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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医妃 一盏风存 3585 字 1个月前

“王妃,您有没有烫伤?”杏儿见一整碗汤洒在子衿脚上,吓得连忙去给子衿脱鞋。

崇睿眼神一闪,连忙跑过来将子衿一把抱住,让杏儿方便给她脱鞋,而子衿,整个过程都安静的看着崇睿,不悲不喜。

崇义这才意识到,他说话的声音太大,竟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去。

杏儿将子衿的鞋袜除掉,子衿的脚背上一片绯色,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看上去伤得不轻。

崇睿怒极,凉声对崇义说。“你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崇义委屈的走过来说,“三嫂,我今日遭到伏击,对方身份不明,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日看到何贵妃抱着三哥哭,我不知……”

“你不知,你以为为那点小事,我便要杀你是么?蠢货,你嫂嫂若是有什么事,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崇睿极少这样吼人,可崇义的怀疑与子衿的不言不语,让他心浮气躁,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崇义委屈的嘟囔,“可我确实看见……”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接着说下去,因为崇睿的眼神确实太冰冷可怕了。

“三嫂,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崇义假装没看到崇睿要吃人的眼神,只想跟子衿好好解释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目睹的一切,当时也有人与你一同目睹,杀你,不过是因为你三哥在乎你!”子衿本能的想到崇景。

现在有能力组织这样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还能嫁祸给崇睿的,除了崇景她也想不到别人。

子衿想到崇景身上,崇睿自然也想到了。

子衿这样一分析。崇义自然也想到了,“我就说,那厮一副阴险样,原来下朝后,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你带着个猪脑子到处嚷嚷啊!”崇睿还是气不过。

子衿却神色淡淡的对晓芳说,“晓芳,那三只水貂,拿去给素衣坊玲珑姑娘打理一下,做件小娃娃的披风!”

“诺!”

晓芳拎着水貂走了。

崇义见子衿收下礼物,便问,“三嫂可是还生我气?”

“不气,你快些吃饭,吃完便同你三哥大吵一架,要吵得狠些,让有心之人听到才好!”子衿始终没问何絮儿与崇睿相拥一事。

崇睿心想,还是晚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再解释吧!

说到吵架,那崇义自然是欢喜的,以往崇智还在皇宫之时,崇义便最喜欢同他吵架,不过好在崇智那人虽霸道跋扈,却不小气,两人吵了好,好了吵,竟也这般欢乐的过了十几年。

“那我先吃?”崇义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凉拌卤牛肉放在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

崇睿见他一副缺心少肺的快活样,不由得忧心忡忡,“日后不要单独出去,尽量与大家在一起。那人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崇义一边吃,一边回答,“我知道了。”

崇义以风卷云残之势将子衿给他做的菜一扫而空,末了打着嗝,做茶壶状指着崇睿的鼻子,“三哥,枉我敬你重你,你竟派人杀我,你好狠的心啊!”

崇睿淡淡的睨他一眼,凉声吐出两个字,“有病!”

第142章 西凉祸变

崇义只觉得头皮一麻,险些栽倒在地,不说要吵得逼真些么?为何三哥还要保持矜贵模样?

“你才有病,枉我去湖边给你孩儿猎了水貂,给他做礼物,你却安排人在那处伏击我,你今天不给我交代清楚,我就不走了。”崇义将广袖一拂,坐在地上撒泼。

“我没派人杀你,信不信由你!”崇睿始终不咸不淡的说话。

子衿见状,不由得站出来解围,“崇义,你三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你与嫂嫂说说,你为何怀疑三哥要杀你?”

“我今日在朝堂上与他说,让他陪我去西山骑马,他非说要在家陪你,我便自己去了,可我西山之事,除了他我也没告诉谁,如何会有人事先伏击在湖边?”崇义坐在地上扇风。

他用口型对子衿说,“给我茶水,渴!”

