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吕奉先 即墨江城 2591 字 1个月前

午后的阳光热情而又毒辣,晒得人昏昏欲睡,我带领并州军策马奔驰在官道上。此次离京,我把陷阵营留了下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爱妾,不想再失去爱妻,高顺为人忠义,正是留守的好人选。

大约十日后,我率并州军到了虎牢关下。虎牢关乃是天下第一雄关,据说当年周穆王曾在这里关押老虎,故称之为虎牢关。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自称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我到得关上,先去拜见了董卓,董卓像是忘记了先前之事一样,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得关外鼓声震天,关东联军开始进攻了。

我随着董卓走出城楼,站在城墙向下望去,就见各色旌旗遮天蔽日,旗下数以十万计的士卒整齐的组成各个军阵。随着阵中鼓点声的节奏,各路军阵开始向关下移动。

我看了看关上的西凉军将领,只见其一个个两股发抖,战战兢兢地扶着墙,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站在我身后的张辽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董卓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重重哼了一声,问道:「何人愿为我出战?」

无人应答,谁都知道,这首战如果胜了还好,万一败了,就算侥幸逃得性命,回来也定会被董卓处死,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我见状忙向董卓请命道:「义父,孩儿愿出战替义父分忧。」

董卓哈哈大笑道:「吾儿勇武,定能为为父拿下首胜。」顿了一顿又问我,「联军中能人辈出,吾儿可需何人为你压阵?」

我不屑的看了一眼关下越来越近的联军,道:「孩儿视联军如插标卖首耳,义父还请在关上高坐,看孩儿如何击退联军。」

当下我领着张辽来到关下,亲卫早已为我拿来战甲和画戟,当我握住这熟悉的画戟,眼前又浮现出义父的身影。义父,我就用今日这一战,来扬我并州狼骑军威,告慰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关门慢慢打开,我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跨上嘶风赤兔马,带领着并州狼骑一阵风疾驰出关门,关上守军用弓箭为我射住阵脚,我骑马立在关外,冷眼看着不远处的联军。

也许是我的装束太过于特别,对面联军一阵骚动后冲出来一将,挥舞着手中铁枪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

我骑着赤兔看着冲来的敌将,他的动作在我眼里看来是那么的慢,那么的可笑,我只是在他快要冲到我面前时随手抬起画戟刺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他捂着自己的咽喉倒在马下,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对面联军见状一阵骚乱,我见有机可趁,举起画戟大喝一声,骑马开始冲锋,张辽会意,举起手中大刀率领狼骑跟在我身后冲锋。

并州狼骑本以速度称雄,如此近的距离转瞬即至,接着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我挥舞着画戟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我正想一鼓作气杀到联军中军,张辽拉住了我指了指远处,见见那边烟尘四起,似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我回头看了一下,见敌军势大,冲杀一阵后便率军返回关上。

我到得关上,冲董卓单膝跪地行礼,道:「孩儿不敢辜负义父厚望,已将王匡部将方悦斩杀,杀死王匡部众三千余人,特来向义父禀报。」

董卓抚着胡子哈哈大笑,伸手扶起我,道:「吾有奉先,再无忧也。」又将并州军一顿好夸,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起身看向关外,见关下联军已徐徐退去,意气风发道:「义父且在这宽坐,待孩儿再去冲杀一阵。」说完提起画戟直奔关下。

此时张辽正率并州军休整,见我下关忙迎了上来,兴奋道:「奉先,此战我并州军杀敌三千余,丞相可有何封赏?」

封赏?我怔了一下,光听见董卓夸奖并州军了,但没听到他说有什么封赏啊。

张辽见我神情有异,知道董卓并无封赏,小声道:「我等为丞相如此拼命,却连一丝封赏也无,就不怕寒了我并州将士之心?!」

我挥手阻住张辽,「文远且勿多言,待你我再出去冲杀一阵,也好为死去的兄弟博一点抚恤。」

张辽默然无语,收拾起兵器率部和我一起出了关门。

我带领并州军出了关门列队站定,便派了一员小校前去叫阵。不多时,联军大营鼓声阵阵,尘烟四起,大队人马疾驰而出,在离我约一箭之远后停下,旌旗招展,盔甲鲜明。

我策马徐徐走入两军阵前,举起手中画戟,身后士卒忽然齐声大喝「飞将!飞将!」声势浩大,连远处联军大营都被惊动了。

我将画戟再次举起,身后喝声立时停下,对面联军士卒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悄悄往后退去。

我正欲再冲击一下联军阵营,忽听对面传来一声大喝「吕布休得猖狂,待我穆顺前来战你。」一员骑将策马如风,手持长枪向我杀来。

穆顺来势气势汹汹,但在我眼里和那个方悦毫无区别,我只是举起画戟往前轻轻一送,就把他刺于马下。

弱,实在是太弱了,难道就没有能让我用尽全力一战的人吗!

