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长梦多(1 / 1)

流年 hyperx 5560 字 29天前

窗外的月色依旧明晰柔和,皎洁的银盘带着洞悉一切的光华,默默地注视着鸟山镇这户人家里发生的一切。

银色的光芒像情人的手一般透过窗棱,温柔地抚慰着白家二楼那个原本整洁宁谧的卧房。

那张床上原本洁白柔和的床单不知遭受了劫难,变得乱糟糟、皱巴巴地,东一块、西一块地粘了一些微微泛黄的汗渍,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那桩暴行。

床脚下的地板上很随意地扔着被摘下的文胸和内裤,她们的款式色泽都很端庄保守,可见平时佩戴她们的女士的本质与品格,只不过她们被脱下来的力度和被扔下的角度,都可以看出,这些行为并没有得到这位女士的认可。

更能够有效证明这一点的,也就是躺在那凌乱污浊被单中的那具女体。

这具女体纤长白腻犹如一块羊脂白玉雕成般完美无瑕,该细瘦的地方细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再加上那两只饱满尖挺的大白奶子,和两条又长又直的玉腿,完全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痴狂。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具绝美玉体上散布了十几处或大或小的淤青,有些淤青的色泽还十分娇嫩,好像在不久前受到某些粗暴外力的对待一般。

这些淤青有的在那光洁紧实的大腿内侧,有的在纤长细致的胳膊关节,好像有人曾经用力抓捏这些地方一般,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那对丰腴的大白奶子上,一左一右各有五条清晰的淤痕,很明显是被一双男人的大手给用力抓在上面,而且还抓了很久才构成了这道淤痕。

是谁如此粗野,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在这样一个令人怜惜的美人儿身上留下这么多的淤青呢?

就连窗外的月亮都开始愤愤不平了,它也多想能够张开嘴巴,迈动双脚,溜到这扇窗的背后,好好地抚慰此刻正躺在那张充满男性野蛮暴行的床上的美人儿。

只可惜月亮动不了,它只能把这念头放在脑中想一想,它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个赤裸的美人儿,为她感到无比地的怜惜与同情。

不过也只有月亮才能看到,床上这个浑身散布淤青的赤裸美人披散着的浓密长发下方,她那对平日里勾人魂魄的杏眼中充盈着晶莹的泪水,而她张开的红唇内,两排洁白如玉的皓齿紧紧地咬着那不甚洁净的床单,努力抑制着自己喉咙中将要迸发的声浪,强行抑制痛苦地小声抽泣着。

……

除了哭泣,白莉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个夜晚的。

在出发前往鸟山镇之前,白莉媛这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确信这一切都发生了。

说起来,也不怪白莉媛。

谁有能想象得到呢?

在回到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家的头天晚上,在这个寄托了她所有童年回忆和青春期幻想的房子里,在见证了她从女孩直至少女的全部过程的这张床上,白莉媛竟然被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给强奸了。

最令白莉媛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强奸她的男人并非什么陌生人,而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亲人,是她最尊敬的哥哥嫂子的亲生儿子,也是她血缘和伦理上的亲侄儿。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白莉媛活了这么大,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刺激。虽然小时候娘家并不宽裕,后来嫁的丈夫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白莉媛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充满爱和保护的环境里。

在家里,有如父如母的哥哥嫂子照顾养育着她,长大后嫁人了,又碰到个对她忠诚体贴的丈夫爱护着她,所以,白莉媛这一路走来实在没有遇到太大的变故和挫折,也没有遭受外界的任何伤害。

虽然以白莉媛的美貌,从小到大身边都少不了觊觎者,但哥哥和丈夫都将她保护得极好,没有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得逞。

所以白莉媛怎么也想象不到,就在丈夫逝世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自己这具只为丈夫敞开的身体居然就被男人给玷污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亲侄儿,一个身上流淌着白家血脉的年轻晚辈。

这一切,大大超出了白莉媛心理所能承受的限度。

被男性玷污的耻辱,再加上被亲侄儿亵渎的悲痛,道德与伦理夹杂在一起的压力,让白莉媛喘不过气来。

虽然今晚这桩暴行的始作蛹者已经离开了房间,但白莉媛却没有从先前被污辱的情绪中平息下来。

身体上被玷污的痛感,精神上被侮辱的挫败感,五味杂陈交错在一起,让白莉媛恨不得能够痛哭一场。

但白莉媛却没能哭出声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家的墙壁就这么薄,自己最敬重的哥哥嫂子就在楼下歇息,自己如果放声哭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吵醒,到时候追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难道白莉媛可以告诉哥哥嫂子,是你们的儿子强奸了我?

