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南云依旧是一眼都不敢正眼瞧织田。
“文新社三年前春天的时候,已经拟好了和被告的合同,现在合同上还有打印好的日期在,证明我没有说谎。但是第一次见面之后,被告就再也没有回到文新社里面了。
因为我撞破了他的秘密……”
原告律师继续用鼓励的目光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他杀了佐藤安建老师,看到他把他的尸首装进了后车厢。
佐藤安建老师是直木奖的评审作家之一,也是我们文新社的招牌门面作家之一。如果你们上网搜的话,可以看得到他的作品多是推理题材。
我当时到他家的时候,他家的文稿被洗劫一空。
三年前夏,直木奖截止投稿。
三年前秋,织田获奖。
我认为是他为了出名,而谋杀了佐藤老师,拿走了所有的文稿,并且以佐藤老师的作品作为自己的文章进行发表。”
原告律师对妃英理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但妃英理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强调道:“证人,请不要带上太多个人色彩的发言。法庭上不要你认为,而是讲证据讲证人。”
小泉南云咬紧牙关,就像是在克服自己最畏惧的东西一样,目光炯炯地看向妃英理:“我就是证人,我看到了。”
“但这事和本案抄袭又是独立的两件事。”妃英理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是想说三年前春,我的被告有涉嫌杀人、侵占他人着作的可能性,和这次抄袭案有什么关系?”
小泉说道:“当时,佐藤老师和汐见老师共同一个工作室。汐见老师的资料和文章大纲也同样放在一起,所以,织田先生拿走的资料里面,也包括汐见老师的故事内容。如果你们想看织田第一份投搞的话,我这里就有原件,而且能感觉和《雨》风格差别极大。”
学着刚才妃英理对着汐见美实发出的律师函警告,原告律师也笑着说道:“织田先生应该下庭之后,就会被警察送进警察局,现在想逃,外面也有保安,逃不掉的。”
他顿了顿,继续总结。
“所以,小泉编辑作为证人,证明了织田有拿走资料的嫌疑,而这些嫌疑恰恰被他的练手文证明了。三年前冬,汐见给编辑发表的内容和他三年前冬天之前的练手文相应合,这不就是证明了他拿了汐见老师的资料,化为己用吗?
一个犯罪者怎么可能拿笔写得出文章?
据我调查,织田先生三年前一直在黑手党工作,之后获奖之后才正式退出黑手党的工作。做黑手党,杀人放火的事情应该做了不少了,也不介意为了自己的未来再多杀一个人。
而他正是因为怕被人知道自己的面目出现在公众场合,才一直戴纸袋出现在人前。被告,你也是因为怕被人认出自己,才申请的不公开审理的,对吧?
对此,被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织田正打算开口回应,妃英理直接替织田,回答道:“我认为这件事需要更多的证据证明。我想问小泉编辑,你是亲眼看到人是被织田先生杀的,文稿都是被他拿走的吗?”
“我亲眼看到他把尸体装进后车厢的,汐见老师事后说的文稿消失了。”
“事后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当天就发现了?”妃英理问道,“另外,既然你看到了织田杀人,你为什么不立刻报警?”
小泉说道:“因为他带枪,所以我怕被杀了,一直不敢说。事后是三年前我收到汐见老师的投稿时,她跟我说以前放在工作室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妃英理面对情况急遽变化的法庭,依旧保持冷静的态度:“你和被告是撞上了吗?否则你如果躲在暗处看到他杀人的话,他应该不会注意到你,也不会威胁你,毕竟他不会知道你也在现场。”
“我和…被告确实撞上面了……”
小泉吞吞吐吐地说道,接着看向汐见的方向,见汐见的手指在桌台上一顿,他紧跟着掏出一个USB盘。
汐见美实是小泉见过的少有的有胆识又聪明的人。
原本是个小作家,之后在作者交流会上傍上了佐藤大作家。虽然在外说是师徒关系,但是工作室在住宅区里面,已经说明了很多不可向外人道的事情。
从那之后,汐见美实的写作之路一路顺遂,没有受到阻碍,甚至曾经有部作品有说过要登上学校教材,但后来因为教育部一些整改,不了了之。但佐藤老师在的时候,可以说是她最光辉的时候,大概长达有七年时间,试问现在哪个轻小说家能像她这样顺利转型,并大获成功的?
三年前春,她在佐藤老师帮忙指导的直木奖投稿短篇文学作品处在润色期,佐藤老师就出现了意外。
三年前秋,她只获得直木奖提名,输给了一个年纪比她小六岁的新人作家。
编辑圈其实不大,织田的样子没过多久就被会来事的小泉编辑知道了。
小泉在喝醉酒的时候,跟汐见美实说过他撞破织田杀人的事,但是惹不起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汐见美实当时便说,那织田完全有可能拿走了佐藤老师的文稿进行投稿,否则一个犯罪者怎么会写文学作品,还获得了直木奖。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怎么告?
又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