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该死的混蛋!滚开!”
那样吩咐了之后,疑为西奥多的男孩就转身离开了。那个叫奈森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按住玛格莉,左手勒住她的脖子,从腰侧拔出了短刀。
即便是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锋锐刀刃上的冷光依然亮得刺眼。少女眼看着那一线银冷朝自己不断逼近,惊恐和骇然让她的嘶喊都破掉了。“救命!救命!来人啊!救救我!”但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在死亡降临的时刻,她甚至没有余裕去思考西奥多为什么变成了小男孩,而那个慈悲温柔的男人,又怎么会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噗嗤一声轻响,刀刃刺进了玛格莉的脖子。
“啊!——”她疯狂地挣扎着,力气之大,甚至让奈森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吵死了,”西奥多砰的一声推开门,“奈森,你不能让她闭嘴吗?”
“抱歉,大人,是我的失职。”青年顺从地垂下头,“我这就让她安静下来。”
“算了,”男孩冷冷地看着拼死反抗的玛格莉,她就好像一尾搁浅的鱼,狼狈又激烈地扑腾着,“先留她一条命。”
“那,”奈森闻言,立刻拔出短刀,“您的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察觉到刀刃离开了自己的咽喉,玛格莉立刻停止挣扎。既然暂时没有死亡的危险,那就不用白费力气反抗。少女在市井摸爬滚打十六年的经验让她能迅速判定眼前的形势,她一面试图从西奥多和奈森的对话中推测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一面让自己平静下来,储备力气,为之后的逃跑做准备。
西奥多瞥了她一眼,那双金红色的眼睛似乎带着讥诮——难道,他看出自己的打算了?
“只要喝下她的血就好了,”男孩无所谓地说,“走之前记得把她的嘴巴堵上,真是让人心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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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奈森抽走了满满一杯鲜血,玛格莉还瘫软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失血的过程是很奇怪的,伤口开在她的手腕上,她并没有觉得有多痛,随着血液流失,反而有一种舒服的,想要睡过去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西奥多吩咐了要留她一命,抽血之后,奈森又喂她喝下一杯水——熟悉又清甜的口感,是圣水。
玛格莉的手不自觉地伸进怀里,摩挲着那只被贴身放着的小瓶子。那时候她躺在草丛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后,白袍金发的男人早就离开了。她的身边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小小水晶瓶,瓶里还有一半圣水。之后的一年里,她受过好几次重伤,都靠着那个男人留下的圣水活了下来。
“谢,谢谢你……”不知道有没有被西奥多听见的低语,把她抓到这里来的时候,西奥多还记得自己曾经在城外救过一个濒死的少女吗?
玛格莉忍不住嘶声笑了起来,别傻了,蠢女人。恐怕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偶遇,她才会被西奥多盯上。
诅咒、需要喝血……玛格莉虽然不懂魔法,但也知道如果非要在自己身上找一个最值钱的东西,应该就是她的恶魔血统。在黑魔法中,恶魔之血是十分重要,也十分珍贵的施法材料。从目前的线索里,她大概能推测西奥多应该是受了什么诅咒,解除诅咒则需要恶魔之血。
但恶魔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了几百年,想得到恶魔之血谈何容易。偏偏西奥多每周必须要举行晨祷,以他现在的模样,如何能出现在信众的面前。这时候,那个在城外被他救过的半魔人少女,几乎就是天降之喜。
半魔人不多见,玛格莉在翡西堡其实还是略有名气的。西奥多只需要派人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她的住所,之后的绑架,则是顺理成章的事了。玛格莉无亲无故,遭人嫌恶,不用担心后续的麻烦,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失踪了。用她的血来解除诅咒,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如果被诅咒的是她,玛格莉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她本身就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要拼命才能抢到,还谈什么高尚。
但那个人是西奥多。
神选之子,代表着圣洁与光耀的大神官,他那温柔的微笑,即便罪大恶极之人也会被感召。玛格莉那样喜欢他,其实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因为……因为他就是光明啊。
身处污泥之中的悲惨人生,没有温情,没有希望,只有在看到西奥多的时候,少女还能相信,这个世界至少还是有美好的。
她躺在地上,浑身冷得发抖,脸颊上湿湿的,她抬起手,摸到了一手的水渍。啊,为什么……我会哭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一次打开了。
这次走进来的不是奈森,而是一个和他有七八分像的青年。他抱起浑身无力的玛格莉,像扛着一条死鱼一样,带她离开了这间屋子。虽然意识模糊,但玛格莉还是竭力转动眼珠,记忆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
屋外是一条走廊,雕花的大理石柱,装帧着恢弘壁画的穹顶——这里肯定是神殿内部。西奥多被诅咒的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走廊里空无一人,而从这个男人的样貌来看,玛格莉猜测他和奈森应该是兄弟,同样都是西奥多的心腹。
脑袋里乱哄哄的,纷乱的思绪和焦虑的情绪不断涌来,玛格莉只有不断地思考,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偶像崩塌的残酷事实。但等到她再一次见到西奥多时,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大人,”男人将玛格莉放在一张工作台上,“我把她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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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竟然完全被群里的妹纸猜到了,宝宝心里苦【手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