难道白莉媛可以对所有人说,是白家的小侄儿强奸了自己的小姑姑?

白莉媛相信哥哥嫂子的为人,他们肯定不会包庇自己的亲儿子,无论白俊生对自己做了什么,哥哥嫂子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白莉媛做不到。

她不能去揭发白俊生,虽然她对法律了解不多,但强奸妇女这种罪名是要坐牢的。

让哥哥嫂子唯一的亲生儿子坐牢,让从小把自己当女儿养大的哥哥嫂子伤心伤身,白莉媛于心不忍。

而且,如果白俊生被捕坐牢了,那么白家发生的丑事肯定会在乡里村里都传开,那些好事的闲人们可不管白俊生的品行多么恶劣,他们感兴趣的肯定就是侄儿强奸姑姑这回事,他们肯定会像闻到热血的苍蝇般围了上来,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白家的伤口取乐。

这样子的话,白家的名声就完了。

在这个原本就很闭塞保守的乡村里,出了这滩子丑事,肯定要被乡民们噱上一辈子的舌根,白家列祖列宗的脊梁骨都要被外人给戳穿了。

白崇儒一辈子行得正、立得直,又加上职业的缘故,在县里桃李满天下,如果因为自己妹妹和儿子出的丑事,连累白家的声望受损的话,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住这一连串的打击。

一想到哥哥的脾气,以及他每况愈下的身体,白莉媛心里头就担心得不得了。

贞操、名节、个人感受……这些东西虽然都很重要,但在白莉媛心中,哥哥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不久前白俊生强行施暴的时候,白莉媛之所以没有采取鱼死网破的抵抗姿态,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考虑到哥哥的身体健康问题,为了不让哥哥发生意外,白莉媛才忍气吞声地败给了亲侄儿的奸淫。

事已至此,白莉媛更不可能冒让哥哥发现的风险,以致前功尽弃。

所以,白莉媛只能忍住自己的悲痛和不幸,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哭泣着。

在这个故乡月明的团圆之夜,阖家老少都欢聚在一间屋子里的夜晚,白莉媛却只能带着被人奸淫后的身体,与愤懑悲痛难解的心情,赤身裸体地躺在充满侄儿汗渍分泌物的床上偷偷哭泣。

窗外的圆月似乎也不忍看到这种情形,偷偷地躲进了西边飞来的一片阴霾之中,将屋内那个哭泣美人独自留给了黑暗。

此刻的白家老屋依旧一片漆黑,同时又是无比安静,安静得好像时间被凝固住了般,好像一切都被这篇漆黑所覆盖、所渗透、所腐蚀。

……

虽然一夜未眠,但白莉媛还是遵照自己以前在老家的习惯,早上7点就起床穿衣,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将自己身上那些被侄儿侵犯所造成的淤青遮掩得严严实实后,方才打开房门,走下楼来。

下楼前,白莉媛不免经过白俊生的房间,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后是凌乱扔着衣物的床,白俊生并没有在房间里。

白莉媛只是强化了这点认识,她依稀记得,白俊生在昨晚完事后,带着那种惬意而又淫邪的神情走了出去,她好像还听到白俊生的摩托马达在远处消失的声音。

进一步确认这一点后,白莉媛一直的防备心态才有所放开。

刚到楼梯口,白莉媛只迈出了一步,就觉得下体一阵异样的撕裂感,火辣辣的好不难受,她忍不住咬了咬银牙,虽然一夜过去了,但昨晚那里被白俊生强行插入时所造成的不适感却还未消失。

自从亡夫高嵩去世后,白莉媛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房事了,白俊生又是以粗暴野蛮的方式强奸了她,女人在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私处的分泌物都达不到润滑的程度,再加上白俊生的阳具又特别硕大,在剧烈的抽插之时对白莉媛的私处造成了很多的擦伤。

这一点,在平常走路时还不怎么明显,一旦到了上下楼梯,需要迈腿屈膝的时候,就突出地显现出来了。

虽是如此,但此刻白莉媛也只好强忍着那种撕裂的痛感,迈着两条修长的玉腿缓缓走下楼梯。

老屋的楼梯是用木头打制的,已经上了年月的楼梯板有些松动,再加上白莉媛下体的特殊原因又走得极慢,所以这十几节的楼梯走下来,竟然也花了不少时间。

但直至白莉媛走下最后一节楼梯,穿着低跟鞋的玉足踩在家中的水泥地上时,她那用肉色丝袜裹好的细长小腿仍然有些颤抖,只有眼力十分好的人才能发现,白莉媛的步姿和步伐都与昨天来时有些不同,有些别扭、有些难堪。