穆顺被我斩杀后,联军又派出了一员大将,此人倒是于其他人不同,手使一柄铁锤,手臂孔武有力,看起来是个好对手。

我有意试探一下他的实力,使出三分力举起画戟朝他劈去,那将倒也沉着,手使铁锤架住画戟,奋力推开后又反攻了我一招。

有点意思,我跳出战团,抱拳拱手道:「来将可愿通名?」

那将微微一怔,也抱拳回道:「末将武安国,乃北海孔太守手下校尉。」

我有意招揽此将,又道:「武校尉武艺甚佳,可当大将,可惜孔融腐儒一个,不能善用你,武校尉若能跟随于我,必能一展平生所学,他日封侯拜将也未可知。」

武安国沉声道:「多谢将军美意,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况孔太守于某有大恩,某万万不能背弃。」

既然不能招揽,那就只有杀了,我也不再多话,打起精神,策马朝武安国杀去。武安国也举起铁锤沉着应战。

武安国武艺虽佳,但又岂是我的对手,三招过后,他已大汗淋漓,五招过后,败象已显,待得七八招后已是手忙脚乱,左支右绌,我瞧着空当,手起戟落,就听得武安国一声痛呼,右手连着铁锤轰然落地,左手紧握右手,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那右手已然被我一戟斩断。

我待再补一戟,想将武安国刺于马下。联军处又有一人冲出,「吕布匹夫,可识得公孙伯珪否!」

公孙瓒!此人正是十八路反贼之一!待我杀了此人,先灭其中一路反贼。

我弃了武安国直奔公孙瓒,公孙瓒手使一柄铁槊应战,战不数合,公孙瓒大汗淋漓,大败而走。我骑着赤兔飞马赶上,手舞画戟往他背心就刺。

眼看画戟就要刺中公孙瓒,忽听旁边一声暴喝「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声若洪钟,震得我心头一滞,画戟一偏刺了一空。

我收起画戟看向来将,只见那将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一根丈八蛇矛,胯下骑了一匹乌雅马。

光看此人容貌,就知其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我骑在马上抱拳道:「在下吕布,来将可愿通名。」

「哼!」此将不屑的一声冷哼,手中蛇矛平举,指着我道「三姓家奴听好了,俺乃是燕人张飞张翼德!」

三姓家奴!!!这四个字像一记耳光一样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让我脸上发红,心中发慌,让我无地自容,我甚至能感觉到两军士卒都在对着我指指点点。

此人我誓杀之,我心中大恨!

杀意已起,我便毫无保留,赤兔也知我心意,带着我如风一般冲向张飞,马上的我高举画戟蓄势待发,像一尊杀神。

张飞毫不畏惧,胯下乌雅同时冲向赤兔,手中蛇矛平端……

「当」一声巨响,画戟被蛇矛牢牢架住,我冷哼一声,用力将画戟往下压,张飞也使出全力想荡开画戟,两相重击之下,画戟与蛇矛齐齐发出一声共鸣。

全力一击居然拿不下张飞,我心中怒火更甚,返身再次冲锋,俩人同时高举兵器相击,又是一声震天巨响,两军阵中已有士卒开始捂着耳朵。

返身,冲锋,返身,再冲锋,我与张飞缠斗在一起,戟起矛落,每一招都是在生死间徘徊。

如此缠斗了约莫五十余招,我越战越兴奋,越战越精神,好久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实在是太痛快了。

反观张飞却是面色凝重,出手间也是守多攻少,出招也不像先前一样气势惊人。

看来张飞已到极限了,我暗暗想到,手中再无保留,招式如水银泻地般一招紧跟一招,誓要将张飞斩杀于此。

张飞此时已是败象初显,但他依然咬牙不肯退缩,手中蛇矛偶尔也能反攻一两招,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是个难得的对手,真是可惜了,不过能死在我吕布戟下也不算埋没了你,我暗暗叹息了一声,准备使出杀招一举击杀张飞。

这时忽听马蹄声响,联军阵中又冲出一将,大叫道:「三弟休慌,某来助你。」紧接着一股恶风袭来,将我和张飞隔了开来。

我定睛看向来将,见那将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赤脸!长髯!正是此人杀了华雄。

我沉声问道:「敢问就是阁下杀了华雄?」

那将手扶长髯,身后大刀舞了个刀花,道:「不错,华雄正是被某斩杀。」

「可愿通名?!」

「关羽,字云长。」

「关云长,好,你俩就一起上吧,我吕奉先又有何惧。」我手举画戟豪气冲天。

关羽张飞对视了一眼,策马朝我冲来,我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精神沉着应战。关羽使一柄青龙偃月刀,刀势如奔雷,一刀紧着一刀劈向我。张飞也是抖擞精神,矛势如闪电,招招不离我的要害。

我左抵右挡,毫无惧意,胸中战意越发旺盛,此二人皆乃当世虎将,如能收至麾下最好,如无法那就只能将此二人当场斩杀了。

转眼间三人已战了三十余合,我越战越痛快,嘴中啸声连连,无比舒畅。关张二人见联手也战不败我,心中越发骇异,手中招式也慢了下来,我见有机可趁,抖擞精神猛攻张飞,想要破他二人联手。

张飞本来独自与我战了五十余合,现在虽与关羽联手,但体力早已大不如前,猛攻之下,压力顿增,顿时险象环生。身后并州军见我占了上风,士气高涨,齐声大喝「飞将!飞将!」。

我用手中的画戟轻松化去关羽的雷霆一击,正欲对张飞痛下杀手,又听到不远处一声怒喝,「二弟三弟休慌,大哥来也。」一员黄脸将手举双股剑骑了匹黄骠马加入了战团。

我独自力战三人,压力顿时大增,无论我攻向哪一个人,身后总有两把兵器齐齐攻来,我左支右绌,渐渐落入下风,心中虽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趁那黄脸将躲避我攻势的时候,跳出战团,倒拖画戟狼狈往自家阵中奔逃,身后三人哪里肯舍,齐齐向我赶来。

关上董卓见我落败,忙鸣金收兵,我带着并州军仓皇逃入关中,身后联军被关上守军万箭齐发,死伤数百人才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