子衿想去给他倒水,却被崇睿一把拉住,崇睿冷冷的睨了崇义一眼,用口型说,“继续!”

崇义深知得罪崇睿的下场凄惨,也不敢指望他会大发善心,只想赶紧表演完走人。

“你都说了是在朝堂上说的,那若有人有心听去,也尤未可知,你三哥若是想杀你,哪会用这般笨的法子,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三哥嫌疑最大么?”子衿的声音不大,但是她说话不疾不徐,又清脆悦耳,那些藏在暗处偷听的,倒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意思是有人想嫁祸三哥?”崇义翻着白眼,实在是忍不住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子衿,你与这蠢货解释这么多作甚,将他赶出去,日后不许再自由出入永和宫!”崇睿一直保持着淡然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让崇义想吐血。

“你凭什么说我是蠢货?”崇义脸红耳赤,吵真格的了。

崇睿整理了一下衣摆,而后凉声说,“被人利用不自知,还来我这里大吼大叫,说你蠢,猪都不愿意。”

“你……你……”崇义你了半天,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骂回去。

“好,不来就不来,你当我稀罕啊!”言落,崇义转身就走,那愤怒的样子,显然是真被崇睿骂生气了。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被崇义这样一通吼,崇睿只觉得头疼,他淡声说,“杏儿,将此处收拾收拾,日后不许崇义自由进出,否则家法伺候。”

“诺!”杏儿屈膝行礼,然后低头收拾。

崇睿打横将子衿抱起来,往寝殿走去。

只剩两人在,气氛未免有些尴尬,“真生气?”崇睿凉声问。

哎!

子衿幽幽一叹,“我若是不气,王爷定也不信,这是皇宫。王爷即便情难自已,也要收敛些才对。”

“嗯,我下次注意!”听到子衿说情难自已,他便真的“情难自已”。

子衿气结,“王爷还是将我放下来吧!”

“那日,她去给我送参茶,也不知为何,情绪便激动不已,我躲避不及,刚好那时崇义又推门进来,我不是故意的。”

崇睿看着帐顶,装着不经意的解释。

“王爷,何絮儿终究是你的软肋,若说崇景真的以此为由,到陛下那里参你一本,可如何是好?”子衿始终担忧的,都是崇睿的安危。

“你今日让崇义与我吵架,不就是想让父皇知道,有人在算计我,离间我与崇义么?”若崇景足够聪明,定然不会在这时候去皇帝那里告状。

他要争取时间,拿到崇景致命的证据,这样起码大家的筹码一样。

“这样终归也不是长久之计。”以崇景的性子,他哪里会留下什么证据给崇睿?

“对了。昨夜何絮儿那里进了一个被人下药操控的女子,看崇景那样子,知道那女子的主人是谁,可是崇景也不知那人的行动,我怀疑他是想去找证据。”现在若是所有敌人都拿他和何絮儿的事做文章,他还真不知如何设防。

“抓着证据,就是抓着你的命门,你现在是监国,抓着你的命门,便等于抓住了大月的命门。”想起越来越乱的局势,子衿不由得有些浮躁。

在宫里不如宫外,做事能放得开,在这里,做任何事,都要靠演技,还有观察入微的心思,否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罢了,你辛苦了一天,先休息吧!”崇睿说着,便将子衿抱到榻上去,开始在药箱你翻找清虚前辈留下来的治疗烫伤的药。

子衿的手伤的这么严重,都能恢复如初。

崇睿给子衿抹药,子衿看着崇睿头顶的黑曜石发冠,忧心的问,“崇景会不会趁你与崇义争吵而对崇义下手,并嫁祸给你?”

崇睿淡然一笑,“你少担心他,这会儿,肯定赖在父皇那里不肯走,他不傻,才不会这时候回去呢!”

呃!

子衿有些无奈,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一身的市井流氓气?