不过,幸好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白家老屋的早晨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冒出的炊烟和烧开的水汽,才昭示了这一天的正常启程。

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白俊生的存在,白莉媛偷偷松了口气。

随着步履声,黄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上班时的黑色套裙,外面扎着围裙,手脚麻利地将两碗热腾腾的面汤放在了桌上,口中招呼着。

“小莉早啊,快来吃早饭吧。”

“早上好,嫂子你起得好早啊。”

白莉媛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在经历了昨晚那不堪的一幕后,她突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原本亲密无间、敬若母亲的大嫂了。

“现在自己做事情,很多时候都得看着点,你们吃了早饭,我还要到饭店去点名检查,布置一天的工作。”

黄莺没有多说什么,她是个做事情十分利索的女人,招呼完小姑子后,立马走入自己房内,把还在睡觉的丈夫叫醒。

白莉媛坐到桌前,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洁白的面条、翠绿的菜叶,焦黄的鱼碎,这碗黄鱼面香气扑鼻、味道鲜美,白莉媛轻轻尝了口面汤,那鲜美熟悉的味道让她眼前一酸。

从小到大,白莉媛都很爱吃嫂子亲手做的黄鱼面,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黄莺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白崇儒这时也出来了,洗漱后的他精神抖擞,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看上去温厚儒雅,虽然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但依旧风度十足。

白崇儒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坐在她对面,黄莺也端了一小碗过来,白崇儒问了一句:

“俊生那臭小子还不起床,还在睡觉?”

听到这个名字,白莉媛持着筷子的手不禁颤了一下,黄莺头也不抬答道:“我早上去看过,他房间里没人,可能晚上没回家睡觉。”

白崇儒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不悦道:“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成天夜不归宿,还当这是他家吗?”

黄莺见丈夫动气了,连忙安慰道:“你别急,他不在村里,就是在镇上,这里十里八户,大家都认识,俊生也够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不要为这个生气。”

白崇儒虽然对儿子的不成器大为恼火,但黄莺一向很懂他的脾气,在她的温言软语开导下,这顿早饭总算顺利地吃完。

换成平时,白莉媛肯定也会劝慰自己哥哥,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她心里头对白俊生这个名字已经产生了阴影,连听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所以这时候她只好沉默不做声响,让黄莺自己一个人安抚白崇儒。

除此之外,白莉媛心里头还有个一层担忧,因为黄莺刚才提到,在白莉媛走出卧室、走下楼梯前,黄莺曾经上楼过,还去白俊生的房间找过他。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在此刻的白莉媛心中却掀起一团浪花。

如果黄莺早上上过楼的话,她是不是会从白俊生的房间里发现什么呢,她会不会知道昨晚上白俊生的所作所为呢?

另外一想,白莉媛整晚都没有睡着,她却没有听到黄莺上楼的举动,那黄莺究竟上没上过楼,白莉媛自己也不敢肯定。

那么,黄莺究竟是从何判断,自己的儿子白俊生并没有在家里过夜,她真的去白俊生的房间看过吗?

白莉媛心里头开始多了一些阴影,这些阴影虽然很淡、很薄,但一旦产生的话就很难驱散。

但黄莺毕竟是白莉媛最敬爱的大嫂,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他们这么多年积累的恩情是白莉媛无以回报的,她不敢继续把先前的疑问深思进去了。

所以,在黄莺安抚白崇儒的时候,白莉媛只是低头不语,眼睛盯着面汤发呆,她这一点些许的异常并没有引起白崇儒等人的注意,只有黄莺在温言宽慰的同时,不经意地往白莉媛处瞥了一眼。

这一眼极快极轻,白莉媛低头自然看不到,白崇儒也没有注意到。

白莉媛这次出门前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没有把儿子托付给别人照顾,所以得到哥嫂这边的资助后,立马就要动身回家。

所以白莉媛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面汤喝完,放下碗筷,就起身道出去意。

黄莺连忙出口挽留道:“小莉啊,你难得回来一次,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你哥哥嫂子说说话,也是挺好的嘛,干嘛急着要走呢?”

