一个下蹲发球,一般而言下蹲发球可以发出左侧旋和右侧旋,在对方不适应的情况下,威胁很大, 关键是和发出高质量的球,往往能直接得分。
不过邹忠明却轻而易举就接住了朱盏这一决胜性的发球,同时使出了一个反手抬内拧拉,直接解决了反手接下旋球进攻问题,并且成功地让朱盏失分。
第一轮刚上两颗,邹忠明就以极其迅猛且压倒性优势赢球。
这是朱盏乃至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而第二轮三轮同样如此,就算朱盏和沈昂,和陆礼安练球,都没有遭遇过如此惨败!
自从她来到b大以后,至少在校园里面,可以说是没有敌手的,正因如此,她的心其实有所膨胀。
今天似乎遇到了对手,而对手还是一个年过半百,体力和精力都有不济的老头子。
“再来!”在朱盏一连输了好几颗球之后,她被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她不甘心:“再来!”
还是不甘心:“再来!”
然而,无论再来多少遍,朱盏都没有办法打败邹忠明,邹忠明也丝毫没有手软,每一轮都是以无比霸道的姿态赢球,完全不给朱盏留面子!
打脸打得很响亮。
一连十几轮,直到朱盏精疲力竭,撑着球台喘息,而邹忠明依旧像个没事人似的,就连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朱盏看着他,目光里透露着屈辱和不甘。
连日来膨胀的骄傲和自尊,一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她还差得远,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打败了如乔靖文黄钺之流,那又怎样。
根本不是因为她强,而是她的对手太弱!
就像坐井观天的青蛙,把自己划定在这个小圈子里称王称霸,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她根本不知道,在全国乒联赛里,会遇到怎样的对手!
见朱盏输成这个样子,社员们也跟着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地叹息。
邹忠明放下了球拍,环扫了众人一圈,沉着脸说道:“嫌社团名字丢脸?我告诉你们,在真正的乒乓竞技赛里面,从来没有一个队员因为自己的团队名字而丢脸,只有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而感觉到丢脸!”
这句话宛如重锤,狠狠地击打在社员们的心上。
没有人因为名字丢脸,真正丢脸的...是自己技不如人!
是别人在争分夺秒努力训练的时候,他们还在因为这名字而闹脾气撂拍子。
“不改名字就罢练是吧!行,那就别练了!”
“邹老师...”众人说不出话来。
“我当初的确是被你们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同意成立社团,担任你们的指导老师,带你们打比赛。”邹忠明摇了摇头,横觑了朱盏一眼:“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
“梅花香自苦寒来。”身后朱盏声音低醇。
他回头,只见她缓缓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清明,她一字一顿,沉声道:“我一定会打败你!”
社员们纷纷散去,没人再提换名字的事。
江达看着食堂里正埋头吃饭的朱盏,问:“社长,晚上还训练吧?”
朱盏脸色沉了下去,目光凛冽:“为什么不训练?”
江达立刻噤声,知道朱盏这几天脾气不大好,不敢再招惹她,跟风杏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知道,朱盏还在为被邹忠明击败的事情,耿耿于怀。
输掉比赛没什么,但是那次,真的是输得太惨了,自从江达他们认识朱盏以来,就没见她输成这样,他们一共打了有二十几轮,每一轮绝不超过四颗球就被虐翻,生生打出了23:0的比分!
完全没想到,邹忠明居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