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咎到底,一个有能力却蛰伏在底层工作;一个同在屋檐下却要对对方隐瞒身份。只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现在,若不是森鸥外明言让太宰不要给中原添麻烦,不能说出中原的身份,织田作之助恐怕已经知道与他同居的那位,是港黑这几年来最有望成为最年轻干部的成员了。
趁着还在员工休息室喝咖啡,被太宰治派遣去打探消息的广津柳浪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问织田他是不是有异能?
平时因为太宰治的异能是被动地可以让其他异能者的异能无效化,基本有异能的人在做任务的时候也会稍微避开太宰治,免得突然在火拼的时候,自己的异能无效化。但是织田似乎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我有异能。”织田作之助也没有藏着,目光清澈地说道,“不值一提,不像广津先生那么厉害。”
“是什么样的?”广津柳浪好奇地继续问。
“能预测五秒内的事情。”织田想了想,见广津先生想了解深一点,便仔细说道,“不完全能主动的,必须要感觉到危险才能够发动这样的异能,也只对我自己有关。”
“啊,这样啊。”广津柳浪感觉聊天氛围还很轻松,顺势问道,“那你以前是学过什么吗?我看你身手还不错。”
“以前当过杀手,五年前我记得入职港黑的时候上面都写过。”织田回想起几年前的填写入职表格的时候的场景。
广津柳浪:“……哦,哦,你来这里真的挺久的,还习惯吗?”
一问什么都说,这个青年绝对不是卧底。
“嗯。”织田应承下来后,说道,“谢谢关心,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维康说朋友关系都是吃出来的,互相请来请去,关系就会好一点。
“好,有空一起。”
广津柳浪拍着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把他身上被太宰治贴上去的窃听器重新取了下来,心想着这样大概就能够让太宰满意了吧。
现在太宰治手边的左臂右膀就是他和织田,以后的苦日子要互相扶持,互相勉励才能坚持下去。
两人的咖啡才喝到一半,太宰治的人头就从休息室的门口探了出来。他对着织田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织田疑惑地看了一下广津柳浪,但是没有从他脸上得到任何答案,于是他一口闷完咖啡,跟着太宰治离开。
太宰治一路直行,走出总部大楼后,也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应答织田的话。织田开始对着他披着的外套出神——为什么那个外套不管怎么走,就是不会掉,是黏在衬衫上的吗?
“织田作。”
对,太宰治从第二次见面开始就直接喊自己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应声。
“我在思考啊……”
太宰治突然看着他们走过的波光粼粼的河面,自动开启新的话题。而织田作之助立刻进入聆听的角色,随时应付太宰治兴起的那些他从来都不会思考的话。
这还得从有一次他们回总部大楼,太宰突然问道什么是自杀说起,当时广津柳浪没有答上来,但是织田作之助却应上来了。
用的还是那本《局外人》的作者加缪名言,但织田作之助用的是自己的话再次陈述。
“所谓自杀有三种:一是没用的肉丨体自杀;二是可悲的精神逃避;三,是倔强的坚持奋斗,对抗人生的荒谬。”
太宰治没有想过织田作之助会回答,而且若不是看他坦然正气的模样,他还以为织田作之助话里有暗讽他的意味。毕竟连广津柳浪听到这话都吃惊了一下,感觉织田似乎着重强调了没用的这个字眼。
总而言之,自那之后,太宰治就时不时会和织田作之助聊一些形而上学的话题。
……
此刻,少年太宰治手指拭过桥岩,慢慢地说着:“如果我从这里跳河自杀,而你下水救我,是我这个在他人面前自杀却被顺利阻止的人得到了被想要活下去的救赎,还是你这个人因为拯救了别人,使戴罪的自己得到了救赎?”
“只能二选一吗?”织田作之助觉得明明可以是双赢的结果。
“和你共赢有好处吗?”
太宰治抱臂,脸上全是嫌弃。
“虽然说不出好的地方,但是总不会比现在更差。”织田作之助应道。
太宰治想了想,竖起手指更正自己的问题:“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而你没有救我,是我杀了我,还是见死不救的你杀了我?”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会救你?”
织田作之助问道。
太宰治觉得自己说了一个伪命题,这个木讷的青年实在太不配合,又太无趣了。于是,在织田作之助的话里并没有得到半分感动的太宰治开始对织田作之助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