白莉媛面带歉意地道:“哥哥、嫂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石头一个人留在家里,我没法出来太久,所以这次先回去,等孩子放假了,再一起回来看你们。”

白崇儒虽然不舍得妹妹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但看到她去意已决,而且小石头自个一人在家,当妈妈的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款留了几句后,还是顺着白莉媛的意思了。

黄莺急着去饭店照看生意,白俊生又不在家中,只要由白崇儒骑着自行车送白莉媛到镇上的车站乘车。

坐在白崇儒那辆历史悠久的老凤凰后座,看着大哥穿着白衬衫的背影,白莉媛心中感慨万千。

好多年前,白莉媛还是个少女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自行车后座,让大哥白崇儒送她到学校上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又好像变了许多。

就好像骑着车子的大哥,虽然肩膀还是那么地挺直,但银发已经爬上当年浓黑茂密的脑颅。

而自己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抵达车站后,白崇儒以他惯有的方式为妹妹买好车票,他在镇上教了一辈子书,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了,无论男女老少都很尊重这位白校长,客车司机很主动地留了最好的位置给白莉媛,让她不用和来时一般,与一大堆闲杂人等挤在一块。

一切都安顿好后,白崇儒与妹妹走到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钞票,仔细地塞到白莉媛的包中,柔声道:“媛媛,你还很年轻,你也很优秀,不要沉浸在过去,要早日走进新生活。别担心,无论出什么事,哥哥嫂子都会帮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白崇儒虽然外表斯文儒雅,但他一向说话很严谨,在家里在学校都是十分威严的感觉,难得这次能够这么温柔地说话,而且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对妹妹的关爱和理解,这让白莉媛收获到回老家以来最暖心的爱意。

亡夫的悲痛、生活的压力、被侄儿强奸的耻辱……这些情绪夹杂在一起,想不散的阴魂般缠绕着白莉媛,在一刻,在哥哥的话之下,终于像开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白莉媛忍不住一把扑入白崇儒的怀抱,抱着哥哥宽阔的肩膀抽泣了起来。

白崇儒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还以为白莉媛是因为压力过大才如此失态,十分怜惜地道:“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子,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做主。”

话虽这么说,但白崇儒还是很体贴地让妹妹哭了个够,并没有就此推开白莉媛。

把一切都在哥哥面前哭出来,白莉媛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平衡,她平静下来后,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从哥哥怀中抽身,嘟了嘟嘴,嗔怪道:“哥,你还嘲笑我,我……”

在白崇儒面前,白莉媛差点要把白俊生在她身上所作的恶行说出来了,但她在“白俊生”这三个字快要脱口而出时硬生生地收住了。

白莉媛并不是因为羞耻而开不了口,只是当看到白崇儒已经半百的鬓角,昔日英俊的脸庞上爬满皱纹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此事,她实在不忍心让哥哥心痛。

白俊生再怎么不成器,再怎么大逆不道,他也还是哥哥的亲儿子,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啊。

白莉媛无法说出口,她只能将那个耻辱的晚上藏回自己的心房,只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一般,与自己至亲的哥哥道别。

离开鸟山镇的车子启动了,白莉媛透过窗子,看着白崇儒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身影渐渐变小,渐渐成为一个黑点,与渐渐远去的故乡逐步消失在视野中,她的心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这不重要,这不重要。”白莉媛心中默默念着,她握紧了手中拽着的包包,那里放着哥哥嫂子资助的钱,那才是重要的。

无论这次鸟山镇之旅发生了什么,白莉媛总算是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也拿到了她最需要的钱。

有了钱,儿子就可以去好的学校上学,白莉媛的未来就有希望。

颠簸的山路,拥挤的公车,下体还残留的疼痛,被侮辱和伤害的身心,这一切,与自己的儿子相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想起还在淮海市家中的石头,白莉媛的心重新炽热了起来。

……

淮海市,三港公司的集体宿舍里,傍晚的夕照已经逐渐在撤离那个面积不大的房间,8月底的太阳虽然还是那么地灼热,但明显已经露出强弩之末的底色,再过几个小时,宜人的秋凉就要过来接管这片天地了。

夏天快结束了,新的学期也快要开始了。

高家那张小方桌上,已经提前做完的暑假作业和一堆书籍整齐地摆在一起,一本已经翻看了多遍的《童话大王》打开了一半,正好翻到《309暗室》这篇故事,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半趴在这本书的上面,紧密着双眼,嘟着小嘴,睡得无比香甜。

小男孩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衬衫,衬衫下摆塞在黑色短裤内,这些衣服一看就知道料子不是很好,但剪裁却出乎意料的精巧,穿在这个瘦瘦的小男孩身上,让他有股不俗的气质,和这个简陋但却温馨的家一样,显然出自女主人的手工亲制。

小男孩头发理得很短,但他有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浓黑的眉毛,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都彰显他继承的遗传信息是何等的优秀,只不过小男孩的脸色有些黄,胳膊腿儿都比同岁的小孩要细,看上去健康状况不是很好,也不像活泼好动的样子。

