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被说中了心事,她姣好的脸蛋有一瞬间的扭曲:“向恒,这些年我可有亏待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沈向恒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控制欲罢了。”
江月哑口无言,有一瞬间,她竟然对眼前的男人感到害怕。
“他不会去你的公司。”沈向恒嘴角叼着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来找他。”
江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俊峰的融资你动了手脚吧。”沈向恒撩起眼皮看向她,“你猜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月的冷静瞬间破功,她伸手拉住沈向恒:“儿子,儿子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你不能让你爸爸知道。”
沈向恒从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如果让我知道你仍在联系他,我保证,第二天融资的方案就会出现在爸爸的办公室。”
江月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么多年了,纵使她与沈向恒不亲近,但沈向恒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目光看她,就仿佛她是个陌生人一样。她对这样的沈向恒感到害怕,同时,又感觉到有些兴奋。这样的手腕,这样的气魄,只要他愿意,沈家的家产肯定不会落到外人的手里。
“你们好。”有医生查房走过来,“要进去吗?”
江月慌忙摇了摇头,她看向沈向恒,张开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道:“妈妈先走了,我们改天再好好聊聊。”
沈向恒垂首没有说话。
医生推开门,正好和门口的简淮撞上,四目相对,一片寂静,她说:“您要去哪儿?”
简淮局促地站在原地:“没……”
沈向恒站在医生身后:“进去吧。”
医生进来给简淮检查了一下,确定恢复得还不错,又叮嘱了一下不要吹风,注意补充营养,简淮都一一应着了。
等医生走之后,房间里面又恢复了安静。
简淮坐在床上,转过脸看着沙发上的沈向恒,坐在那的男人一言不发,周身仿佛裹着一层戾气。
“哥……”简淮试探着。
沈向恒朝后仰,姿态慵懒地坐着:“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聊到一半了。”
简淮小心翼翼地呼吸。
“你猜……”沈向恒揉了揉眉心,“回来的路上,我在想什么?”
简淮猜不到。
沈向恒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在想,你是不是又要回美国了。”
“……”
房间内忽然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简淮的心一紧,难受得厉害,他低声:“我不会的,我……”
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有前科的人,再怎样信誓旦旦都显得苍白。
简淮深呼一口气:“她没什么能威胁到我的了。”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是吗?”
简淮点点头。
“前途,钱财。”沈向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能威胁到一个人的东西从来都不过时。”
简淮顿了顿,笑了。
病床在窗户的旁边,正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从窗户透进来落在他的身上,给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他说:“只有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才能被可能失去的恐惧威胁,而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
“从六年前开始,”简淮的声音很轻,“我就一无所有了。”
他坐在床上,穿着医院统一的白色病号服,身形单薄,在阳光下,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憔悴而又消瘦。
沈向恒皱了皱眉:“过来。”