事实上,还是崇睿比较了解崇义,他走到半路,忽然脚步一顿,“我这个时候回去,若是那人躲在暗处要杀我嫁祸给三哥,那岂不是一箭双雕,不行,今夜说什么都要赖在父皇那里。”

崇义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

他一路走到养心殿,见李德安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他,他也笑眯眯的看李德安,“李公公,父皇睡下了么?”

“六殿下这是……”一般过了晚膳,皇帝是不见任何皇子的。

“李公公。本殿下今日在宫外遭人暗杀,内心实在是惶恐不安,需要父皇的真龙之气帮我镇压一下,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

他说话的时候,脚已经往殿内挪。

李德安扬了扬手里的拂尘,陪着笑脸说,“那还是让奴才去禀告一下吧!”

说着,便进了内殿。

内殿之中,被皇帝叫到永和宫伺候的小太监正在跟皇帝说崇义与崇睿吵架的情况,李德安走到皇帝身边,附耳与他说了一番。

皇帝听后,淡淡的说,“让他进来吧,朕这几个儿子,也就他心思单纯,还有点小聪明,还知道要躲到他老子这里来。”

李德安恭敬的唱喏着,让崇义进了大殿。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儿臣这心里,总算是高兴了些!”崇义跪在地上卖乖。

皇帝冷哼一声,“今日出去野,又没带随从是么?”

“父皇,儿臣是去西山,哪用带什么随从,只是没想到,竟有人这么大胆,竟敢在西山对儿臣下手!”说到被暗杀,崇义便来气。

“你怀疑是你三哥对你下杀手?”皇帝也没跟崇义绕弯子,每次他跟崇义绕弯子,最后都给自己找了一肚子气,如今身体不好,他不想气。

“起先儿臣是怀疑三哥的,我今日邀他去西山他不去啊,我当时特别愤怒,便来找了三哥晦气,可三哥却言之凿凿的说不是他,还说是有人嫁祸给他。”

皇帝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的说,“平日你跟你三哥最是走得近,怎么会怀疑是他杀你?”

“说到这个,就要怪那天儿臣莽撞,那日三哥刚接手监国大事,儿臣想说去给三哥帮帮忙,哪曾想何贵妃先一步去慰问,我推门用力大了些,便将正要离开的贵妃撞到三哥怀里去了,我看三哥那脸色黑沉沉的,便知道他生气了。”

“说重点!”皇帝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个重点,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何絮儿在崇睿怀里,竟还有这样一番插曲。

“重点就是,当时三哥便将我臭骂了一通,说什么这若是在寻常人家,那何贵妃便是我们的姨娘,我这一撞若是有人毁她清誉,并以此诟病三哥,那三哥就麻烦大了,我就想啊,是不是真的有人诟病了三哥,三哥一生气,便咔……”

崇义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真真假假的说给皇帝听。

“那你信你三哥会杀你么?”皇帝的眸色越发的幽深,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说起来,这世间待我最好的便是父皇与三哥,兄弟几个,就我与他走得近些,我自然是不信三哥会杀我的,他还提醒我,这几日都不许一个人出宫玩,他说那人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这你就信了?”皇帝虽然知道崇义心思单纯,可没想到他会单纯到这种地步。

崇义瞠目结舌的看着皇帝,“父皇,你是说三哥真的要杀我?”

“混账小子,叫你跟在三哥身边多学些谋略,你非要去练马术,笨死了,今晚便在外间的躺椅将就一夜,明日父皇给你找几个功夫好的侍卫。”

皇帝也没说他到底怀疑崇睿没有,崇义单纯归单纯,可他并不笨,他知道这时候万万不能问,所以他倒是心安理得的睡觉去了。

皇帝与李德安交换了一个眼色,李德安便凑上来,皇帝小声的说,“你说,到底是谁在嫁祸崇睿?”

“陛下,三皇子现正监国,若是有哪个皇子野心勃勃的话,自然是要视他为眼中钉的。”李德安的话,让皇帝深思。

“那你说说,朕是不是真的该立个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