他也许是看书看累了,想要趴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他也许是太思念亲人,尤其是他唯一的母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无论如何,小男孩睡得很香很沉,并没有听到自己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走入房内的脚步声。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被侮辱和被侵犯,白莉媛带着满身的疲惫不堪回到了淮海市,回到了自己那个局促狭小的家中。

虽然这个家很小,这个家附近的人并不友善,但这里毕竟是属于白莉媛的,是属于她和她的亡夫、她的孩子的小家庭,是白莉媛自己拥有的一片天地。

老家虽然可以怀念,哥哥嫂子虽然很好,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不是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只有这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只有和儿子在一起,自己的未来才有希望。

白莉媛看了看屋子,昨天烧好的一锅稀饭都吃完了,儿子还自己把碗筷洗干净收拾好,桌上的书籍和作业本都可以证明他在家并没有荒废时间,看着儿子睡得又香又甜的样子,白莉媛心中充满了欣慰,又充满了力量。

她轻轻地将儿子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小石头并不沉重,他还没有长身体,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他并没有醒过来,只是嘴里嘟囔了几声,便被妈妈抱入了小卧室。

白莉媛细心地为儿子盖上毯子,充满爱怜地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儿子香甜地睡去,她这才回过头来收拾自己。

将从老家哥哥嫂子那里借来的钱放好后,白莉媛脱下身上已经穿了一天一夜的衣服,光着身子走进了卫生间,她没有开灯,只是打开淋浴,在黑暗中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老旧的热水器来水很慢,虽然水温并没有很高,但白莉媛却像是久病初愈的病人般,稍一接触水就会浑身打颤。

她的肤色是如此之白,就算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都可以看到那犹如白玉雕成般的修长丰腴女体的轮廓,但她却毫不怜惜地用力搓揉着自己的那身光滑娇嫩的白肉,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搓出一道道的红痕,好像只有这么用力,才能够洗刷她身上曾经的耻辱,也只有这样对待自己,才能让她减轻被侄儿强奸的痛苦。

只不过,当她蹲在已经逐渐升温的热水中,岔开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用纤长白腻的手指分开自己那光洁白净无一丝毛发的蜜穴时,细细的手指触到那过了一夜仍然充血肿胀不堪的蜜唇,从下体传来的那阵灼热感却迅速传遍了全身每一道神经。

所有的一切,关于那个晚上的所有的过程,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感受,都不可磨灭地留在了那只红肿擦伤的蜜穴里,留在了那副蜿蜒崎岖而又紧窄多肉的腔道之中,就像被白俊生射入蜜穴腔道深处的精液一般,这具曾经信誓旦旦专属于丈夫一人的私密器官已经不再专属了。

她已经被玷污,被其他男人的阳具深深的插入,被其他男人的阳具在里面抽插捣鼓,被其他男人阳具带入了他身上的细胞、体味、分泌物,以及其他男人精液和他的遗传信息。

虽然热水可以冲刷走男人的细胞、体味和分泌物,虽然深埋在蜜穴最深处子宫口的节育环能够杀死男人的遗传信息,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她被其他男人插入的事实,也改变不了那个男人留在她蜜穴腔道内的细胞痕迹,他的长度,他的体积,他的温度……都将铭刻在这条令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腔道内,成为她终身难以摈弃的耻辱和痛。

想到此处,白莉媛情绪难以抑制,疲惫的双腿不堪地跪倒在流淌着热水的地面上,她在这个关起门来狭小黑暗的卫生间中,在不断流淌的热水当中,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她哭的是自己流年不利的遭遇吗?她哭的是自己坎坷不测的命运吗?她哭的是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生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她只能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利用这特殊的时间,让自己痛快地哭一场,让她对生活所有的悲愤和痛苦宣泄出来,也许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已经即成的事实,就像无论热水如何冲刷,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行程,那具嫣红肿胀的蜜穴腔道深处,仍然有一丝一缕浊白的粘液缓缓流出,流淌到泛黄的瓷砖地面上,混杂在白莉媛滴下的泪水当中。

白莉媛并不知晓这一切,她只是沉浸在自伤自怜和自卑自弃的痛哭中,她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哭泣自己的命运。

就像一只母羊,在即将被送上屠宰场前的哭泣。

……

在一墙之隔的小卧室里,名叫高岩的小男孩睡得正香,他在做一个又长又有趣的梦。

在梦境中,高岩走入了童话故事里的密室,并且从另外一个世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武器,以及很多很多的金钱,多到可以改变他和他母亲的人生。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高岩才会知道,在他做梦前的一天一夜里,他的母亲遭遇了什么样的耻辱,他的家庭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他自己的人生又会被怎么扭曲。

但在梦醒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